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爷爷去世了。”
听到自家老妈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正翻着手中的报纸,膝盖上的黑猫懒洋洋地摇着尾巴,梭哈垂着个大脑袋闲的尽是困顿。
她只是略微反应了一下,报纸又翻了一页:“你看没看今天我又上头条了?好神奇哦,你说我都这么长时间没出来到处嘚瑟了,他们竟然还能八卦出我的事情来。”从别人的视角看到自己的故事,廖泉泉觉得稀奇。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欧瑶皱了皱眉眉头,伸手捞过麒麟,对她这样的反应着实不太满意。
趴在她身边的大狗这会儿清醒了几分,非常聪明地意识到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做主,讨好地爬到了欧瑶脚边。对于欧瑶的不满意廖泉泉依旧不以为然,笑骂了声梭哈的小势力,转而道:“凌家老爷子去世了不是正合你们心意么?只有他先撂挑子走了,大舅那里想做什么才都好做。这话我可是听姥姥念叨过的。”
欧瑶轻叹口气,实在不知让她知道这么多长辈们的事情到底是好是坏。可她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似乎又注定了她一定会知道很多长辈们的事情。
瞥了自家亲妈一眼:“您也不用忙着叹气,我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上,以后只会更往上走不可能再往后退了。以后大不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光是一味躲在后面显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想来这个时候凌家那边应该是要闹翻天了吧?不过既然有邵灿在那里盯着,她只需要安静在旁边旁观就可以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不要凑到这个热闹前面去,反倒是稍微躲远点会比较好。至于现在这个时候嘛……
“过几天端午节,我打算去宁城找孔婕玩儿。这边没什么事儿吧?”
横竖看了看廖泉泉,欧瑶有些不确定:“我倒是没什么事儿,不过你确定你要自己去?”委实不觉得廖泉泉这个样子能让人放心。“要不然你找家里谁陪你去?”
“那就欧烁好了。”她眼睛都没眨就找了这么个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人选。
欧瑶长了长嘴巴:“别打扰你二哥上班,尽带着人家干些不务正业的事儿了。”
廖泉泉摆了摆手:“你看他最近有想务正业的意思么?”自从上次欧槿邪的事情出了之后,欧烁也不知道是突然就脑筋开窍了还是想要撂挑子不干了,总之就是当年那个在小红楼里兢兢业业的欧总助是能请事假就请事假,能请病假就请病假,一个礼拜大多数时间是在她那里混日子,根本没有想好好上班的打算。
听她这么一说,欧瑶也觉得纳闷儿:“是哦,你说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不想干了?”
“可能是明明不想干了,却又碍于老爷子和他老爹的面子,不得不在那儿应付事儿吧。”本来其实不想干就可以不干了,廖泉泉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可是想起老爷子那眉头一皱,再想到自家二舅那一脸的忧愁。哎呦喂,想着她就愁得慌。
“想来最近北市应该也是不太平,你走了也好。你说说你身家多少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宁城别没事儿闲的就坑人家孔小婕。你跟欧烁两个人,随便拔根毛应该都比孔婕有钱吧?”最终也还是忍不住多提醒廖泉泉一句,想当年这小丫头可是没少在孔家丫头那里骗吃骗喝,这回去怎么说也得还人家点儿吧?
她其实只是想去吃小龙虾了而已。
从北市到宁城的高铁上,欧烁依然处在一份震惊当中。而这震惊的根源不过是因为——这个小丫头这次出门竟然没有带跟班?她那最近操心操碎了的妈竟然也能放她这么出门了?瑶姑什么时候心这么大了。
高铁的头等舱跟二等舱的区别可能也就是椅子稍微舒服了点儿。廖泉泉抱着笔记本看着关于她的报道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各大网站上,啧啧称奇:“现在这年头的记者们的脑洞真的是太大了,连这种新闻报道都能写出来。你听听这个哈,‘太子爷的女人’……欧槿邪有什么高贵地位需要继承?他是不是太子爷我又不稀罕。”
看了眼她圆了好几圈的腰身,欧烁惊叹道:“幸好这些人还不知道你怀孕了,要不然是不是能写出什么关于皇孙的报道啊?”
