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硬着头皮向着叶青云家走去……
她长了个心眼儿,先在门卫室里给叶青云家里的座机挂了个电话……没人接听。这就是个他不在家的好兆头。又往他手机里打了个电话,也没接……那就说明他也许还在上课!
就连木槿惜都知道:只要他不在家,两个人不必面对面……什么都好办!
楚楚把行李留在了门卫室,上了楼,像个贼似的趴在门口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好像没有人。
她悄悄的掏出钥匙拧开了房门,弓着身子探着头的往里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仿佛叶青云是一只饿极了的老虎,会随时随地蹦出来吃了她。
客厅里没有人,她蹑手蹑脚的找出了个袋子,把茶几上的几个相架小心的用报纸裹上,装进了进去,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总是有些不舍,摸摸这摸摸那……又不敢耽误的太久,就忙着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开了门,直奔自己的床头柜而去,里面的小盒子里,有叶青云送给她的胸针和戒指,还有几样平时舍不得用的首饰和一些积攒下来的小零碎,她一股脑的放进了袋子里,她又绕过床头去书桌的抽屉里去翻身份证,一低头的工夫……卧室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叶青云穿着家常的运动服,站在门口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可能是喝了酒,面色有些潮红……胡子也没刮,眼睛里也是一下子的红血丝。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楚楚,好像大脑被酒精麻痹了,好久才咧着嘴角反应了过来,“你怎么在这儿?回来……看我的?”
楚楚不好意思的直起了身子,“你在家啊?我回来……取些东西!”
“哦?”叶青云飞快的扫了一眼她身边的袋子,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你不知道我在家?特意想躲着我……拿东西走?”
昨晚那些痛苦的回忆又慢慢的侵占了他的思维……酒精的麻醉也没有用!眼前是楚楚在自己身下痛苦的咬着嘴唇,双手死命的抓着床单!一切……又再次清晰的呈现在眼前。他使劲摇了摇头,试着摆脱那些痛苦记忆,“昨晚,对不起啊!我有点儿失控了!你……还好吧?没伤着你吧?”
楚楚低下了头,继续手里的动作……她不敢看他,怕自己看得多了,又会舍不得放下。
叶青云把一切看在眼里,有些绝望了……双手插兜靠在门槛上,“你是打算不告而别了?就这么永远从我生活里消失?”
楚楚也不说话……继续噼里啪啦的翻着抽屉。
“章楚楚!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叶青云不允许楚楚忽视他。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不会又想要强迫我吧?昨晚你也不是没干过!”楚楚试着刺激他,“叶青云,有意思嘛?我不喜欢你了!你就不能干脆一点儿放我走?”
叶青云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向着半空中吐出了个烟圈,看着它在空气中四下的消散,“走?哪儿那么容易?你走了,一切就能解决了?我们两就能假装从来没认识过,从来没……爱过?”
“你也可以试试啊!反正我可以做得到!”楚楚狠心的说,“我们才多大?人生除了生死,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再过几天,等你有了别的女人,也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她希望的:忘了她!他就不用再为她的病……着急难过。
叶青云的声音是淡淡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哦?真能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你!我恐怕是叫你给害了!一辈子可能都缓不过来!”
楚楚眼里一下子盈满了雾气……她赶忙低下了头。
“你想走?我拦也拦不住!”叶青云笑了,嘴角挂着自嘲的苦笑,“你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来!我一样会让你走的!你想拿什么?你想要什么?哪怕是我的所有……我都会全盘奉上的!因为我根本不懂得怎么拒绝你!”
“我不要什么!就是来拿我自己的几样东西!”
叶青云深深的凝视着她,仿佛想将她的影像永远地映在自己的脑子里,半天了才狠狠的掐熄了烟蒂,走到楚楚的面前,“你走了以后……如果还需要什么?你依然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什么都愿意帮忙!”
“青云,咱们断个彻底吧!谁都别见谁!谁都别想谁!”
“我愿意想谁?你管不了我!至于见不见你吗?你要是幸福了,我保证不去打扰你!朴俊要是给你气受了……我和他就是新账老账一起算!”他咬牙切齿的回答。
楚楚没法接茬儿,想了想才说:“那个,我现在住的房子,等以后……还是你的!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叶青云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住,它到什么时候都归你!你住一天,我就负责一天!”
“那?我就真走了!”楚楚抬起了如水的双眸,爱怜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不舍得移动,“青云,你别恨我!我这样做,有我自己的想法,早晚……你会懂的!”
“我?为什么恨你?楚儿……”他跨上了一大步,伸出了手想要抚摸她的脸,犹豫了一下,大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他尴尬的笑了笑,“你现在不是我的了!我最好别碰你!我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反悔了!”
楚楚走上前一步,主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那上面熟悉的温度和烟草的味道……
叶青云不知所措的望着她,“章楚楚,你可别跟我煽情啊!你知道我的,我可不会惯着你的!一会儿情煽大了,我就有可能扑倒你……到时候你再想拒绝我?那可就晚了!”
“呸!就知道说这些没正经的!”楚楚轻笑着啐他……
怎么办?
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想他霸道的吻!想他厚实的胸膛!想他激情时的呢喃!还有……放肆的调侃!
叶青云使劲的抽回了手……他不能看着楚楚笑。
他会心疼……
她的一颦一喜,依然占据着他的视线和思维……
她眼里的柔媚,她嘴角的妖娆,她曼妙的身姿……还有她的轻声调笑,都曾是他欢乐的源泉。
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会过去吗?
会那么轻易地就让往事随风?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对望着彼此……心里都是千般的不舍!
