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村民们都早早的关门闭院,在大雨来之前就没有人在出门了,等到大雨夹杂着雷电滂沱而下的时候,一些村民马上全家蜷缩在炕上,蒙着大被,连声音都不敢哼一声,几天前的那个大雨夜,他们还在兴致勃勃的全村搜捕着杜鹃。但是也有一个人例外,他一直矗立在床边看着外面的大雨。
在杜鹃死的那天,五福跟随哥哥去联络“上面”的人,其实五福的用意是要帮助杜鹃送出那封杜鹃委托他邮出的那封信,但是五福心里还有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五福想一旦有机会他要找警察报警,或许这样还能为杜鹃昭雪。五福打定主意便要求和哥哥一起去,当时村里的情况,李家人和村长他们也没有时间想别的便叫五福和哥哥一起去了。
两人开着村里的农用车向乡里赶去,路上五福也试探着问哥哥他们要是接头的是什么人?但是徐二福没有理会五福的问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开着农用车,路上兄弟二人什么也没有说。
到了乡里徐二福带着五福来到了一个小供销社,进去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个男人迎了上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徐二福,看他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了,正常来说每次来的不应该是徐二福的。
徐二福也走了过去,俯首在那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也皱起了眉头,说了句:“怎么能出这事呢?”
一边的五福看着他们,他心想这应该就是和哥哥接头的人,应该就是上面的人,现在应该找机会先把信邮出去,在去乡派出所报案。
但是在看了一会,那个小个的男人听完之后,让徐二福兄弟二人先到里屋坐会,他要出去一趟,看样子他要是找什么人,难道这个小个男人也只是个传话的么?
徐二福坐在里屋的长条椅上抽着旱烟,可是一边的五福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跟二哥说想出去一下,透透气去。徐二福抬眼看看他说:“嗯,去吧,别走远了,一会咱们还得赶回去呢!”
五福出了供销社,之前他是来过几次这里的,他记得往左走二百多米的乡政府附近就有个邮筒,他没有多想直奔邮筒的位置走去,没过几分钟他便看到了一个绿色的邮筒,他来到近前,五福先环顾了一周,看看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紧忙在外衣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五福快速的将信投进了邮筒。他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下一步五福打算赶往乡派出所去报案。
正当五福在寻思乡派出所在那里?是不是要找个人问问的时候,在他对面一个身穿绿色警服,带着大盖帽的人骑着自行车正想他来的方向骑去。机会来了,五福本想喊住这个警察,但是他有一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一喊万一引来“上面”的人可就麻烦了,因为五福也了解一些上面的事情,知道他们是手眼通天的。最后五福决定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要跟着这个穿警服的人,等到人少的地方,他在上前“报案”。
那人骑得并不快,五福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可是没过一会那个警察竟然来到了供销社,他停下车子便走进了供销社。后面的五福也觉得奇怪,心想他怎么这么巧也进入了供销社了呢?但是后来一想,供销社本来就是卖杂货的,这人进去买东西也是很正常的,想到这五福决定还是在这等着他出来吧,等他在走远些自己马上上前拦住他,毕竟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一旦被二哥发现就不好办了。
过了一根烟的功夫,那个警察出来了,看他一出来五福马上就迎了上去,就在他要喊住那个警察的时候,二哥从供销社里面出来了,五福吓得向后一缩,但是徐二福并没有看到看到五福,只是和那个警察摆了摆手,那个警察也点了下头。
