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乔洛愚骑着马,断臂处疼痛难忍,血流不止。他知道自己的断臂伤口处始终没有痊愈,这样跑到湖广卫瑜,说不定会流血而死。
他想:“正好,如果惜芷不幸,我活着也没有意思,还不如也死了,和惜芷天上相聚。”他想到这里,忽然苦笑,想:“谁稀罕与你相聚呵!”
他骑着一匹普通的马,饶是他忍着伤痛,拼命骑马,那马也行得不快。断臂处剧痛,他慢慢伏了下来,想着自己有可能到不了卫瑜就会死去。
忽而,他只觉身后一阵熟悉的马蹄声,风声迅而轻至,他只觉腰被白袖缠住,身子登时不由自主地脱了马,向前飞去,断臂砸在地面上,登时流了一大片血。
乔洛愚用右臂支撑着身体,伤口大痛,他怎么都站不起来,他微微回头,竟发现钟梨蓦在他身后,愤怒而悲伤地望着他。
钟梨蓦竟然会摔自己下马!乔洛愚震惊。
乔洛愚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钟梨蓦走过来,沉声道:“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留下来陪我,我才来追你的。我是怕公子一路到卫瑜,流血过多死了。”
洛愚望向天空,眼里又是痛苦,又是冷笑,似乎在拷问苍天,为何他乔洛愚的命运这么惨!
钟梨蓦又走近些,道:“公子,如果不是你念着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念着你我的……朋友之义,你真恨不得杀了我,为着我一直没有说惜芷将死之事。”
洛愚沉声道:“小瞧了我。”
梨蓦道:“你的大哥现下恐怕一直在救她,如果有奇迹,惜芷就会好过来。”
洛愚道:“是了,你和我曾经说过,我怎么忘了!你和我来大都的时候曾经说起过,你说你们和惜芷碰上了,却没说惜芷是重伤的时候和你们碰上的。有大哥在,惜芷就有希望。”
梨蓦点点头,她看着洛愚,忽然道:“看惜芷那时的样子,我是觉得她很有希望被救活。”
洛愚看着梨蓦,眼里有了色彩,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梨蓦道:“是真的。”
这时,钟青羽带人赶来,他见乔洛愚倒在地上,连忙着人扶起了他。钟青羽道:“小女冒犯,公子莫怪。”
乔洛愚微惊,暗想他没有看到刚才的事,竟然能猜出来。
钟青羽走过去,看了看乔洛愚的伤势,皱眉道:“公子,依老夫看,你的断臂处需要好好疗养一段时日,如果再这么赶路,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乔洛愚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断臂伤一直没好,他叹了口气,他就是放不下重伤的阮惜芷。
钟梨蓦道:“乔公子,你治好了伤,我们陪着你去卫瑜。”
洛愚看着梨蓦,心中有些感动。忽而,梨蓦再也支撑不住,捂着身上的伤口,慢慢地倒了下去。
洛愚见状,心头一软,想上去扶一下钟梨蓦,无奈自己也是走不动道。他叹道:“好吧,我和钟姑娘便一道养伤罢!”
两人便在此地养伤,直到六月末才将伤养好。钟梨蓦履行诺言,整个梨远镖局奔赴卫瑜,他们于七月初八晚上到了厓海会总馆。
此时,众人与萧亦荪、乔洛拙和甘芳伶见了礼,萧亦荪一看钟青羽到来,更是心中喜欢。
乔洛愚见到乔洛拙,趁人不注意,连忙悄声问惜芷的情况,听说惜芷已好,心中大为宽慰。乔洛愚又把惜芷痊愈一事告诉了钟梨蓦,钟梨蓦也欣喜万分。
众人到大堂落座,钟梨蓦问:“五将军,不知其他众位将军呢?”
萧亦荪道:“兄弟们有事在身,已经外出了,恐怕要得一段时日才可回来。”
钟青羽叹道:“此时不得与众位英雄都见了面,真乃遗憾!”
萧亦荪笑道:“轻羽镖头亦是让众位兄弟十分景仰,今次得见,小弟荣幸万分。”
钟青羽道:“五将军说笑。却不知其他几位将军去做什么事了?在下不才,也想为帮会出点力。”原来钟青羽十分希望能与厓海会一同做些反元的事。
萧亦荪微微沉吟,本想不说,而见钟青羽是个好汉,又有上乘武功,钟梨蓦和乔洛愚又都是杰出人物,心中一动,想着下海有他们帮忙也有可能事半功倍,于是他道:“恕小弟刚才隐瞒,我们兄弟是下海去了。下海去找一个十分关键的东西。”
钟青羽问:“五将军可说得详细些?”萧亦荪道:“中间细节,恕小弟不能告知,不过如果厓海会可以得梨远镖局相助,那当真是幸事!”
钟青羽一拍而起,道:“我梨远镖局就期待着与贵会合作!将军有此一言,我梨远镖局都与有荣焉!”
萧亦荪低声道:“现下我们第三拨人有可能快要出发了,我们即刻便去,说不定可以搭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