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昨晚發錯了章節,那是我的草稿,這個才是正文……那日惊天动地的斗争显然没有透露出外界,无人知道世上仍旧存有着天狐,而那本就沉睡的人则继续进行未知尽头的时光。
不过这次的沉睡却有些不同。
当初流窜的妖气以及最后天忆施展的上古剑诀早已将缥缈峰上唯一一座用来居住的房子破坏殆尽,这般像是遭遇过第二次雷击的残桓断壁显然不是一个伤者所能居住的。可是这陆楪祈又不能出了这缥缈峰,虽说天狐一族灭族的事实众所周知,可耐不住若是有人具有什么神通猜测出。那么可想而知,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再说人心难测,天忆虽是相信掌门和自家师尊,但她也是知道身在高位者所不能行之事更多。
上古第一妖兽的称号足以引起修真者可怕的贪欲。
思虑良多之下,她唯有将陆楪祈抱进她平时用来闭关的洞府。
修士注重隐秘安全,像闭关修炼之地的四周布满各种警戒用的阵法灵器。可以说,除了洞府主人外,常人定是无法进入这方天地。因此,这清丰涧算是首次引来难得的稀客。
期间,天忆曾因为担心陆楪祈请教过同样为上古妖兽的天忆。不过由于无法吃到天狐妖丹,再加上之前的捆绑,种种奇耻大辱加起来,令七叶在听到这问题时,不仅一连三翻白眼,满脸更是写满鄙夷。
“你以为我们上古妖兽会像你们人修这般脆弱吗?对于我们来说吐纳修行就像呼吸。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体内妖力都能自行修复伤势。”
听此,天忆无不感叹上古妖兽的强大,寻常上古妖兽已然如此,这第一妖兽的天狐修复力又是何等的强大。也无怪乎天道欲消灭这一族。
“那若是我把陆楪祈妖力封存,那么她亦是能自行修复?”
正洋洋得意于自身高贵血统的七叶莫名一顿,待见天忆端视过久,才含糊应了句,“……大概吧。”
“什么大概?你不是说……”
“老子说的是正常情况!”七叶恼羞成怒大吼,“老子又怎么会知道你居然把天狐小儿的妖力给封印!老子又没被封印妖力,老子又怎么会知道!”
这下可遭了。
天忆听了心里当即喊糟。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当时为了救人之举现在却变相成为害人之行。缓解了当时爆体的危机,可现在却又面临着慢慢衰竭而死。
怎么办?该怎么办?天忆不想陆楪祈死。一是不愿欠下因果,二是她还有许多疑虑想要询问。
不过跟她的忧虑不同,七叶反倒是悠然自得,他转了个圈,围着那九幽莲转了转,慢悠悠说道:“你也不需担心。你虽说把她妖力封印住了,但是相对而言她也就可以以人类灵力修炼,你每日以神魂带她修炼,用你灵力修复她的经脉,假以时日她定能苏醒。再说了,你那元婴处的九幽莲定是与她相关,只要九幽莲一日无事,她大概也不会有何大碍。”
七叶说的轻松,可天忆却是听得惊悚。
神魂修炼,若非心无芥蒂者必不能做到,毕竟每个人都会有戒备心,他人的神魂进入俨然就像是被人探索的感觉。为此一般除了道侣以及师徒,很少人会用到这一招。
可除了七叶所说的,现今,她根本找不到别的方法。
她咬咬牙,终是把昏迷中的人面向自己,凝神聚气,神念化作极细的一缕打入陆楪祈体内。
至此,每日天忆都不断进行着神魂灵力的助修,每每到自己灵力,神识枯竭刺痛方才作罢。待感觉好些便又继续。而正因为她每日进行着犹如自虐的行径下,原先因为九幽莲隐隐有些失控的灵力出乎意料的又再次回归正常,而她的灵力精纯度同时也有了提升。
当然,最令人宽慰的便是在这时日下,沉睡中的人所受的伤势也慢慢有了好转趋势。
某一日,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拂袖收回贴于陆楪祈腹部的手掌。等到波动的灵力完全平复后,方才吐出一口浊气。