五福呆在了那里,原来这个警察才是真正和二哥接头的那个人,五福在一回想他竟然没有看清楚这个警察的样子。这时候徐二福也看到了五福,他冲着五福喊道:“你小子跑哪去了,咱俩的赶回去了。”那个警察也听到了徐二福的喊话,但是他没有回头只是径直的骑车走远了。
回来的路上徐二福告诉五福说让他先不要出去打工了,的这段时间村里的人不许离开百户村。
五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出门,但是外面发生的所有事他是知道的。这几天三个哥哥和姐姐出了大哥和二哥其他的家里人几乎都没有怎么出过门,有时候五福会听见二嫂小珍总是轻声的低泣着。五福知道今晚是杜鹃的头七,村里面都传开了,今晚是杜鹃的回魂夜,杜鹃是要回来找李家人报仇的。没人敢出门,因为大家害怕杜鹃不止是要找李家人报仇。
但是五福倒是想在这个回魂夜在看看杜鹃,不管是人还是鬼。
到了午夜时分,大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天气已经很冷了,这个季节还下这么大的雨也是很少见的。这时候外面的还是很大,而且还刮起了大风,大风起后,感觉房盖都被刮得震动了起来。在风中还夹杂着渗人的笑声,起码当时的村民都认为这是笑声。大家更害怕了,有些胆小的人都捂起了耳朵,躲在大被子里面瑟瑟发抖。
百户村的雨总是这样,下了一晚上之后,到了早上天刚亮,雨就停了,外面阴冷阴冷的,屋子里的温度也没比外面强多少。以往的这个时间,村里已经有很多人出来走动了,但是今天直到早上七点多了,村中没有一个人在外面。整个村庄异常的安静。
直到上午九点多太阳出来了,这才感觉暖喝了一些。一阵敲门声才打破了着恐怖的宁静。
“咣咣···咣咣···大福开门啊!”村长带着牛二牤来到了徐大福家的门前。进屋后村长看到大福媳妇还在蜷在炕里,脸色煞白,她应该是吓坏了。看到村长进来,大福媳妇忙问道:“大姑父,你昨晚听没听到杜鹃的哭声啊?”
村长冷着脸说道:“别瞎说,什么哭声,你听错了。”说完便没在理会大福媳妇。
村长来是昨天商量好的,今天要去李家看看,不管看到什么,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在徐家做了一回之后村长等人便一同赶往李家。
到了李家门外的时候,一个女人也小跑着朝这边赶来,走进了一看这人正是王青莲,村长一看是她,心也就稍微放下了一点,因为他们去完李家紧接着就要去王青莲家看看。
“青莲,你没事吧?”村长问道。
“我没事,我嫂子家?”王青莲问村长。
“这不,我们也刚到,还没进去呢!”说完几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李家的那扇紧闭着的木门。
牛二牤上前砸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动静,又咋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几个人正在起疑的时候,徐二福说有可能是宗国同不见,张婶怕是看不到也不好来开门,咱们还是把门撞开吧。村长觉得也有道理,他示意牛二牤把门踹来,牛二牤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倒退了两步,蓄了下力猛地上前照着木门就是一脚,两扇木门啪的一声应声而开,在大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院中,这一幕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看到院中有一个人,这个人跪在院中,两只胳膊捶着地,他的身前放着一只水桶,这人的头沁在水桶中,一动不动的。众人都认出来了,这人正是李宗国。
李宗国在干什么?水桶里有没有水?他现在是死是活?大家都不知道,愣了一会,村长紧忙带着人上前一看,李宗国的头沁在满是水的水桶里。王青莲藏在村长身后,用手抓住村长的胳膊,已经吓得哆嗦成一团了。村长叫了两声李宗国,但是没有回应。村长又示意牛二牤上前推推李宗国。
牛二牤上前一推李宗国,可能是他他也害怕,用力稍微大了点,一把就把李宗国推到了,只见李宗国僵硬的向一侧一倒,他的头也从水桶中透了出来,大家这才一看,李宗国双眼长得老大,嘴也张着的,看样子已经死了多时了。
看到这王青莲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四处胡乱的抓着,眼睛呆滞,应该是被吓疯了。她抓了一阵之后,回头就像外面跑去,村长紧忙叫来了一个手下人让他赶紧去追王青莲,而他带着剩下的人要进屋去看看张淑芬,虽然他现在已经能猜到了张淑芬的结局。
村长等人进屋后找了几圈之后发现张淑芬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