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钧告别了宗雪风之后,在小镇上买了一匹上好的千里马,快速的向着庐州城北的济北城奔驰而去。
济北城地处天风国北部,虽然不是极北之地,但也算得上地地道道的北方地域了,而青城武馆是济北城的一个小武馆,只要就是培养十二三岁的贫苦少年修炼,让他们更好的加入一流大势力。
走在路上,纪钧寻思着闹鬼的事,有些沉思起来,他虽然并不相信有鬼神之事,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的,相必必然是有些事情。
路途遥远,纪钧驾着快马放松自己的身心,这已经不知道是离开的第几天了,这几天纪钧不时喝着烈酒在这茫茫路途中畅游,感受着久违的肆意和自由。
这是夏日,夏日炎热的就像是爆火,而在大地上的人们就若是呆在蒸笼一般,让人热的难以喘息。
此时肆虐的北风在不停的狂舞,将冬青树油亮的叶子吹得不断飞卷,却怎么也吹不去那热烘烘的空气。
确实,在这个极端的天气之中,人们都期待蜷缩在浓浓阴凉的繁茂老榆树下,或者是嬉闹在清澈的小河中。
但是,所有的人们却都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尽管路边的草木低垂着头,尽管小鸟都销声匿迹,但是人们还在不停的行走。
行色匆匆,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追逐着什么,在挣扎着什么,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生活。
如此烦闷燥热的夏日,也许最为惬意的事情就是沐浴在暴雨的洗礼之中,任凭暖暖的夏雨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慢慢缓平早已疲惫的内心。
不过有时夏雨是非常的豪爽,异常的干脆,没有征兆的就是一场倾盆大雨,让人不知所措,一阵莫名。
但是有的时候,夏雨又仿佛是一个哀怨缠绵的小姑凉,在下雨之前总是在不停的酝酿,又接着不停的酝酿着。
所以夏雨,又是很任性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一场暴虐的骤雨!
石板大街上,此时已经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内,等待着雨水的洗礼,而此时的大街之上有的只是到处的蝉鸣鸟叫。
夜晚的到来,就仿佛是它们的世界开始降临,它们若夏日夜晚的精灵,畅游在自己母亲最温暖的怀抱之中,不需要顾忌任何,不需要束缚自我。
突然间,狂虐的马蹄声此起彼伏,一匹上好的千里马渐渐进入到了人们的眼中,距离纪钧离开铁剑门已经过了八天的时间,八日后,纪钧终于来到了济北城城门之下。
济北城的城门之下,有一处酒楼,这酒楼便是济北城有名的十里香,济北城又称泉城,泉水清香可口,本就是酿酒的好处所,而济北城中最醇香的烈酒自然要数城门旁的十里香。
“入泉不喝十里香,便是霸王也不当!”这话说的就是济北城的十里香,引来不少慕名而来的侠客。
下马之后,纪钧把缰绳扔给小二,坐上窗台老位,纪钧透着窗外望着明亮的月,想起自己将要开始做的任务,长叹一声便忍不住的拿起自己腰间玉笛,轻声低吟起来。
吹笛是纪钧在悟道阁修行疲乏的时候学习的一项技能,刚开始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紧绷的情绪,到了后来,纪钧越来越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一个乐器,吹出了自己的风格。
笛声呜咽,而又有些许轻扬之意在慢慢的飘扬着,让在济北城来往的旅客们忍不住评头论足起来。
“咦,是谁在吹笛?”十里香外一位紫衣少女听着纪钧的笛声,有些忍不住疑惑道。
“呵呵,不过是月下浪子而已,这江湖多了去了,不奇怪。”旁边佝偻老头回应道。
“嗯?不对吧,月下浪子能够把这孤独吹的如此醉人吗?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如何?”紫衣少女犹豫了下,忍不住道。
“不行,咱们要尽快回到宗门,不然宗主一定会担心的,再加上这路上不安全,大抵有敌手设伏。”佝偻老者看自家小姐想要进去,只得恐吓加怀柔般的劝道。
“恩?你真是大胆,我说行就不行,你说的不行就行?”少女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撒娇道。
“没,你说行就行!”岣嵝老者有些失神,只得服软般的回应道,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哼,这还差不多!”少女说着便笑吟吟的走了进去。
十里香的布置很简陋,但也很整洁,桌上椅上都是用济北石庙的泉水清洗,不仅明亮,而且没有一丝灰尘。
屋子简陋不说,人也不多,零零散散不过五人而已,加上付不起酒钱的酒鬼也不过十人,这对于名气很大的十里香来说,自然令人不解。
难道是酒钱太贵?非也,道是酒太烈!