今天所耗费的时间又缩短了些许,再这样下去,陆楪祈也就可以脱离重伤这一范围。
得到这个猜想,天忆呼了口气,难得的露出这段时间第一个笑容。
由于结束的早,此次运功下来天忆还留有余力,想了想,她翻身从石床落下
洞府外,满地银霜裹山头。
她进来闭关的时候是八月,恰好已经过了梨花的花期,而现如今当她再次出府,那潭边的梨花林已满是芬芳。不知不觉间这一年竟是过去了。而这短短的数年下来,出乎意料的竟然有几张留音符停于山头外。除却三条无关紧要的,剩下的四条,一条来源于夏清漪,另三条则是当日说有要事商量的田灵儿。夏清漪的不过是交代她有事赶往下界,对饮之事需挪后。至于田灵儿的三张,张张都是速回之类的话。
由于那日雾灵山大比事出突然,且她回来后便匆匆闭关,根本没有时间多做交谈。想了想,她在那蓝色的符纸一点,白色灵力一闪,她开口道:“我已出关,不日前往。”
那蓝色符纸接收完音讯光芒一闪,随即化作一道流光窜出缥缈峰。
想来过不了多久,那位于灵州的田灵儿该当收到她出关的消息。
至于剩下的通讯符,天亿挑了一个回复,其余的她则是添上自己灵力,化为纸鹤送还回去,算是表明她已出关的意思。
走到青石潭边,天忆仰躺在潭边唯一一个青石台上,手腕翻转,从芥子空间处掏出一壶酒,这酒还是之前夏清漪酿给她的。上次由于宗门大会,害得她只能匆匆喝了四杯,眼下无事,恰好是用来品味上好鹤殇的时候。
没有上次那等烦心事,这回的酒更令人愈发沉醉于唇齿间的酒香。天忆爱酒且嗜酒,但同样的,她更是会品酒。
日初到日落,数个时辰下来,蓝田玉的酒杯已装满第三次。
就在她斟到第四杯时,天忆心有所动,她布下于缥缈峰的迷阵发出一阵异动。看来,有人触发了她用来阻挡外人进山的迷阵。
“真是的,现在是连让我酒都没办法喝了吗?”天亿略微撇嘴,面色流露不满,洋洋洒洒的将第三杯酒灌落。行动上依旧不见半分起身之意。
闯入者修为显然不高,就连最浅显的迷阵都没办法看破,看来也不过是筑基左右的弟子。大概也就是哪个峰头新来的弟子误闯罢了。这样的话,等她再饮三杯后再去把人救出来也不算晚。
然而,常理总是有被突破的时候。
还未等她斟到第五杯酒时,正在倒酒的手猛然一抖,那珍贵的鹤觞滴了一滴落在地上。但现在天忆却没有任何心思去哀叹这些事情。只见她沉静的脸骤然大变,墨色的眼睛布满惊骇。位于识海处,她所布下在清丰涧的禁制不断传来警戒的刺痛之意。
那处,有人在她毫无所觉下闯入。
闭关洞府位于缥缈峰最深处,若是想闯入途中定会碰到她所设置的各种法阵,而这个触发者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来到最里。
这点如何让她不惊,如何让她不惧。
当下她连酒都不顾,神识一转,立刻使用元婴神通,不过眨眼,人已抵达洞府前。
高处望下,却见一扎着双髻的女童正鬼鬼祟祟的在她洞府前徘徊,嘴里则是念念有词。
想也不想,天忆一声冷哼,极冷的一声凝含着元婴修士的威压,凝结剑意而成的压力毫无保留压向被击飞朝后翻滚中的人。
“哪个黄毛小贼闯我府邸!”
擅闯者穿的是太虚门弟子最普通的白衣蓝边,天亿眼神一凝,原先打算挥出直击对方身体的剑气偏向右边,强力的劲道激起地上尘土的飞起。
她冷声斥道:“你是哪一峰的弟子,难道不知道无主事令牌,其他峰头不得擅自进入吗?”
事情发生不过在片刻间,只见被剑意击飞的人一连滚了数圈,头上的发髻在滚落中散开,头上,身上更是沾满地下的黄土。原本还算可爱的女娃一下子就变成泥娃娃。
待翻滚的势头减弱,地上的人不管还在晕眩的大脑,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真人,真人饶命啊。”
天亿眉头高高皱起,适才若不是她注意到是本门弟子,就凭借她当时鬼鬼祟祟闯入禁地这一条她就能立时将眼前人毙于掌下。
“你身为太虚弟子,难道不知道各峰头是不能乱闯的吗?”
