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刚回来就又要走?”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欧瑶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女儿。前阵子她带着老妈在外面玩儿,自家这宝贝女儿听说是跟着徐翳他们一起泡温泉去了,这怎么刚回来没几天就又要跑?这回又是跑哪儿去?
她单手抱着廖晌晃了晃。小家伙现在能跑能跳能笑能闹的,抱在手里可真的是挺沉的。“姐姐带你一起走啊?”她这么哄着廖晌,听得欧瑶都觉得离谱,也不知道她这是在说笑呢还是认真的。
“你要是真能带着他走倒好了。”她这么满嘴打酱油的毛病欧瑶当然是不觉得可以当真的,小廖晌虽然生的可爱,可欧瑶现在是实在懒得再去多管一个孩子,当年一个廖泉泉就够让她头疼的了。
这次出门还真的是不能带着这个小家伙。廖泉泉仔细想了想觉得确实是不妥,可是自家老妈好像对于带孩子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了。既然如此……
“那就交给欧烁带好了,反正看他最近也很闲。”作为一个很正经的欧家掌棋人,廖泉泉现在一脸正经地出了这么个主意。
额……
欧瑶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自己闺女竟然就这么在很莫名的情况下给自家外甥安排了事情做,而且还是一脸“我量他不敢反对”的表情。她这是什么表情?这廖晌可真是倒霉,本来生出来就成了个弃子,然后还被廖杰抱来当了个棋子。如今虽然是被廖泉泉抱来抚养,可这感觉上好像还是在吃百家饭啊?今天欧煜家明天欧烁家后天凌陆焱家的。廖泉泉这几个哥哥可也真行,竟然谁都不烦这档子差事。
看着这孩子在廖泉泉怀中晃悠,欧瑶忽又想起一事:“你什么时候跟欧槿邪结婚啊?”这件事儿现在可是她心里头一件大事儿了,想着自家这个一贯说是不结婚的女儿要是能有门好婚事,那她才算是能真的放心。
把廖晌往地上放的手一顿,她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你真的不用指望我结婚什么的了,那么麻烦的事情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适合我。”看着欧瑶一脸莫名的表情,觉得似乎是自己说的还太委婉了,干脆说的更直白些:“我跟欧槿邪分手了,所以你一直期盼的婚事恐怕是要吹了。”
额……
欧瑶又是一愣。这这这……这么直白的跟她这个当妈的坦白可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怕她有心脏病是么?“好端端的,怎么就闹掰了呢?是不是你又让人家大男人不高兴了?”想来想去感觉上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廖泉泉是个什么脾气她最清楚不过,家里那几个外甥轮番护着宠着,如今又是欧家的掌棋人,早就不知道个天高地厚了。她要是闹起脾气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几次三番的又能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听着自家老妈这么个理解,廖泉泉不知道是该回应还是该否认。算了,就让她这么以为下去吧,终究是比告诉她真相来得更好些。
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重新捞起廖晌往外走:“行了,我走了哈,你别太想我。”
欧瑶白了她一眼,一脸“你赶紧走”的嫌弃:“等我过几天有时间了,在去欧烁那儿把这小家伙接回来。”
廖泉泉却摆了摆空出来的一只手,顺便还帮欧瑶带上了门。接人就不必了,想来这个小家伙应该会很开心在欧烁那里不怎么被管教着的欢快日子的,若是换做在自己这儿或者自己老妈这儿,可就没那么轻松欢脱了。
站在外面等她的两个男人见她出来,其中一个抱过廖晌,另一个的出现却着实让廖泉泉觉得意外。这当临时保姆的人也不用这么敬业吧?直接跑到家门口来等是何必,她又不是糊涂到真的会把廖晌带上飞机。
对于廖泉泉如今脸上这副疑惑的表情,欧烁当然明白,只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回你是不能让我当这个保姆了。送到凌陆焱那里去吧。老爷子说了,让我跟你一起去台市。”
听闻此言,廖泉泉神色一凛:“你怎么知道冥王在台市?”
