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人表示受宠若惊,瞧瞧被自己糟蹋的乱七八糟的酒店房间:“我就在酒店,你要过来?”
“恩。二十分钟就到。”她说着,启动了车子,奔着他所下榻的酒店就去了。太久了,似乎觉得,自己该找个不相关的人说说话了。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口中所说的二十分钟时间里,欧槿邪正一个人跟一屋子的衣服、东西做斗争。
等廖泉泉根据地址成功找到房间按了门铃的时候,欧槿邪还没折腾完。皱着眉头看着一屋子东西,硬着头皮开开门,语气中都带着尴尬:“要不然我请你出去吃宵夜去?屋里有点儿乱。”
她探头探脑地看了看,绕过他直接进了屋子:“你这怎么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她有点儿搞不清状况啊。
欧槿邪挠了挠头:“你说你要来……我就说先收拾一下……”
他这个回答,简直是让廖泉泉哭笑不得。这收拾一下弄得这么乱,那要是没收拾得成什么样子?一面想着一面顺手把摊了一堆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她一面笑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弄得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廖小姐过来,难道是来给我叠衣服的?”他就那样两手交叉倚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随手几下就把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根据几天下来的经验,她不会这么没事儿闲的来找他。“出了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寻了个没东西的地方坐下。想了想,张开了双臂:“抱抱。”
瞧着她一副忘了吃药的模样,欧槿邪实在不知道她这唱的是哪一出,却依言走上前去抱住她。手感很好,只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国内知名制片人?”她被他抱在怀里,连声音里都透着委屈。
欧槿邪一时觉得哭笑不得:“廖大小姐,你从来也没问过我啊。我几次想说,你也没让我说清楚啊。”
“哦……”她委委屈屈的应了声,“是我错了。”
“没有。”欧槿邪揉了揉她的脑袋哄着:“你没错,是我没坚持,我应该坚持一下跟你解释清楚。”见过她几次,在他的印象里,她从来都是个自立又有主意凡事能自行解决的姑娘,这种情况,他实在是第一次碰到。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也没掉出一滴眼泪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就是喜欢你啊。”欧槿邪想都没想,“喜欢那个即使不知情况也敢站出来帮我解围的小丫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廖泉泉时的印象。也就是这样的印象,让他对她惦记了那么久。“所以,我想追你……是认真的。”是认真的,很认真。
“你想追我……”廖泉泉苦笑,“可我永远不会对你百分百坦诚,我不能像别的女朋友对待男朋友一样对你没有隐瞒。”从她远走美国到现在,不是没有机会谈恋爱,是无数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之所以惦念了张柯那么多年,就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听她说,却从不多问的人。
“你不说,我不问。”欧槿邪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阻碍,这个丫头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其实你也清楚的不是吗?没有谁应该对谁无条件交代全部。”这也是他一直所信奉的。对于找女朋友,他也从来没要求说对方一定要对自己毫无保留。
宾馆的窗户开了个缝隙,一阵冷风就这样吹了进来。欧槿邪觉得北市真冷,比他所定居的台市差太多了。不过还好,现在看来,今晚并不算糟糕。
“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眼前这个姑娘,看上去似乎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可总觉得,她有说不完的故事,数不清的秘密。
廖泉泉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觉得这确实事件需要提前说的事情:“……我在想,我们之间,有没有利益上的竞争和纠葛。”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奈何父亲从来喜欢铺大摊子,恨不得能把生意摊得哪里都是。如果廖苍的手伸的真的有那么长,那对她而言可就麻烦了。
欧槿邪嗤笑,发觉这姑娘考虑的事情真多。试探性地啄上她的鼻子:“放心,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只要是在自己控制之内的事情,他都会死死掌握在自己手中,绝不失控。
这种平静许给自己一个安宁的男人,简直相当于直接对上了廖泉泉的心思。只是愣怔了片刻,似乎就明白他这话背后的意思。可是看了眼时间,似乎不早了。
欧槿邪也跟着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谨遵门禁时间的乖宝宝。”松开她顺便揉了揉她的脑袋。谨遵时间,虽然很多次廖泉泉这一点让他很恼火,不过又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蛮喜欢她这种有规则懂自律的好姑娘标准的。
她却并不是很想回家,眨了眨眼睛,脱口就是一句:“走吧,我们去吃宵夜吧。”天知道,她已经有多少年都是连晚饭都不吃的。今天竟然破天荒要去吃宵夜。
“好啊。”欧槿邪笑笑,也不问她是想吃哪里,站起身来等着跟她走。
“我姓廖,你知道的……”一路,廖泉泉以这样一句很没用的话开篇。
欧槿邪就坐在这辆墨绿色捷豹的副驾上,看着这座城市的夜色。其实还是很好看的,只是这个季节没什么植物。他这几天晚上基本都是窝在宾馆,没时间出来到处晃悠。今儿一这么跟出来,才发现原来北市的夜生活也可以这么丰富。
位于斜街上的HD饭馆几乎是整个北市最有名的宵夜馆子,廖泉泉只提前十分钟打电话要了座位,没想到在这就算是冬天也人满为患的餐厅中真的能给她留出位置。可欧槿邪看着那一桌子被服务员端上来的小龙虾,一时半会是笑不出来了。
“……没吃过?”戴着手套拆解着小龙虾的人看了眼举着筷子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欧槿邪,很大方地把自己手中已经剥好的小龙虾递给他。
“你这宵夜口味真重。”他也不客气,从她手中接过小龙虾直接吸溜进了嘴巴。味道确实不错,这种口味在台市可是吃不到的。
“在美国的时候,即使有卖小龙虾的,也做不了这种口味。就这一口,我想了五年。”有太多东西,让她惦念了足足五年。她一面说着,一面示意欧槿邪注意自己手上的动作。
她剥虾堪称专业,从姿势到动作几乎都有一套套路流程。不过好在欧槿邪也不算笨,不然要是连吃都不会吃,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廖泉泉一边吃,嘴巴还不闲着:“我跟你讲,除了国内的小龙虾做法,我在美国的时候几乎把能做的方式都试了一遍。以后有机会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所以……我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有待努力?”看她心情不错,那他就该问问这件对他而言比较重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