收到一剂眼刀后欧烁选择了闭嘴。能被家族掌棋人亲自从小红楼拎出来钦点陪玩儿,这活儿真的是太好了,连他的直属上级都不敢说一个不字。不过呢……“听说邵灿已经往凌家走了好几趟了,这次凌老爷子的葬礼你是不是打算让他全权代表了呀?”
“不会啊。”这个当然不可能,“少了你这么一号儿,欧家又不是没人了。虽然灿哥确实算得上是咱们家人,可在外人看来不是这么一会儿事儿啊。我跟我妈说好了,她会去打探一下什么情况。”
她很少能有这样轻装出行的时候,至少回国时候每次出门身后至少都要跟三两个人做跟班。这一次就让他一个跟着,连欧烁都没有想到:“你不会其实在宁城还有什么手下跟班吧?”
“我认识孔婕的时候还不是如今这个模样,没那么排场也没现在这么风光,甚至不如意的时候居多。好几年没见过了,你总不是打算让我用那排场去吓唬她?那个排场用来欺负外人也就算了,对付自己人又是何必呢。”她朋友不多,徐翳算一个,近两年在宁城读书的孔婕算一个,还有的就也就是黎婼了。她对于朋友的要求从来是苛刻又有情感洁癖,能完全被家里人知道被她妈知道的朋友数起来也就这么几个了。
“小凌结婚那天,听说你当场给他媳妇儿甩脸子……有没有这回事儿?”离目的地还有段时间,欧烁索性把他想问的全都给问了。
“你听说哪个嫂夫人进门是平平稳稳什么阻挠都没受就进了门的?当小姑子的甩脸子是个很正常的事情吧?连你们在我跟前都得小心些呢,更不要提她这么个外人。”她脾气一贯不好,就算是放在外面可也不算是什么和善的人。婚宴当天那么多人在场,她可已经算是宽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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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烁叹了口气,转过头睡觉去了。真的是跟她较不了劲,要不然能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
宁城的六月气温依然回暖到一定的高度,孔婕身高不低,这会儿正伸着脑袋看自己要等的人。不过头一眼看到的是多年未见过面的欧烁,不免有些惊讶:“你……是犯了什么事儿被你老板炒鱿鱼了吗?”
廖泉泉为数不多的这几个朋友欧烁也是认识的,自然也不客气:“怎么说话呢,你看我像是会被老板炒鱿鱼的模样?炒也是我炒老板鱿鱼。”
“还有你……是把谁给睡了然后抬屁股走人了?”所谓臭味相投恐怕就是这个意思了。看见廖泉泉这个模样,孔婕还真不觉得这个廖泉泉是被什么人抛弃了。
“睡了一个别人家大少爷。”廖泉泉笑笑,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否认的。虽说宁城离北市天高皇帝远的,可又不是说信息也封闭了,要是孔婕有心随便翻翻新闻,绝对能翻出来的。
正赶上端午假期,无论是哪儿人都不会少。幸亏带了欧烁等于多带了个脑子,欧煜在宁城的合作伙伴早早接到了通知,派人送来的车子就停在火车站外面。至于司机嘛,当然是欧烁欧助理。
不过听到这么一大桩八卦摆在自己跟前,孔婕还是觉得有些惊讶:“你是说,你……把欧槿邪给睡了然后还把他给踢了?……廖泉泉……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本事了?”
“我一直这么大本事,你是第一次知道吗?”虽然说她这句总结说得跟事实有些不符,不过,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如果不细看,孔婕还真看不出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即将当妈。她这穿衣水平真的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就能糊弄过一票人。“外面都说你不出来露面了,我还在想我这儿难道是佛光普照了才能把你给等来。现在看来……你这出个门也不是什么怪事吧?”果然八卦信息是不靠谱的。
当事人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叮嘱欧烁:“先送孔婕回学校拿东西,然后我们再去酒店。”
“咦?你们已经订好酒店了?”行动如此迅速,这有点儿……出乎意料啊。
开车的人倒是觉得没什么:“虽说这里你是地主,不过我们也不能欺负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大学生不是。而且……既然是要隔岸观火,我们当然要找个好点儿的地方。”
“隔岸观火?”孔婕眨了眨眼睛,“你又要跟谁打架了?”
“……你看我这样儿能跟谁打架?”廖泉泉就纳了闷儿了,她什么时候在孔婕这里留下这么个印象?她就算是以前也没跟人打过架啊?顶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我看你这明明就是有备而来,快点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