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边马蹄声渐趋于平静。
李长歌不知道那些人什么身份,也不知他们追那个女子有什么目的,但是显然那些人并没有女子那般绝世轻功,唯一的一艘船又不愿搭载,所以只能放弃了。
江岸之上渐渐恢复宁静。
李长歌正要返回船舱之中,心中一顿,脚步停下,锐利的眼神看向江岸。
只见一道身影从岸上跃出,纵出十余丈,身子落在江面之中,岿然不动,脚踩着江水直往另一侧岸边行去。
一个年约三十许男人,身材颀长,略显单薄的身躯,冷峻的脸上嵌着一双宛如鹰隼的锐利眸子,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笔直如标枪的身材立在江中,踏水而行。
李长歌目力极好,隐然看见那人的脚下踏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枝,速度极快,宛如离弦之箭,直往女子离去的方向行去。
一苇渡江,好功夫!
心中赞了一声,虽然此人轻功未必如何厉害,但是单凭一根树枝便可横渡大江,可见内力着实不凡,李长歌眼神落到两人消失的地方,心中一动,脚尖轻踏,沿着两人的方向,身形好似全不受力一般,直往岸边而去,乳燕投林般瞬间消失在岸边。
江岸上便是一片原始风貌的丛林,李长歌的身影好似一道魑魅一般,在树林中闪烁不定,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身的气息,远远吊在那人身后,那人没有丝毫察觉。
这也是剑身诀的另一妙用,周身气息浑然天成,既可存于丹田之中,又可化入周身穴窍内,气息不漏分毫,只要他想,纵然修为高处李长歌一个层次,恐怕也未必能看出其中虚实。
李长歌一向的原则就是不管闲事,性子更是懒散,只不过凡是都有例外,若是今夜追逐之人没有那个女子,他定然是置之不理,自认为是惜花之人的他,自然不会看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遭人毒手。
虽然只是遥遥一瞥,李长歌便已确定,那个女子身上有伤,紧随其后的那位神情冷峻之人,在李长歌的感应中,更是满怀杀意,对其志在必得。
一路跟随数十余里,约半个时辰,前方那人终于停下脚步,李长歌收敛全身气机,悄然走进。
“宫姑娘,大夏朝已然亡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愿妥协么?”
李长歌心中一动,大夏?
大汉朝灭十国而统天下,若是李长歌没记错的话,似乎有一个诸侯国的名字就叫做,夏。
“哼。”一声轻哼,饱含怒火,李长歌却从中听到一丝虚弱之意。
小心从林间探出目光,落眼处有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位自然就是那位倾城女子,另外一人,李长歌只看见一个背影,颀长的身躯略显消瘦,高冠博带,听声音看,显然年岁并不大。
“白愁飞,我父皇对你白家如何?”女子清冷空灵的声音传来。
“宫姑娘,”看着少女冰冷的表情,白愁飞当即改口,“不,长公主殿下,陛下对我白家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是信任有加,这一点我白家自然是没齿难忘,只不过当今天下局势平稳,此一时彼一时,宫家的所谋兹事体大,恐怕不可轻易妄动。”
“呵呵,”女子冷笑道,“你白家不过是我大夏的臣子,奴才而已,嗯?你有什么资格站着跟我说话?”
纵然李长歌看不见那白愁飞的表情,却也知此时必然是难看至极。
“再者说,我大夏留下的宝藏,用以光复我朝,此事事关重大,除了我之外,只有你白家知晓一二,如今父皇刚刚仙去,你白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取出宝藏,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如今更是以奴欺主伤我性命,你且说说,你们白家究竟想干嘛?”宫姓女子越说越激动,面色隐隐透着潮红,李长歌一见之下便知所受内伤颇为严重,甚至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
“嘿嘿嘿,”白愁飞一阵冷笑,“宫轻语,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夏朝已经亡了,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所谓长公主,跟我这儿摆什么架子,嘿,若不是我白家拼死保护,你们宫家早就斩草除根,剿灭干净,至于你?”眼神阴邪的扫了扫宫轻语曼妙的身躯,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所谓的长公主,恐怕早就不知被卖到哪个窑子里,被多少男人玩弄了。”
“你!”宫轻语面色一寒,张口欲言,一口鲜血却先吐了出来。
“嘿嘿,我什么我,白家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保你宫家数十年平安,可到最后呢?”白愁飞冷冷一笑,“若不是为了那宝藏,你以为我白家为何会跟着你们这群亡国之徒这么久,做梦吧!”
“还是说,你认为你那个死鬼父亲是怎么死的?”白愁飞的脸色越加的阴森可怖,宛如地狱中爬上来的阴魂一般。
宫轻语脸色一白,目光死死盯住白愁飞,“是你白家动的手?”
“嘿嘿,只可惜你那个死鬼父亲到最后都留了一手,藏宝图虽然留在我白家的手里,开启宝藏的方法却只告诉了你,”白愁飞并不否定,自然便是肯定了。
邪异的眼神盯着宫轻语,开口说道:“要不然这样,长公主殿下,你就嫁给我,到时候咱们成了一家人,你宫家的事我白愁飞自然是责无旁贷,定然助你找到宝藏,光复大夏,怎么样?”
白愁飞垂涎的目光扫过宫轻语玲珑有致的身躯,露出一丝迷醉的神情。
宫轻语的脸色纸白,眼神阴冷的好似一块寒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奴才!”
李长歌心中一叹,傻妮子啊,你不是明摆着要激怒别人么,恐怕别人立刻就会给你正法了。
“哈哈哈哈,”白愁飞一阵大笑,笑的腰都弯了下去,“长公主殿下,你是在激怒我?”
缓缓走上前两步,毫无感情的话语落在宫轻语的耳中,“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只不过你越激怒我,一会受罪的恐怕就是你自己了,我会提醒自己,对你温柔点。”
宫轻语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看,长公主殿下您在害怕了,您害怕什么呢,我不过只是一个奴才而已,”脚步又踏前两步,紧逼着宫轻语的心防。
“长公主殿下,你的身子怎么在发抖,难道您冷么,让奴才来给您披上衣服。”白愁飞双目中闪烁着邪光,又是两步踏出。
宫轻语的身体颤抖的更为剧烈,眼神中透出绝望之色。
一阵清脆的掌声,在夜空中传来。
“这位白兄弟可当真是贱人中的奇葩,人渣中的极品,让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
“谁!”
白愁飞脚步一退,如临大敌。
眼看着宫轻语已然承受不住,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李长歌从阴暗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