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鬼突然出现,我有点蒙。哆哆嗦嗦摸出老大给的通灵牌,上面的绿光比在王勇家的时候淡了不少,可见女鬼威胁系数不大。鬼这东西,你怕,他就强,说白了就是捏软柿子。我努力将心态放平和,“你这么抓着我有意思吗?我喜欢女人,但不喜欢女鬼,你就算是脱掉我的裤子也没用,誓死不从。”
我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我感觉我的睡裤是松紧的,恐怕禁不住这么拉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太困,我貌似里面什么都没穿就睡了。
我观察女鬼的反应,强压着自己的恐惧,让腿不打哆嗦,希望我的话有用。而女鬼一动不动趴在我的腿上,对我的话不理会,挑战我的心理极限。
‘嘭’的一声房门被外力冲击了一下,因为门的质量好,没有被冲开。
“马冬,你四舅老爷,赶紧给老子出来,出人命了。”牛胖在门口骂骂咧咧。
我腿上的女鬼转头看了一眼门口,身形闪了两下,消失不见。我坐在床上,额头上的冷汗往下掉,反映了半分钟,我才将灯打开,浑身抖动不停。强撑着身体,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幸亏我是在门边开的门,在我打开门的一刹那,一击佛身无影脚,在我面前冲撞进来,随之一个庞然大物落到地上。
“哎呦卧槽,马冬你他娘的来个话不成。”牛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滚到一半,“马冬,不行,我这腰好像摔了,扶~扶我一把。”
我看着地上的牛胖,不知道真假,牛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不演戏白搭了。“你是真的?”
“费屁话,赶紧的,快点。”
我谨慎的伸出手,动了动牛胖,看牛胖额头上起了一层汗,不像是假的,才放下忌惮弯下腰用尽全力将牛胖扶起来。我哪敢把牛胖请进我屋,万一女鬼给我们来个梦中捉鳖,牛胖一身蛮力试不出来,不是干等死。
我搀扶着牛胖往门外的客厅里走,客厅里乱七八糟的,遭贼了一般,一堆物体堆积在我的房门前,牛胖为了敲开我房间的门,无所不用其极,还不知道门怎么样了,到时候换门,就给老大换一个便宜点的门吧,反正他也不会在意这些门是什么样子的。
将牛胖安置到沙发上,冬天的白天黑的比较早,眼下才六点钟,天就黑透了。
“牛胖,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牛胖过来砸门,应该意识到我有危险了。
我不问不要紧,一问牛胖表情更错愕。“你有危险?”
牛胖疑惑的表情让我起了疑心,牛胖虽然莽撞,但不至于因为一件小事砸门,莫非他也碰到女鬼了?我刚要张嘴问,看到牛胖在沙发上吸了一口气,皱着眉毛。话锋一转,“我帮你打120。”我拿起茶几上的座机。
牛胖看我这个动作,顾不得疼,朝我扑过来,还伴随着牛胖的咋哇乱叫,“别打电话。”
我见牛胖的表情,连我都替他疼。“为~为啥?”
牛胖坐在沙发上,指指厨房,“冰箱,冰箱里有东西。”
我瞅瞅厨房的方向,将信将疑的站起身,往厨房的反向走去,边走边说,“能有啥东西。”
“你小子最好把灯打开。”牛胖提醒我。
我没和牛胖打岔,他现在说句话都疼。牛胖在我心目中虽然贱,至少不会坑我,按照牛胖的指示,我摁开厨房的灯,走进厨房,厨房里的桌碗散落一地。按照逻辑来想,牛胖在冰箱的方位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吓得他后退了几步,打翻了厨具架上的厨具,散落了一地,之后狂奔出厨房。
冰箱里有什么东西,能把牛胖吓成这样,魏晓晓和珍妮也打开过冰箱门,怎么没有发现。
我走进冰箱,很普通的冰箱,三开门,没有什么特殊的结构。非要说区别的话,就是很大,比我们用的小冰箱大多了,不过这里是别墅区,谁家没有这么一台冰箱。
我打开上面的门,里面放满了蔬菜水果,做饭能用到的,都已经在了冰箱上层里面。中层,放着一些肉类食品,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就是说,吓到牛胖的是下层的东西。
我伸手附在冰箱的下门上,准备迎接开门看到女鬼。我手一用力,门没有动,我加大力度,整台冰箱都动了一下,门却丝毫不动。
“牛胖,这门打不开啊!”我朝着客厅嚷嚷。
客厅里传来几声哼哼,“第二层最里面,有一个按钮,被一坨肉压着。”
听了这句话,暗骂,我槽,这也只有牛胖这样的吃货能找到。按照牛胖的提示,我在一对肉中找到一个通气孔,牛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只有食指大小的洞。我伸出食指,朝着洞孔插进去。只听‘啪’的一声,下面传出解锁的声音,真高级。
冰箱门这么隐秘,我好像做贼的小偷,心里扑扑直跳,伸手要打开冰箱下面的门。眼瞅着冰箱门被我缓缓拉开,里面的冷冻温度扑面而来,一个黑色大袋子展现在我面前,材质很厚,之前应该被绳子绑过,被牛胖解开了,漏出一块冰。
我咬咬牙,伸手将黑袋子口往下拉了一下,里面黑乎乎的毛漏出来,我心里七上八下,不敢胡思乱想。继续往下拉。在我拉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我探着脑袋,往里瞅了一眼,只见与我手贴在一起的地方煞白,还带着冰碴,我心里的害怕加重了一分,一咬牙,猛地往下一拉,冰箱里的袋子朝我倒过来。
与此同时,我看清了里面的东西,袋子里是一个女人,头发遮挡住外貌,身上被冻得僵硬,蜷缩在冰箱里,双手抱膝一动不动,给我的感觉像是在熟睡。
