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槿邪话虽是这么说,但似乎只是用来安抚廖泉泉的。毕竟连他都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定欧莫。他从小被莫青竹带大,但到底清楚这不是自己的生母,不会无条件娇惯着自己,所以还是有所忌惮的。可欧莫不一样,她是莫青竹的亲儿子,父亲从小就没管过他,莫青竹对这个儿子又是因为无奈所以根本管不住。连长辈都管不住的人,他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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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许多想法廖泉泉自然是不得而知。此时这女人已经拨通了白狼的电话。
黑色的睡衣裙摇摇曳地,她抱臂站在落地窗前,脚掌踩在地摊上倒是一定儿都不冷。话音却是清冷的:“白狼,我们又碰上了。”
远在台市的男人本是悠哉坐在沙发上拿着茶壶喝茶的,听到这个冷漠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整个人都激灵了,差点儿就把茶全都倒到自己身上。这个女人……难道小槿今天不在她身边么?她是没有夜生活么?这大晚上的干嘛要来吓唬他?他一把年纪了还不想就这么死了啊。
“廖大小姐啊……”白狼心里一虚,可明明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对不起她的,如果有的话……好像也不是直接影响到她的事情啊?
廖泉泉直接打住他的话,并没有想听他自我反省的那些话:“我只问你,欧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人交给你让你去好好管教,你就把人给我管教到濠江去赌博去了?白狼,我是真不明白你这新竹帮的新任帮主是怎么当上来的?冥王是不是最后病糊涂了才把这个位置交给你?”
她这话当然纯属是出言讽刺一下,至于白狼到底什么样,她一点儿都不关心。不过讲真,她从组建六镜到现在,六镜掌门的位置怎么说也做了五六年,手底下从来不会有手下发生像欧莫那样的事情。当然了,六镜的年头跟新竹帮是没啥可比性的,人员也没有新竹帮那么多那么繁杂。可她不管,这台市欧家和新竹帮是砍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欧莫的事情,第一责任人是他的长辈,紧接着就是新竹帮的掌门了。
新竹帮的掌门人,说白了跟台市欧家的管家也是没什么区别的。
所以,身为“管家”的白狼,听到她这般兴师问罪也很是无奈:“廖小姐,这边的事情,你可能不是很清楚……说白了吧,欧莫怎么样,我们也管不了。”
“管不了?”什么道理?居然还有管不了的小辈?
廖泉泉很是莫名,转过身去看向已经有些犯困却依旧躺在床上等着她的欧槿邪。一个连白狼都说管不了的人?欧槿邪信誓旦旦地跟她说他能搞定,果然是在安慰她的吧?
“我明天会带着槿哥回台市,有什么事你最好可以用今天晚上的这几个小时好好想想清楚,怎么跟我们交代这个事情。”她顺便还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哦,原来都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再不睡明天是不是能在飞机上睡死过去啊?
匆匆挂断了电话。廖泉泉这才爬上床。
红木大床上昏昏欲睡的男人显然感觉到了身边有了重量,凭感觉将她搂入怀中,喃喃问了句:“明天走?”
“恩,你别管了,睡吧。”她应了声,听到欧槿邪渐渐放缓的呼吸声,知道他是真的睡了过去。
从上午听到消息到闹腾半天扑腾到这个时间,他一定是提心吊胆地心力俱疲了吧?留在她身边一定很累。她会在乎很多,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推着去在乎很多,以至于连带着他都不得不去在意很多。如果没有她,或许欧槿邪根本不会去在意自己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任性败家的异母弟,只需要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然而……
这一夜的廖泉泉难得的处在了失眠状态。自从欧槿邪来到她身边后的第一次失眠。被男人搂在怀中感受着他的呼吸,可是却只有睁着眼睛的份儿。突然间……一点儿都不困了。
欧槿邪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廖泉泉两只眼睛红的吓人,活生生就像是只兔子。“你是……一夜没睡吗?”