太虚门有三十三座主峰,七十二座次峰。它们以阵法纹路依次排序,占据各要门,从而形成太虚门的护山大阵。而有阵法自是有阵眼,为了防止门下弟子误闯阵眼处的防护阵而受伤,当时的开派宗师太虚子便立下此规定。
地上的女娃像是怕极,先是瑟缩一抖,她咬紧下唇,抖声道:“我,我是新来的弟子,还,还不清楚…”
天亿冷哼一声,“不清楚?此条门规但凡新晋弟子皆会告知。”
女孩紧张的低下头:“我…我…不知…”
见着女娃瑟瑟发抖,天亿稍微收缓本身强横的威压。她自然探查出眼前人的确修为不过是练气三层,而且从骨龄观之年岁也不过十一二岁,当是新晋弟子无误。但她同样也知道眼前的人还有些话并未说出,例如,她是如何闯过她所设下的十八门法阵,以及她在她洞府前在做些什么。
“你……”
话才刚出口,丹田处的元婴猛然传来尖锐的嘶鸣。毫无预兆的突袭,令天忆差点跌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撕裂的疼痛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忆紧咬着牙,努力的维持着因为疼痛而暴动的灵力。
“姓天的!快!赶快回去!”手腕上的黑金镯子动了动,一个倒三角的脑袋挺了起来,前不久才化形而出的七叶吐着蛇形子,焦躁说道。
天忆咬着牙问道:“回去哪里?”
似乎听到有别的声音响起,原先乖乖低着头跪着的女娃怯生生的抬起头。可她头还未抬到一半,马上被人给捕捉到。天忆冷声一哼:“既是新入弟子,那就更该熟悉本门门规。至于你私自闯入缥缈峰这事,你自己去戒律堂领罚吧。”说完,也不等辩驳,她手自一挥,兀自将人丢出山门外。当然,这是否会令女娃再扑一个狗啃泥就不是她能考虑的。
眼见碍事的人走了,天忆再也无法忍耐的以剑撑地,她白煞着脸,每说一句便倒吸一口冷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叶用力甩了甩尾巴,冰凉的鳞片随着他的动作在手腕上刮出浅印,他暴躁喝道:“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回洞府!刚才那厮不知道捣鼓了什么,天狐小儿现在的妖丹居然在暴动!你再不回去,那小儿就会没命!”
什么!
听了七叶的话,天忆也不管那翻江倒海的灵力以及犹如灵魂般撕裂的痛楚,以剑做拐,快速奔入洞府里面。
一入洞,她那元婴颤抖的更厉害,白色小人身上泛出点点红晕,看不清的小脸似乎因为痛苦而纠结成一块。她来到石床边,便见那躺在床上的陆楪祈身上红光大作,那丹田处一颗艳红的珠子不断地发着光。那是属于妖兽才有的妖丹。
“怎么会变成这样?”
出门前还隐有好转的人怎么一瞬间又步入死亡的边缘。这样就像连日来没日没夜的疗伤就像是个笑话。
七叶抬起脑袋,见着陆楪祈的模样,面色少有露出凝重“刚刚那人类小鬼有问题,她身上有我所探测不到的东西。适才,若不是我收敛的快,她怕是也注意到我的妖丹了。”
这时候再去计较那个小鬼头是有何办法做到的也没什么用处,现下最紧要的是如何救回床上的人。
看着陆楪祈的身形不断在人与狐之间翻转滚变,挥出寂灭,于自己和陆楪祈手腕处割开了一道几欲见骨的伤口。紧接着一连挥出数百道阵旗,一一排列在石床周围。她纵身一跃,跳入最中心处,她双手合掌,鲜血顺着她的灵力井然有序的从她双手汇聚于陆楪祈掌心,最后没入她体内。而在此之前她早已将手腕处的七叶弹落到地上,元婴处用来裹住七叶元神的绳索也稍微放松。
“记住,但凡有闯入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