受到惊吓的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生怕吵醒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思维,让我认为把尸体放回去,会很安全。我控制住自己的恐惧,将倒在我身上的尸体又推了进去,关上冰箱门,检查了一遍有没有上锁。很平静的走到沙发上。
牛胖见我表现的很冷静,十分不敢相信,“我说,你不会是没敢看吧。”
我瞥了一眼牛胖,“你觉得我没看吗?”随即我话锋一转,“牛胖,咱报警吧。”
牛胖听我说出这句话,张着嘴楞了一下,“报警?你脑子长瘤了,报个屁警,绝度是老大干的,别人干不出来这事。”
“那万一老大杀人了呢?”我问道。
牛胖歪着脖子,“不能,这女的不是他杀,死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调查过了,老大不是医院法权人,一个打工的,不值当杀人。”
“你咋知道这女的怎么死的,还有时间,还有你调查老大。”我一股脑问出问题,我对牛胖是极度信任。
牛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都说我笨,你他娘上辈子指定是一只笨死的猪,我会看相,不过只会给死人看,来医院上班,我怎么着也得查查合法性吧,我从小道消息打听出来的。”
“你只会给死人看相?麻蛋,你去年过年干毛拉着我要给我看相。”我想都没想抓住牛胖这句话就问。
牛胖没回答,我和牛胖陷入沉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被一阵座机铃声打断。牛胖接过电话,说了一连串的好,就挂了电话。
牛胖很无奈的耸耸肩,“该上班了,上班问问老大不就知道了。”
这时厨房里传来敲打的声音,我和牛胖对视一眼,我刚要伸手准备扶起牛胖,这小子自己蹭的一下站起身,屁话没说直接冲出别墅。穿着一身睡衣的我,也没胆子再回房间换衣服,干脆到公司找严肃借一件,反正他在公司上班。
因为牛胖的坐骑摩托在公司楼下存着,我们破天荒的打了一次出租,出租车看我俩的德行,拦了四五辆才有一个美女阿姨级别的大妈停车载我们,连车费都是停在办公楼下,牛胖上去找严肃借钱给的司机。
医院里面一如往常,一边热闹,一边安静,我们这边倒也清闲,严肃办公室在我隔壁,此时的门敞开着,里面传出来一股恶臭,大老远胃里一阵翻腾。
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好奇心多,我走向严肃办公室门口,好奇的打量着严肃办公室里面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除了气味,里面干净的没有一根头发,严肃这个人总让我觉得有点人格分裂,不像正常人,正常人哪会把上班下班分的那么清楚,自从认识他开始,上班的时候就没见过他穿过除白色以外的衣服,一水的西服,不仔细辨别,都以为他只有一套。下班就换了一个人,不修边幅,比我还邋遢的感觉。
严肃办公室里没有人,应该又接单子赚钱去了,我才不信严肃这样的人一个月就几万块钱。
“这是谁窜稀,拉裤兜子了。”牛胖从走廊里走过来,满是嘲笑的说了一句。严肃在牛胖身边,表情阴晴不定。
我指指严肃的办公室,并没有回到牛胖不着边际的话,反而问向严肃,“这个咋回事?”
严肃显得很无奈,几天不见,我在严肃的脸上看到了满面愁容,衰老了很多。“最近碰上石头了,一个掉粪坑里的死人把我这搅翻了天,这气味还是淡的,前几天,这就跟厕所似的。”
“那你们这几天是在厕所里睡的觉,吃了饭?真正的在屎里生存的人。”牛胖拍打着严肃,嘴说无心。
严肃掏出一张房卡,“办公室现在进不去人,事情解决了,但是这味还得有几天。胖子,你能进去呆五分钟分钟,我就请你吃饭,吃什么任你挑。”
我明显看到牛胖的喉咙动了一下,“你说的。”
严肃点头,表情很严肃,“我说的。”
牛胖翘起一个嘴角,换上得意的表情,“瞧好吧。”牛胖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走进严肃的办公室。
不知为何,我在严肃面瘫的脸上看到了嘲笑。观察牛胖的表情,起初牛胖屏住呼吸,没有感到不适,在进去三十秒后,牛胖吸了第一口气,我见到牛胖的表情由得意变为皱眉,再后来,五官快要拥挤到了一起,两分钟的时间,牛胖像是在生死之间徘徊,但是这个状态持续了三分钟,牛胖在里面竟然坚持了五分钟才出来。把严肃看的眼睛都直了。
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恶臭,使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严肃机敏,“胖子,你去浴室冲冲吧,你现在比屎都臭。”
我马上附和点头,“你现在就是钻屎虫。”
牛胖不是不想说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臭的张不开嘴,进去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会臭一身,只是没想到里面会这么臭,听我们这么挖苦他,也没纠结,朝着水房一路狂奔。
我转头看向严肃,“那你们在哪办公?”
严肃指指我们的办公室,“在臭味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我们两个组会共用同一个办公室。”说完毫不犹豫的打开我的办公室门,他像主人一样请我进去,倒是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进了办公室,严肃很自然的坐到了沙发上,将办公室主人的位置留给了我,看来还知道我是办公室的使用者,只不过牛胖惨了,牛胖一直青睐的就是沙发,躺着,窝着,趴着怎么舒服怎么呆着的牛胖,最爱在沙发上拿着他的二手电脑看一些国际交流片,现在看来~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