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照耀着大地,泛着朦胧的亮光,而笼罩在月色下的星光中,有两道影子在其中起起落落。那正是风华绝貌的冰绝带着倾国倾城的唐遥爱一路腾飞,最后两人的步伐落在了屋顶上面。
冰绝拉着唐遥爱半蹲下来,见她一脸不解的抬头仰望着自己,于是冰绝轻声的解释:“稍安勿躁。”说完,他便用内力震开了屋顶上的两块瓦片,然后轻轻的将其掀起。屋内的烛光立刻透过失去瓦片遮盖的空洞照射出来,两人俯首望去,屋内的光景便呈现在二人眼中。
那是一间装饰十分温雅的房间,颇有现代装饰的风格,瞬间让唐遥爱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叶雪霜。
莫非这就是皇后的寝宫?
等等。
那宫女在干什么?
唐遥爱透过空洞看见一名宫女正蹑手蹑脚的在寝室中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像在掩饰什么,鬼鬼祟祟的,行为十分异常。
“这是……”
“淑妃的贴身宫女。”冰绝讥讽道,“那只老狐狸倒是会想,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宫当棋子。”
“你的意思是,这宫女是从武丞相府中出来的细作?”
“细作算不上,充其量不过一只被抛弃的棋子罢了。”
“为什么这么说?”唐遥爱不解的问道。
“后宫之地,特别是皇后的寝宫,每隔两刻钟便会有人巡视一番,周围也是布满了侍卫暗卫,这宫女手无寸铁,若不是有人打通上下,你认为以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这么容易进得了皇后的寝宫吗?且不说这宫女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但单单由一个手无寸铁的宫女进入一国之母的寝宫中作乱,这就说明,那只老狐狸已经放弃她了。这事恐怕连淑妃也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看着寝室里正在翻被子的宫女,唐遥爱皱起眉头,问:“淑妃是她主子,如果她被抓到,那不就说明淑妃也脱不了干系吗?”
冰绝抚摸着唐遥爱如仙的面容,轻声说道:“遥儿,你太单纯了,这后宫之中,有哪个妃子是那么傻的?这宫女一旦被抓,淑妃就会联合那只老狐狸为自己脱罪,死咬不知情,然后以那宫女的家人性命要挟,逼迫她将全部罪责独揽全身。最后,这宫女被处以凌迟之罪严惩不贷,而淑妃,则只会被冠上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轻罚带过。”
唐遥爱很是惊讶,便是如此,也奈何不了那淑妃?
这后宫,果然步步危机!
不一会儿,那宫女枝雅便将翻乱的地方整理了下,然后偷偷溜了出去。
唐遥爱有注意到,外面,是有人接应那名宫女的。“看来,母后身边,也存在着不少细作。”
“皇宫本就是个牢笼,最是无情的地方,亦看不清,身边谁好谁坏。”
唐遥爱看着冰绝,心里黯然:因为是牢笼,于是你逃了出来是吗?虽逃离了它,但你的身份却不允许你真的逃脱,只是有幸自由几年而已,你终究要回归这个牢笼,对吗?
为了防止叶雪霜被害,于是两人趁着侍卫换班的时候,偷偷溜进了皇后的寝宫内,然后也开始翻箱倒柜的在枝雅翻过的地方寻找起来。最后他们在存放衣服的柜子里、鞋垫里、被褥里皆发现了几枚带有巫国特有的毒素的绣花针,并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一个标记着一个生辰八字的布偶,布偶上插满了同样带有毒素的绣花针。
“这些针上都有毒,一定要小心,绝,你看,这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这是······父皇的生辰?还是······”
“这是母后的生辰······”
唐遥爱没注意到,冰绝深邃的眼眸出现了一丝崩塌,原本沉稳的声音出现了不平息,还略带着丝丝的沙哑。她拿着布偶,自顾自的说着:“母后的?这淑妃到底想干嘛?扎小人?”
“遥儿,不是皇后,是我母后的生辰。”
“皇后不就是······”唐遥爱说着,突然明白过来,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响,她才讶异的问,“你是说······这布偶上写的生辰八字,是你生母,我亲婆婆,前皇后苏妙儿的生辰八字?”
冰绝紧盯着她,点点头,泪花滋润了他的眼眶,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没错。”
见如此脆弱的他,唐遥爱很是心疼,拿着布偶的手不知所措,只好将他紧紧抱住,给予无声的安慰。她知道,向来都明白,一个母亲在孩子心目中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对于母亲的离世,这些年,冰绝一定很痛苦,她经历过,所以,她也身同感受。
这时,唐遥爱想起了御书房里的那个神秘通道,以及里面那个极有可能就是绝的生母的人。她该不该将这些告知冰绝?现在的她很是茫然。她怕,怕一切都是自己的一个错觉,怕自己猜错了,怕自己给了绝一个希望,结局却让他承受失望。
罢了罢了,如果是失望,还不如最初就不抱希望。还是先查清楚吧,否则,最后受伤的还是绝。
“绝,我们抓住那宫女吧,将她交给父皇处置,然后打得那老狐狸落花流水、屁股尿流好不好?”
唐遥爱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聪明如冰绝,他又岂会不懂她故作轻松的意思?瞧着这可爱的人儿,心中的伤痛已渐渐被抚平,果然,她就是母后派来陪伴他的仙女!