但是显然,紫衣少女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而是直接看向了窗旁的纪钧,这并不是说纪钧的位置多么独特,而且那低吟笛声太过有辨析度,一曲广陵散,前奏婉转,绕梁三日,不绝。
少女听得有些痴醉,这首曲子她只是在书中见过,但是听到这还是第一次,不说曲谱难寻,那种独特的韵味也是难以表现。
纪钧自然没有发觉,一曲断肠,再曲离殇,浪子的心总是孤独,他自称浪子,亦是如此。
“客官,您要的酒来!”店小二殷勤的吆喝。
闻了一口,纪钧满意的点了点头,自从他八岁开始喝酒,到了现在十四岁,已经喝过不少,喝酒总是为了麻痹,特别是像纪钧这种几乎每天都要用酒麻醉自己的人,更是如此。
竹叶青,印在酒杯中,仿若翡翠,其实酒和酒杯的关系,就像是剑和剑鞘,适合才能相得益彰。
“咕噜!咕噜咕噜!”
纪钧端起酒壶,直接一口下肚,脑中仿佛有青烟升起,胃中一片火辣!
“啊,真是自在!”
这,就是纪钧想要的生活,人该杀就杀,酒该喝就喝,曲该吹就吹,而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似乎受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哇哦!”紫衣少女现在已经走近了纪钧旁边,看着纪钧直接一口喝完了酒水,忍不住的张开了嘴巴,想来就算是自己号称海量的父亲也不敢这么喝的。
被人惊醒,纪钧不免有些不悦,早就剑势圆满灵识通透的纪钧自然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但是感觉不到杀意他自然没有在意,但是那人出了声音,这性质则是不同。
一眼扫了过去,正对上睁大眼睛的紫衣少女,纪钧楞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目光撤了回去。
“额……。”少女顿了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看纪钧的脸色,似乎很好玩的样子。
“你是谁?”纪钧顿了顿,问道。
“本小姐是……,不对,你管我是谁!”少女想了想,接着含糊的说道。
纪钧看着眼前的娇蛮少女有些无语,不过看她涉世未深的样子,倒是可爱之中有些可怜,想了想于是冷冷的道了句:“你就是一个人在这里吗?要不要坐下来?”
“哼,男生没有一个好东西,刚见我就想和我一起吃饭!”女孩努努嘴,脸色一红直接把自己的俏脸转过一边,小声的嘀咕道。
纪钧闻言也不辩解,嗤笑一声,拿起自己的酒壶,又是一口喝了下去,烈酒辣辣的,化在自己的胃中,感受着它在一点点的挥发。
“哼,就知道装!”紫衣少女看纪钧不理自己,似是赌气一般,直接在纪钧对面的椅子上坐上。
“啪啪啪,砰砰砰!”
忽然间,就在少女刚想坐上的时候,纪钧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想要将椅子踢偏。
看到这个少女这么可爱,纪钧忍不住想要给紫衣少女开个玩笑,直接一脚把椅子踢开,想要少女坐空。
然而,就在纪钧一脚踢了过去的时候,忽然少女背后的佝偻老者开始动了,不,在纪钧看来,那个老者似乎没有动,但是椅子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弹了回来。
“这是……什么力量?”纪钧瞳孔微缩,看了一眼岣嵝老者,虽然心中有些惊诧,但是却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