“唔……”某人心虚应了声,“我在研究策略。”
“屁!”很久没犯少爷毛病的人直接骂出了口,“你有什么可研究的策略?你廖泉泉什么时候需要研究策略了!小丫头你这分明就是有心事。我跟你讲,你可不能瞒我,有什么事儿都要跟我说的知不知道。”
他可是答应过欧瑶的,如果想跟她在一起,就要充当一下她监护人的身份。毕竟这丫头终究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时时刻刻都是需要有人照顾和看管的啊。
“如果没有我……你也不用这么去关注欧莫的事情了对不对……”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也根本不知道,父亲还给我留下了一别旁的遗产。小莫从小被小妈和他的外公外婆偏宠着长大,做事情没有轻重不知好歹。你也知道的吧?就是那种因为大人偏心所以把小孩也给惯得没个样子……”
这一点,他跟廖泉泉的经历好像是相似的。家里总有那么一个孩子,被所有人骄纵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人去阻拦,最后就被偏袒到没个样子。只不过,他家里是宠着欧莫,廖泉泉这边是廖苍宠着廖杰。
长辈偏袒真的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啊。
廖泉泉确实不喜欢这样的小孩。从小到大被所有人捧到天上,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什么都对什么都应该是自己的。等长大之后进了社会,也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特厉害,出了什么事情家里有人找关系给解决了就行了。
欧莫显然也是这个类型的。而且因为出身在这么一个家庭里,所以根本不知道个怕头。整个台市,恐怕也就只有别人见了他要绕着走的道理了。冥王的那点儿儒雅,欧莫显然是一点儿都没遗传到,倒是欧槿邪尽数都学了来。
撑着困到睁不开的眼睛被欧槿邪拉上飞机带上眼罩强制性地睡觉,她被紧紧护在怀里听着他低声说道:“虽然是被娇惯得有些厉害,但是我说过的,我会解决好。这一次,你就安心看着我解决好了。”
廖泉泉真想开口怼他,告诉他她一定都放心不下。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第三方作为外人去解决,应该是根本解决不了的吧?就算再怎么狠心都不能把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怎么样。就像她再厌恶廖杰,也不过是想把他放在一个远远的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谁能想到人生就是这么巧,廖杰真的是一辈子都去了她看不见的远方。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远在台市寓所的床上。换了睡衣睡姿规整。
“欧槿邪!你是给我茶里下了药了吧?能让我这么大动静都没醒?”廖泉泉一脚踹向躺在一边看书的欧槿邪,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你一觉睡死过去,怪我?”以东风压倒西风的架势反扑过来,欧槿邪压住她调笑道:“晚上不睡觉,上了飞机给你戴个眼罩的功夫就能睡得跟猪一样。等飞机降落怎么叫都叫不醒。幸好是有白狼来接,要不然我都怕强行把你叫醒会被你弄死。”她的起床气,那还是挺恐怖的,欧槿邪轻易不敢去招惹啊。
提到白狼,廖泉泉想起正事儿来:“哦对了……白狼……白狼怎么说的?”她好像一觉睡猛了错过了很多大事啊。
“白狼……什么都没说。”白狼能说什么?这事儿说白了是欧家的家事,家里一群老家伙们护着,白狼能把欧莫怎么样?自然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廖泉泉一个枕头糊上他的脸:“你们家这点子烂事儿!别人家要是因为重男轻女闹家庭矛盾还情有可原,你们呢?居然是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儿觊觎你的东西把你们弄得这么棘手。你也别跟我说让我放心你来这样的鬼话了,我出面,准婆婆也好未来小叔子也好,我去处理,好吧?我还就不信了,还制不了欧莫这种……”
她所面对最多的就是因为重男轻女引起的家庭矛盾,就连她也是重男轻女的受害人。因为是女孩儿,所以做什么都不会被认可,竭尽全力地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多得到父亲的一点点喜爱。如今想来,还真是不值得啊。
可如今的底气十足,好像也是建立在那么那么多年的委屈之上的。如今在她看来,欧槿邪的事情远比她以为的好处理多了。那就让她一并解决了不好么?不希望欧槿邪再碰到与她的曾经类似的事情了。
“我不希望欧莫看见你。”他的语气异常坚定,“我的女人,凭什么要跟他那种不懂事的小流氓扯上关系?连你都说,万一他反应过来,觉得连你都该是他的怎么办?我告诉你,我不希望有这种可能性,上次他已经记恨上了你,你又干嘛要让他再认一遍你的脸。”
说欧槿邪是直男也好少爷脾气也罢,他就是不喜欢那种感觉。他的女人,本来应该是被他精心呵护养在温室里的,而不是为了这些七零八乱的琐事天天眉头紧锁得烦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