“好,就打得那老狐狸落花流水,屁股尿流!”冰绝执起手,用食指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翼,眼里净是宠溺之意。
“呵呵呵······”
“不过,那并不着急。”冰绝从她手中拿过插满毒针的布偶,触目她的忧心,他摇摇头,一个眼神意示她宽心,然后修长的手指巧妙的避开了毒针。
“我想,这些毒针是淑妃让那宫女弄的,目的就是让皇后不小心中毒,而这布偶,显然有些多此一举,但不失为一个扳倒皇后的绝佳方法。人偶诅咒这可是八国禁术之一,连熟悉法术的巫国都不敢动用的禁术,一旦被查,使用者会被八国联名讨伐,谁也护不住。单是这一点,一旦了传出去,到时不管是不是皇后所为,八国讨伐,连父皇也保不住她。”
“原来那武丞相打的是这个主意!等那宫女将这布偶放在母后的寝宫中后,他们便随便安排个人在宴席中当场指出,因为涉及到禁术,又是八国代表齐聚,父皇想掩饰恐怕都来不及了。到时大家一起到这搜查,就会发现这个布偶,到时母后就难辞其咎了。加上这上面诅咒的对象是已故前皇后的生辰,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其当年死因,最后连父皇都会产生怀疑,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唐遥爱一脸惊骇的与冰绝对视,又是很不解的皱眉,“可是,他们对付的人是母后?单单只是想让淑妃当上皇后的位置吗?”
不,这不可能,因为,再过几年,冰宙就宣布退位了。到时候,母仪天下的位置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
“母后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武丞相不惜冒险非除不可?”唐遥爱轻声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创建黄泉帮后的冰绝,早已安排人将后宫所有妃子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包括叶雪霜。除了知道她年轻之时有过一段行侠仗义的英雄事迹,以及后来遇见微服出巡的冰宙,两人倾心后她便入宫为妃了。在宫中与人和睦以外,其余的到时查不到多少。特别是她的来历,黄泉怎么查都是一无所知。
直到最近,才从他的遥儿口中得知,原来,皇后叶雪霜竟然也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
因此,对于老狐狸为何要对付她的行为,一时之间,他也不是很清楚。
如此看来,在外人眼中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黄泉帮的帮主,竟也有不知情的情报,也有查不明之人,例如唐遥爱,例如叶雪霜······
冰绝盯着布偶上的生辰八字,良久,他的嘴角才微微弯起,略带一丝讽刺。
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只老狐狸的故意为之了。
“走吧,我们先出去,等下好戏就上演了。”
唐遥爱有些兴趣缺缺的说:“我都差不多能猜到剧情了,你说,还有惊喜不?”
“惊喜?让淑妃那侄女跪在你面前求情如何?”冰绝含笑道,已不见先前的暗霾。
“武柳媚?”
“小的分量不够,那大的如此?”
“大的嘛······似乎还不错!”唐遥爱轻笑起来,那双似水明眸立马通亮起来。
正当冰绝准备拉着唐遥爱离开时,一计突然涌上她的心头。她连忙拉住冰绝的衣袖,神秘的道:“等一下。”
那双附带神秘色彩的眼眸,以及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仿佛在透露着她正打着什么坏主意。而另一边,正跟随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后宫奔赴而来的武更章跟武柳媚十分默契的同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引得旁边被左右夹攻喷了一身的淑妃拉扯着裙摆,一脸嫌弃。
话说简好不容易将蓝子穹从皇宫中救出后,两人在漆黑无人的街边道别,蓝子穹自然是不舍,上前拦住了他——
蓝子穹用左手抱着受伤的右臂,挡在简的面前,执意不让开,而心心念念赶回去见佳人的简,自是不耐。
“让开!”
“简,今晚,谢谢你,我······”
“我没兴趣听你的道谢,让开!”
简绕开他想要离去,却再次被蓝子穹一个翻身挡在了前面,心中的不耐已经越发的烦躁,那颗心似乎在告知他,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他却不知道。隐约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俊俏的脸容,怎么抓也抓不住。他现在很着急着赶回去,虽然他知道,无上跟言苛的武功不低,但不亲眼目睹佳人是否平安,他的心就一刻也不能平静。
而对于蓝子穹的纠缠,简也知道,除非自己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否则,他定会纠缠不休。为了早些回去见到佳人,于是乎,简只得冷眼看着他,不再言语。
蓝子穹知道,这是简最后的忍耐心,也是给他说话的最后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他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然后认真的看着简,说:“简,你今晚说的话可是真的?你们回去的下场不死也会半残废是吗?虽然我知道教主心狠手辣,但他对你一向是很宽容的,平时出任务的时候,教主给你的更多是自由,而我们,甚至是无上或者言苛,在出任务的时候,都必须先服一颗唯独教主才有解药的毒药才能出任务。在我们看来,教主早就有意将位置传给你了。那样的他,真的会对你下手吗?”
其实他曾经是妒忌过简的,因为他总认为教主用毒来限制他们,却唯独对简例外,那样的对比让他心里很是不平衡。甚至在简逃离教宗的时候,他曾经一度暗暗自喜,他终于有机会在教主面前好好表现了,他一定会比简做得还要好!不令教主失望!
然而他错了,无论怎么做,怎么努力,他始终达不到简那样。他的坚持不懈,也终究没能因为能力而入教主的眼,而是极为讽刺的仅仅因为人手不够才入了教主的眼,成了所谓的蓝都统。
在教主眼中,他不过是简的替代品,将简劝回教宗的替代品。
“毒药?出任务时我没有服毒药?呵呵······”简讽刺的笑了起来,“那你可知,那是因为他认为不再需要对我用毒?!”
“那是何意?”
简背过身来,冷言的诉出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早在我年幼之时,你口中所谓有意传位于我的教主,便将天下毒邪排名第一的蚀心蛊放入我体内,每月初一便是灼心之日!也唯独他才有压制蚀心蛊发作的解药!你可知灼心之痛?你可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是如何?毒药?呵呵呵······你认为还需要浪费一颗毒药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