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快的速度摆好临敌的架势，但还是被奇妙方向袭来的刀刃划开了左手的小臂，手枪也因此坠落到地面。
而在命中的刹那，望着小刀顺着墙面驰来的奇妙轨迹，我顿时脑补理解了在这一击的背后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竟然通过射出小刀命中墙壁，再靠着墙壁的反射伤敌。
这种听上去就像是幻想层级的非人技巧确确实实地被楚凌掌握，意识到这点后也让我再一次意识到我们双方的差距。
但是只是意识还是不够的，这样凌厉的一击不可能是一轮攻击的结果，只可能是开幕，长久的经验让我明白重头戏还在后面，她真正的杀招还没拿出来呢！？
嗖！——
事实正是如此！
急掠的风声表征了对方袭来的方向，果不其然是我的后背。
不过……越是这样的绝境越能刺激我的反应力拉伸到上限，我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了应对，转身没有花时间瞄准对手，仅仅靠着飘入眼角的敌人轮廓就下意识地扣响扳机。
砰！——
命中了！
眼前的影子发生了颤动，这份源于视觉的触感让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命中了目标，即便内心深处同时诞生了一个疑问，但这并不妨碍我产生了兴奋的心理。
兴奋的感触如同上等的甘酒，迅速缓解着我因为高强度的战斗和长久的精神煎熬对和心灵造成的双层负担，但可惜好景不长，很快这份甜美的触感就被刺骨的冰寒与痛楚替代。
背脊的阴冷让我迅速理解一件事，我中刀了！
也是这个瞬间，我意识到刚刚潜藏在意识一角处的不对劲在像我传递着什么，面前的影子中枪后的震动感不对劲，那不是人类的质量会产生的震动。
我集中注意力望向目标，最终吃惊地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目标，不是她，而是一件对战时她披挂在身上的衣物。
是这么回事吗？
带着风声袭过来的并非楚凌的本体，而是楚凌脱下扔来的外衣，以这为诱饵，她踩着无声的步伐从完全相反的地方逼近了我的身体，由背后发动袭击。
噗嗤！——
凌厉的刀刃划开了我的后背，大量的鲜血从中喷溅而出，但是刀刃却并未就此止步，反而更进一步地贪婪地爬向我的脖颈，打算在更为致命的部位造成重创。
冰冷的质感以背后的创伤为核心迅速在我的身体上扩散，并很快冻僵了我的躯体，如同恶魔的低语般劝说我停止反抗，在此认命。
事实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仔细想想，除了想和她再度对话，亲口说出让我彻底绝望的话语外，我根本没有理由来到此处，和她像这般搏命血战究竟为了什么，我自己也全然不理解，仅仅是顺其而然地将剧本推进到这个阶段。
这么想想，压根没有生的执着的我，就在这里死去，似乎也是挺好的决定。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不禁闭上了眼睛。
但在闭上眼睛的瞬间，过往的种种浮现在面前，复杂的情绪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开始以我的心口为迅速蔓延，并与那支配整个身躯的严寒进行抗争。
该死……
这样的感情……我可从最初开始就没期待过啊……
我……
啊啊啊……我果然……无论如何都……不甘心于此……我想……
我想从你的口中听到答案，为什么……难道说……在你的眼里，我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吗？
告诉我啊，楚凌！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动了，超出了自己的身体桎梏，我的手以迄今为止最快的速度甩了出去，靠着直感瞄准了目标，然后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响彻的瞬间，由于不像寻常一般摆出适宜的动作消除反震感，因此轰鸣的反震感直接作用到我的身体上，将那剩余的冰寒彻底驱散的同时也让我一时僵硬在原地。
但同时，伴随着这声嘹亮的声响，纷乱的思绪与脖颈上的阴冷也被迅速驱散。
危机解除了。
同时……我也清楚与之一并发生的是她的终末到来。
啪！——
在身后沉重的声响传出的同时，我夺回了身体控制权转过身，在那里不出意外地望见坐倒地面上的她。
腹部正中的枪击穿透了她内部的脏器，这已经是致命伤了。
“咕！——”
楚凌轻哼一声后，想要调整气息扛着伤势勉强起身，不过在她成功这么做之前，我已经拿手枪抵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将军！
我心中这么想道，如同我们在清吧内下棋的终幕我会说出的话语一般，这个词汇浮现在我的心头。
不同的是，那时我总是能感到喜悦，而现在……只有深深的悲凄。
“回答我……”我深吸口气问道。
“怎么又是问题，你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问题宝宝吗？”到了生命即将流逝殆尽的时刻，她却恢复了我记忆中的模样竟然带着笑容和我开起了玩笑。
“不要岔开话题！”我大声喊道。
“你想质问我是不是在骗你吗？回答你应该清楚的才对，麻烦最后给我们双方都留点颜面吧。”楚凌摇摇头道。
“不是！”我说道：“不是这个问题，我要问的是，为什么……你没有杀我！？”
“嗯！？”楚凌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嘴唇蠕动一番似乎想要狡辩，但最终她还是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方才带着颤音道：“这样子……都被你发现了吗？”
“途中就觉得奇怪了，你的实力在我之上，想要杀我了话，我应该更加没有反抗的余地才对。不过最为关键的还是……你最后的攻击，如果真的想杀我，应该最开始就直接刺穿我的后背，不用留下那种不轻不重的伤口，还刻意地浪费时间摸上我的脖颈给我反击的余地。”我一口气吐出：“而且，以你的能力，最后的那枪你应当躲得过去才对。”
楚凌又陷入了沉默，同样又过了许久，她才缓缓道：“我……无法否认，但是你也别太轻视自己了，对手是你了话，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