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离开房间来到楼下,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司机,便一个人坐在后座一言不发,低头沉思。那司机见纸条上的地址有些偏远,本不想去,但看到戴宗年纪不小,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料想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将纸条递了回去,一踩油门出发了。
出租车穿城而过,来到一处名叫蒋家沟的地方,又在戴宗的指引下顺着小路向山上开去。来到半山腰,前方虽然还有路,但林木茂密杳无人烟,那司机说什么也不再往里开了。戴总无奈,给了车钱下车步行,顺着土路继续向前。走了约有半个小时,戴宗四下看了看地形,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纸对照。那信纸上简单几笔画出了个地图,旁边缺了一角,看那大小,正好和那张纸条能对上。
辨认了一下方向,戴宗向山上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在半山腰看到了一座废弃的凉亭。凉亭中坐着一个黑衣黑裤的人,脸上戴着鬼面具,只露出了嘴唇和下巴,看起来年岁不大,正捧着茶杯饮茶。戴宗迈步走向凉亭,树林里飘出来两个黑袍人将他拦住,其中一人说道:“戴组长,请您把武器交给在下保管。”戴宗眉毛一挑,说道:“你们的规矩倒是越来越大了,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吗?”那黑袍人拱了拱手,说道:“不敢。”却并不让开。
戴宗呵呵一笑,抬起头看着两个黑袍人,说道:“你们看我像是好欺负的样子吗?”两个黑袍人与戴宗对视,正要说话,突然见到戴宗双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二人急忙低头躲避,可面前的戴宗已经消失不见。黑袍人急忙四下寻找,看到戴宗已经坐在那鬼面年轻人对面,正举杯饮茶。那鬼面年轻人在一旁看得分明,戴宗说完话后两个黑袍人便怔怔地站在原地,戴宗便一步一步慢慢绕过二人来到亭中就坐,等到年轻人给戴宗斟了茶水,两个黑袍人才做出躲避的动作。
鬼面人挥挥手打发了两个黑袍人,说道:“数月不见,戴组长的天眼通倒是越发精进了。”戴宗喝着茶水,呵呵笑道:“哪里哪里,岁数大了,本事不退步就烧高香了。”年轻人只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饮茶。一壶茶水喝干,自然有人上前续上热水。
鬼面人到底还是年轻,比不得戴宗沉得住气,等到第二壶茶水喝干,便出言问道:“戴组长怎么不说话?”戴宗答道:“此处风景秀丽,戴某在欣赏美景。”鬼面人笑了笑,说道:“戴组长就不好奇我约您来此的目的?”戴宗道:“自然是好奇的,不然戴某就不来了。”鬼面人叹道:“论耐心,我的确不如戴组长。”戴宗道:“人老了就是耐心好,其他的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鬼面人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和戴组长再合作一次,不知道戴组长意下如何?”戴宗道:“上次的合作,你们神鬼道可没有什么诚意,这次又打算在什么地方给戴某人下套?”