楚楚回到了自己家……
夜里,躺在了叶青云买的那张大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倒有点儿喜欢这个傻主意了!
“只有叶青云有那么厚的脸皮!”楚楚一翻身,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枕头里,心里蠢蠢欲动的想他……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她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起身在厨房翻出了叶青云留下的半瓶红酒,对着瓶嘴儿就喝了一大口。
一股辛辣莽撞的冲进了胃里……她咳了几声,还是觉得不过瘾!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半瓶也都干了。这才有了些晕晕乎乎的感觉。
都说酒精能帮人忘却烦恼……怎么到了她这,却是愁上加愁?不但如此,胃里也是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干呕了几次又吐不出来……
她有些后悔了,本来是想借着酒精麻醉自己入睡,现在却好……不但想吐?头也是像裂开了一样疼,而且越来越严重,疼得她几乎都撑不下去了!
我有些怕了,怕自己就这样死在屋子里没人知道……迷迷糊糊的抓过了手机,她按了快捷键,只响了两下,叶青云的声音就在那头急促的传了过来,“怎么了?你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青云,我难受的厉害!你能过来看我一下嘛?”
如果真的要死?她更愿意死在叶青云的怀里。
“我马上就来!”那边挂上了电话。
楚楚现在有些相信自己的病了……以前,从来没体会这种锥心的疼。仿佛脑袋里有个电钻,不停吱吱的叫着,从里面向外想要撬开她的头,她蜷着身子在地上打滚……疼得想死的心都有!
渐渐的,她的意识模糊了……
身体仿佛也不是自己的了……
疼痛逐渐地在减轻……
直至,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叶青云两只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额头抵在了床沿上,一察觉到她在移动,立刻就抬起了头……
楚楚一辈子也没见过叶青云的那种眼神,完全没了以往的镇定沉稳,取而代之的是彷徨无助,他趴在楚楚的枕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问,“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嘛?你说给我听,你哪里不舒服?”
她怕泄露了自己的病情,连忙掩饰着避开了他的眼神,“也没什么不舒服了!就是睡不着觉,喝了你剩下的半瓶红酒……你知道的,我酒量浅!大概是喝得急了,就有些迷糊了,胃里难受,就给你打了电话!”
“朴俊呢?他没陪着你?你怎么不找他?”叶青云的眼里是深深的怀疑。
“他忙!没时间陪我,手机又关机了找不到人!”她撒着谎……不想让叶青云察觉出任何异样。
“楚儿,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叶青云压了压心头的怒气……与其说这怒气是对楚楚的,不如是对他自己的。
他在跟自己生气……
楚楚勉强的笑了笑,“怎么了?不就是多喝了几口酒嘛?有那么严重嘛?我的身体很好,没什么毛病!”
叶青云几乎是咆哮着低吼,“什么多喝了几口!你一口都不能喝!”
“好像……他知道了什么?”楚楚担心的思忖,“不会是知道我脑袋里的瘤了吧?”
她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头……她有自知之明: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火的情况下,最好闭嘴先听某人说。
叶青云大概觉察到自己过于严厉,深吸了一口气,“我声儿太大了吧?没有吼你的意思啊!就是有点儿着急!”
“急什么?大夫跟你说什么了?”楚楚试探的问。
“你真不知道?一点儿也没察觉?”叶青云皱着眉头问楚楚,“你还是个女人嘛?怎么一天到晚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和我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楚楚简直更纳闷了。
叶青云看看左右没人,趴在了她的耳边小声的问,“你那个……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你自己还记得吧?”
“哪个?”楚楚瞄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尬尴,才恍然大悟,“啊?那个啊!我从来都不准的!也懒得算日子了!”
“那你……那你有没有可能怀孕?”他用手支着额头,满脸通红的小声问。
这……怎么可能?
她章楚楚和叶青云结婚十年,试遍了所有办法,也没怀上孕,怎么现在倒……问她这个?
绝对不可能!
正是因为知道不可能,她才从来都没用心的去做过防护……有几次的亲热不在安全期里,她也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难道说?
她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速度快得把毫无防备的叶青云吓了一跳,“干什么?发什么疯?”
楚楚扭身抓住了他的胳膊,“青云,你说的是真的?我……怀孕了?真的?”
“你小点儿声!”叶青云忙把她摁回了床上,“现在等结果呢!”
楚楚的手不由自主的抚向了肚子,脸上是一片祥和快乐……
“孩子?”她连做梦都想要一个叶青云的孩子!
结婚十年了,虽然他从来也没抱怨过,可是她就是知道:他也一直想要!所以他才愿意陪着她疯,看中医,吃偏方,算日子……也没少折腾来折腾去的!只是那时候老天一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以前也总是自嘲:“会不会是不干净的钱赚得太多了?”
可如今,突然有了……
她又病着呢……
这到底该怎么办?
她回头看了看叶青云,他也满脸关切的望着她……
“青云,你别着急!这个孩子和你没关系,它是我自己的!”她瞬间就做了决定。
“放屁!你自己能怀孩子?”他笑着骂她。
“反正不是你的!就算我真怀孕了,咱们两也还是分开了!这孩子就和你没关系!”
“这你说了不算!”叶青云悠闲的靠在了椅背里。
“这孩子……是朴俊的!他能养!”楚楚真急了……如果叶青云不愿意和自己分开,那自己不是白白计划了一场?
“章楚楚,你敢再说!”叶青云沉着脸威胁她,“你昨天疯言疯语的说和他上过床,我就没跟你计较!我t的还真是不相信!朴俊能有那本事,把你搞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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