一国丞相,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别想在朝堂中有什么地位可言了。
老太君心中清明,沈安远最为心疼的便是沈挽柔这个长女,他认为,这个长女日后一定会给沈氏一族带来无尚的荣耀,让整个家族长盛不衰的立于明齐,可若这样的女子身后有个还尚在未出阁时就被人凌辱,与人苟合的妹妹,那就算沈挽柔是有着多好名声的闺阁女子,也别想有一日能承担起家族繁盛的使命。
筹谋一生的梦就此破碎,老太君也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沈挽筝的面上此刻浮现出一种淡淡的笑意,让她本就清冷的面颊上,神情略显有些不同:“夫人,您的意思筝儿都懂,可是筝儿认为的只怕是也有迹可寻,这些事,疑点过多,为了不让二姐姐平白受害,筝儿也是想要寻明一个真相。父亲在朝堂上一向公正严明,能教导出父亲这样男子的祖母也一定是刚正不阿的,所以,依照筝儿看,倒不如咱们也别在这里争辩了,还是交给祖母定夺吧。”
说着,她仿若天真的想了想后,又道:“若是到最后这件事实在没有个定论,也可以请青州城的沈氏合族族长还有知府啊,这些都不行,不管怎样父亲也是在朝为丞相的,刑部,大理寺,吏部这些衙门的大人,在朝堂上也是同父亲有些交情的,前次父亲过寿,筝儿也看见这些大人来给父亲贺寿了,所以老太君到时候只要将事情告诉父亲,相信父亲一定会给二姐姐做主,请人来彻查此案的,夫人若再要怀疑,那筝儿也是不惧与几位大人会审对质的,届时,相信是非公道定然也会昭然若揭,还会连究竟是何人作案都会查的一清二楚,何必由我们在这里相互怀疑呢?”
“你做梦!”
蒋欣芸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这绝对不可以!”她看着老太君一脸疑惑的神色,道:“老太君,此时关于宁儿的一生,还请老太君怜见,万不可将事情扩大到如此的地步,不然宁儿这一辈子,算是真的毁了!”
如此急切的言语,究竟想要说明什么,蒋欣芸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如今这般的情势,沈挽宁这件事绝对不能再出一点差错,就连这沈府之中的人,能不知也要不知的好,节外生枝不会有任何一点益处,只会给沈氏一族,乃至于丞相府招来无尽的祸患。
要是她们依照沈挽筝的言语,将这件事闹到明齐牵连案件的几大衙门....无需什么审案的经验老手,只要是那稍稍懂得顺理盘根的人,就会轻易的发现,这件事其中暗藏的腌臜手段。
况且,她们现在身处青州城,它日回到京北,那是皇城,明齐天子脚下,所有的明齐氏族,贵族都在其中,只要有一人知道,那这件事便会在几个时辰内,传遍京北的大街小巷,真的到了那般的时候,别说沈挽宁能不能活,就算是她蒋欣芸也要背上一个教女不严,为母不尊之过。
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有半分在今日这间屋内传出,不然,别的暂且不论,就连一人一句话,都可以将沈挽宁堪堪定死在了当场,沈挽宁的结局,就只有一杯毒酒,一条白绫,甚至投井而亡了。
她是绝对不能就这般亲眼看着自己十月怀胎所生的女儿,最后到了如此的地步,更不能任由失态发展到自己不能控制的地步。
见老太君难上不语,蒋欣芸心中凌乱,她更是心中焦急,哀求着老太君,道:“老太君,不能啊,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半分,宁儿真的就没有活路可寻了,她可是您的亲孙女,不管怎样,也是您看着长大的,若是真的如此,那整个丞相府和沈氏一族的上上下下几百条人的名声也会就此毁于一旦的,别说日后在明齐立足,就算是眼下,也不能清清白白的度日了啊!”
这番话,算是彻底的抓住了老太君的顾及。
沈挽筝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守在了唐可秋的身旁,她神色淡然,不许要看着老太君,就已经可以猜定了老太君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
而且她更是可以断定,老太君就算是认下了这门祸事,也不会去惊动青州城的官府衙门,哪怕它日回到京北,她也只会对这件事避而不谈,更别说去牵连沈挽筝口中的几大刑案衙门。
可是...这件事到底也是应有个定论,老太君现在心中盘算的,是要将这件事如何的隐瞒下去,而不是非要有个是非结果,因为只有这样不牵扯,不关系,才能彻底的保住沈挽宁性命,也是保护着沈氏一族以及丞相府的名声。
“这般的热闹,怎么回事?”
一个爽朗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众人还在沉思中没有回过神,等着瞧见声音的主人进入了这间正屋后,所有人才恍然了过来。
老太君身旁的妈妈对着来人施礼:“二公子安好。”
沈予墨;
他几日一直都被青州城内沈家宅院的公子们带出去游玩,好几日都不在府中,今日本想着得空,在晨起时去竹锦院给母亲请安,却不曾想,听到院中的下人说,老太君母亲和妹妹一并来到了蒋氏夫人的院子。
沈予墨本就忌惮母亲同蒋欣芸相处,如今再加上一个妹妹,他实在不放心,这才赶着来到了蒋欣芸的院中,可是刚一进院,就见着妈妈,婆子,丫鬟小厮都守在了院外。
心中本就警惕的他,在不让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悄然的步入了蒋氏所在的院落中。
刚刚在外半晌,他早已将事情的细枝末节听的清楚就算是再不明白这件事的经过,沈予墨也大底猜到了所有事情的细枝末节。
蒋欣芸一直对他们一房不坏好心,所以在母亲回府那日,她便想要加害母亲和妹妹,几次三番下来,小动作不断,但都被妹妹的聪慧一一化解,见状,蒋欣芸一计不成再生一记,只因为她知道,用妹妹来对付母亲,才是最有效的办法,只有除去了妹妹,那母亲在府中就是孤立无援,届时只要一个小小的构陷,就可以将母亲驱逐出府,让她重新成为丞相府中名正言顺的当家正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