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糟糕,暴雨说来就来,一下就是小半天。
夜里,在窗台前聆听雨点打在屋顶上的淅沥声,雨水顺着屋檐落下的哗啦声,似乎一个喧嚣的世界,都变得灵动,活跃起来,也变得干净了一些。
但这不过是表象,毕竟是七月天,梅雨即将过去。只要雨水一收,空气中的清爽气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天气相比,接连好几天,报纸上的争论却愈来愈壮志,只是苦于无人能懂。
就像是冲入鱼群中大白鲨,不管是大鱼小鱼,都呼啦一下子,给这位海洋霸主让开一条宽敞的通道。
王学谦习惯姓的抖了抖报纸,不屑道:“都是狗咬狗的把戏,闹吧,闹累了,就不会闹了。”
宋子文嘴角扯了一下,心里一阵胆寒,都要打起来了,直系皖系几十万大军都在河北摆开阵势,要打个你死我活了,可听王学谦的话,就像是春天夜晚下,两只公猫发情,如同惨叫的争斗声,一浪高过一浪,而战利品却从母猫,变成了一国的。
王学谦抬起眼皮,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宋子文,眼神锐利如刀,一下子让宋子文心虚的拿起咖啡杯,掩饰的喝了一口,大热天喝热咖啡的结果,可想而知。
就见宋子文‘哇’的一声叫,忙不迭的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拿出手绢,见口中的咖啡吐在手绢中,随后扔在边上的纸篓里。
王学谦皱着眉头忍不住替宋子文疼了一阵,这滚烫的咖啡,含在嘴里,可以要截下一层皮的,但自愈绅士的宋子文,即便要吐,也要装模作样的吐在随身携带手绢里,风度是有了,气度也有了,可宋子文面前的就王学谦一个人,又不是颠倒众生的绝世美女,用得着吗?
王学谦小心的问了一句:“你不疼吗?”
“都麻了!”
宋子文一脸的晦气,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这次来之前,宋家的二姐,专门回了一趟娘家,提点了这个弟弟一阵,是带着任务来的,为的就是探听王学谦的口风。另外,他还有一件私事,就是王学谦让他收集的曰本人在华的恶件没有报刊愿意刊登了。
可是见到王学谦之后,宋子文却有点瞻前顾后的样子,心中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宋子文本来就是一个喜恶放在脸上的人,基本上存不住事,见左顾右盼的东拉西扯,王学谦手指一抬,笑道:“说吧,都写在脸上了。”
宋子文不自觉的摸了一把脸颊,心虚道:“有那么明显吗?”
“我相信一点,驶出反常必有妖。你,保罗是什么姓格的人,我能不清楚?三句话不离政治,那是你姐夫,反倒是你这人要是半天说话,没有谈到经济,估计就有心思。怎么,我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你都信不过我?”王学谦敞露心扉的话,让宋子文尴尬无比,但也无可辩驳。
宋子文见无可辩驳,只好推了推玳瑁眼睛的边框,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就说不是探口风的料,可是子高,你可别见怪……”
“是你二姐?”
“可不是?”
宋子文倒苦水的一般说:“孙先生,哎……姑且这么说吧?”
“他是个耐不住的人,这次直皖两大派系在河北剑拔弩张,让他感到了存在感,我劝过他,这事情不是小小的‘国党’能够干涉的,对于‘国党’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居所,而不是整天在政治边缘,给人摇旗呐喊……”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怨气很深啊!”
“可不是……”宋子文连忙摇头道:“子高,你可不能胡乱猜测,我是为他们好。没有稳定的财源,他们凭什么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有钱好办事,这不仅仅美国行得通,在也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你觉得那里可行?”
“广东。南方军阀势力薄弱,粤商还是非常有号召力的,加上滇军,广西军队的进入,各方都是需要奥援的时候,很容易渗透进去。”宋子文绪了。
反倒是王学谦,站在窗口,看到宋子文气急败坏的开着汽车飞快的离开,突然又停在路边,有点好笑,如果在谈判桌上,说不定还真的说不过宋子文,但要耍嘴皮子,宋子文也是战斗力不过5的渣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