鬼面人哈哈一笑,说道:“哈哈!戴组长,您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上一次您不但确认了张道陵和赵升的存在,还白白得了一个八字纯阳,总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被您一个人占了吧?”戴宗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不过这些和卞氏玉珏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啊!”鬼面人道:“卞氏玉珏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不知道戴组长有没有兴趣?”戴宗道:“卞氏玉珏要是还算不上好东西,那天底下可就没有好东西了。”鬼面人道:“那传国玉玺呢?”戴宗心道:“果然来了!”面上不动声色,轻轻“嗯?”了一声。
“听说最近戴组长在敖日木格手里不大不小吃了个亏,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鬼面人话锋一转。戴宗安耐下心思,不慌不忙的道:“哪里是小亏,损兵折将啊!”鬼面人道:“正好我神鬼道也有些陈年旧账要和王帐的人算,不如咱们联手?”戴宗道:“我有什么好处?”鬼面人道:“我帮着您找王帐的人算账,这不算好处?”戴宗笑而不语。鬼面人道:“您老人家还是这么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事成之后,我给您传国玉玺的下落。”戴宗道:“你有这么大方?”鬼面人道:“戴组长这是不同意了?”戴宗道:“先把传国玉玺的线索给我。”鬼面人断然道:“这不可能。”戴宗摇摇头,起身便走。鬼面人端坐不动,伸手拿起茶壶斟茶,那茶壶已经空了,鬼面人却毫无所觉。
戴宗越走越远,眼看便要走进树林中,身后传来鬼面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戴组长请留步。”戴宗笑了笑,转身往回走,只是他并没有看到鬼面人嘴角一闪而逝的笑容。
鬼面人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戴宗面前,戴宗收在怀中也不查看,问道:“说说吧,这次你想怎么合作?”鬼面人并不着急,拍拍手唤来人沏上一壶新茶,给戴宗斟上,这才说道:“戴组长在明,我们在暗,咱们引蛇出洞。”戴宗端起茶杯吹了吹,说道:“具体的呢?”鬼面人身子前倾,低声细语,戴宗时不时地点头,又时不时地摇头,只是二人声音极小,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
却说另一边,戴宗离开酒店后,套房客厅内便只剩下了冯易和张佳两个人,张佳也不着急收拾东西,拉着冯易问东问西。自从见过周不山后,冯易的一颗心早就飘到周怡君身边,再加上听闻胡风的死讯,心情欠佳,找了个由头便躲到了徐大通的房间。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灵的,张佳似乎嗅出了什么,一个人坐在客厅闷闷不乐,左思右想。
徐大通见冯易进门,问道:“怎么不去休息?”冯易取下落魂剑,说道:“师父,你帮我做个气纹锁吧。”徐大通点点头,接过剑抽出观瞧,片刻后说道:“不愧是祖天师所赠,这把剑不是凡品,一般人可铸不出来。不过这把剑神纹都藏在剑身里面,有点困难啊。”冯易一拍脑门,取出周不山给的图案,说道:“师父,符脚和锁纹接口在这里。”徐大通说道:“那就没问题了,你的锁纹我早就做好了,改动一下就行。不过现在手头没有材料,等回去之后我帮你纹在手上。”冯易点点头,又问道:“师父,纹上气纹锁,我是不是就不能纹雷纹了?”徐大通道:“那倒不至于。你看这把剑,气纹锁的位置比较靠上,正好是食指的位置,不耽误你在手心纹雷纹。不过贪多嚼不烂,你最好在雷掌和剑法之间有所侧重。”冯易点头道:“知道了师父,您让我再想想。”徐大通道:“的确有些难以抉择,你学掌法的天赋极好,不过若是弃了这两把剑也的确可惜。”冯易问道:“两把剑?”徐大通道:“咱们还有五色铜和陨铁呢,这次回去你就别到处乱跑了,咱俩说什么也得把剑铸好。”冯易点头称是。
冯易一心躲避张佳,索性赖在徐大通房间里睡觉,徐大通到也精神,让冯易上床好好休息,自己在一旁拿着两张图案,研究如何改动冯易的锁纹。等到戴宗回来,天已经黑了,不过民管会有自家的客机,将司马正如等人送回去后客机便一直在江城机场等待。众人索性直接前往机场,在飞机上解决晚饭。
吃饭时,徐大通来到戴宗身边,问道:“上次我跟你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戴宗一愣,问道:“什么东西?”徐大通不满道:“你给忘了?”戴宗道:“那倒没有,不过你前前后后要的东西太多,你说的是哪个?”徐大通道:“铸剑的。”戴宗一喜,说道:“你要开炉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全部是最新的设备。”徐大通道:“你那么高兴干什么?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得先仅着我徒弟,你要想铸剑就后边排号去!”戴宗不以为忤,说道:“那是自然。”徐大通见戴宗不生气,自己反而气得够呛,又说道:“破铜烂铁的别拿出来现眼啊!”戴宗哈哈一笑,说道:“你放心,都是上好的材料。”徐大通撇了撇嘴,实在找不到茬,只好撂下一句:“等着吧。”便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