“现在又有谁不知道冥王在台市呢?天下人应该都知道了吧?”欧烁一脸的平静,看着电梯门开了顺便还帮她挡了下电梯门,“是冥王自己发出来的声明,说是有人抢了他儿子所以要回台市把而起抢回来。”
听到背后有人“噗嗤”一声笑了,两人回头去看,小酒当做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在那儿逗孩子。似乎也感觉都前面有两道炯炯的目光在盯着他,只得开口道:“你说欧槿邪又不是个小孩子,欧暝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呢么。”
没事儿找事儿。这话小酒倒是说得不错。现在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冥王不知道把自己大儿子给丢哪儿去了吧?这不是典型的没事儿找事儿的行为么?而且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她早就说过,欧槿邪是欧槿邪,冥王是冥王,这两个人在她这里本就不是一码事儿。明明可以把冥王的儿子从这个局中拉出来,冥王却偏要像不开眼一样把所有人都拉进局里。
“你不是奔着冥王去的。”她冷冷瞥了眼自己的二哥,“是不是老爷子让你来探查六镜的?”
早该料到外公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让她亲自去处理了冥王,其实是为了让她表忠心,顺便向小红楼展示一下六镜的态度。
暗自叹了口气。外公是外公,她是她。欧槿邪活了三十多年一直都在否认他跟自己父亲的关系,看来其实否认不否认结果也是一样的吧?他们和他们的长辈,都是不一样的,连脑子里想的东西都不一样。
欧烁明显是以为廖泉泉已经想偏到了十万八丈远的地方,叹了口气道:“老爷子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台市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让我跟着你的。”他也确实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前脚刚跟男人闹了分手,后脚就要跟男人的父亲狭路相逢。就算廖泉泉的心再大,他也不觉得她有那个理智冷静面对。她爱欧槿邪爱的死去活来甚至不惜跟老爷子对着干的场景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正是因为见识过,他才会觉得这次对于爷爷的话,廖泉泉顺从的太过不正常。
等到了地下车库,小酒把廖晌递到欧烁手里自己坐上驾驶座准备开车,欧烁脑子里的那些脑回路有些地方还是没有理清:“泉泉……你是不是……”六镜是不是只是个幌子,她其实根本就是还有别的目的。
她低头忙着通知凌陆焱来接人,长长的头发低垂遮住了半边脸:“我是什么?二哥,我最后的底牌都在你们手里了,我还能有什么可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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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中陷入了一阵沉默,欧烁收回了脑回路没有再说下去。不管廖泉泉还隐藏了什么,似乎都应该等到了台市再说。
汽车在北市渐暗的街道上缓慢开着,绕路去了趟位于城南的凌家。凌陆焱从廖泉泉手中接过小廖晌,瞧着这一车的人叹了口气:“这大晚上的,你们兄妹俩是又要去哪儿?”
“出去玩,过几天就回来了。”廖泉泉笑得天真,当然不会跟凌陆焱说实话。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当然不需要再让那么多人跟着她一起提心吊胆。
凌陆焱脑筋粗,显然也没太当回事儿,隔着车窗跟欧烁打了个招呼,抱着已经睡熟的廖晌转身就走了。
从北市飞台市的航程不过三个小时,若是机长脚下的油门踩的再往下一点儿可能两个多小时就能到。以前廖泉泉从不觉得这条路有多漫长,不过是闭上眼睛睡一觉的功夫而已。可今天的头等舱明明只有他们三个人,她却翻来覆去无论怎样都睡不着了。
“泉泉……”她的折腾显然已经是引起了欧烁的主意,“你其实不用这么……亢奋……”
“你到底是那只眼睛看见我亢奋了?”廖泉泉白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结论来的实在是莫名其妙,“你难道就没看见我这一脸的别催和无奈?”
“那你要不要来一杯?”不是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么?欧烁想着干脆把她几杯酒灌倒算了,要不然还要听着她唠叨。
廖泉泉又看他一眼:“你确定你灌我几杯酒我就能睡了?”廖泉泉酒品一贯不好,不过碍于酒量不错,少有能完全醉了的时候,所以外人也不一定就知道她酒品有多糟。不过她自己倒是知道,若是按照欧烁的盘算,多灌她几杯,她估计就能坐到驾驶室把机长副机长都唠叨死。
摆了摆手,这委实不是什么好的提议,她看真的还是算了吧。
看了眼小酒,又看了眼廖泉泉,看着这两个人都是一脸看透了什么真相的模样,他默默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可能真的是哪里出了什么不对头的地方。算了,他放弃了,还是自己安静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