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不归客栈门口,快速地掠过了一个身影,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谁?”
红菱跟在黑影后紧追着,厉声吼道。
可是,到处都没人啊。
她轻点主足尖,轻松地跃上了二楼屋檐,左右仔细看了看,真的没人啊。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真的见鬼了?额额额,干嘛自己吓自己?”
红菱一边抱着剑下楼,一边暗自嘀咕着,蓦然想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要不是仗着对不归客栈很熟悉,她估计会自己吓到自己的。
“谁呀?”
小喵的声音在黑暗处响起,吓了红菱一大跳。
她几步迈到了小喵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半夜三更的你干嘛?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要是还有下次,看我不宰了你这只喵小火炖了吃!”
“切~~~”
小喵白了她一眼,嗤之以鼻,端着水盆转身就走,他还要去给他的无忧小公举洗脚呢,才没空理她!
“喂,你站住!”
红菱朝着小喵的背影大吼道,可是小喵头也不回地转过拐角,闪身进了无忧的房间。
皇都一条僻静的小巷内,暗一靠在墙上,借着微弱的光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什么伤痕都没有,可是他的手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剑都拿不起来了。
该死的!
暗一低声咒骂道。
没想到,竟然着了道儿,那个女人不但轻功好,暗器也是如此霸道。他当暗卫这么多年,只有自己追着别人打的份,今儿个倒是被人追着打了一回,更让他觉得丢脸的是打他的还是个女人。
云蝶房间内,叶洛璃和衣躺在云蝶身旁,而洛咪则睡到了外间的小床上,没办法,她要负责里面两位的安全,谁知道那个“弱鸡”会不会把倒霉的气运带给她家小姐?
“小蝶,你还记得吗?白天街上那个算命的......”
叶洛璃侧着身子,用右手手肘撑着脑袋,长长的青丝如瀑布般从头顶垂到枕头上,左手手指无聊地绕着一缕头发问道。
“算命的?你说那个道士?”
云蝶喝了药又小睡了一会儿,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原本苍白的脸也慢慢地有了些血色。
听叶洛璃提起,她想起了白天差点和她们打起来的那个白发道士。
当时,她和叶洛璃还有红菱并肩走在皇都的街上,路旁一个白发道士叫住了她们。
云蝶记得很清楚,那个道士蹲在路旁的地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大长衫,不但破,还很脏,光看穿着的话就和一个乞丐差不多。不过,那道士却有一头雪白的长发,并且梳得整整齐齐的,一丝不苟地披散在肩上。
见到云蝶三人,道士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开双臂拦住了她们。
红菱很生气,拿着剑挡在了白发道士面前,她们清晰地看到,那道士连眉毛也是白色的,皮肤也毫无血色,就和现代的白化病患者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红菱,道士并不害怕,他的五官其实很英俊,看不出年纪,不过眼神却炯炯有神,很是犀利,他盯着云蝶的眼睛一动也不动,仿佛能看进云蝶心里去。
良久,才悠悠地对云蝶说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然后,伸出两指轻易地隔开了红菱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从容地转身就走了。
等她们想起来要去问个清楚时,早已不见了人影。
走就走了吧,她们也不在意,对叶洛璃和云蝶来说,在现代这样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多了去了,她们哪里会信?
“对啊,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叶洛璃眨巴着大眼睛思索道。
“难道我们遇到的是位高人?哈哈哈,洛璃,你别逗了,这古代真有那种未卜先知的人吗?像诸葛亮一样?我才不信呢!”
云蝶捂着嘴笑道。
现代那些说是算命的大师们也不过是根据每个人的人性猜测的而已。猜的对了,大师便当之无愧,猜错了,就会成为江湖骗子。
“喂,小蝶,你还别不信,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信了他的话,去了别的地方,你说是不是也许你就没这个劫呢?”
叶洛璃认真地看着好友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她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总会有许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她们一起穿越了.......
也许,那位其貌不扬的道士真的是一位隐居的高人也说不定。
“切!他不是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吗?躲哪里也会有这一劫的。”
“嘶!”
云蝶说着,想翻一下身子,扯动了自己胸口上的伤,疼得她龇牙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你来了以后到底是得罪了谁呢?为什么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置你于死地呢?”叶洛璃皱着秀眉,黑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仍然想不起个所以然来。
“我得罪谁?谁也没得罪啊,要说得罪的就只有那个姓李的咸猪手了,可是,他不至于这样暗算于我吧?除了他,我自认过来后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
云蝶也想不出来。
“原主呢?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叶洛璃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坐直了身子问道。
她眼中的云蝶和其他人眼中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哒,这么重要的问题她怎么给忘了?
叶洛璃忘了,就连云蝶自己也忘了,特喵的,肯定是原主得罪的人,让她背了个大大的黑锅!
可是,一向与世无争默默无闻的原主,又是因为什么才会有人要她死呢?
云蝶的脑海里闪过一张有些妩媚的脸,她的嫂子,木花花。
木花花一直以为是云蝶害了她的丈夫和孩子,曾去官府好几次,可是官府始终未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云蝶也感到奇怪,自从自己被红菱救走以后,官府竟然静悄悄的没有再说要抓她,就连街上的告示也被撕了个干净。是因为官府不追究了还是因为她现在出门都带面具的原因,她也不知道。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心事,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主子!”
暗一来到了太子府寒气四溢的冰窖里,单膝跪地叫道。
“怎么样了?”
带着寒气的声音传来。
蓝星一身锦衣,肩上裹着厚厚的裘皮大氅,双手揣在袖子里,站在一张石床前,石床上,躺着一身黑衣的云富贵。
云富贵的双眼睁得老大,眼珠呈恐怖的样子微微鼓起,嘴角边是一丝凝固了的黑血,他的眉毛和头发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花。
冰室里温度很低,纵然暗一有内功护体,都觉得很冷了。
“应该还活着,不归客栈并没有什么异样,有浓浓的药味传出,估计是在给云小姐熬药吧。”
暗一低着头忍着寒意说道。
“你受伤了?”
好一会儿,蓝星缓缓地转过身子,皱眉看着跪在面前的属下,他的一只手,无力地往下垂着。
“属下没事,不小心着了那个红衣女子的道了。”
暗一不在意地说道。
“看来还伤的不轻啊!是红菱吗?”
蓝星叹了一口气,暗一的功夫如何,他是清楚的,估计他是不想对红菱还手罢了。
见暗一低头沉默不语,他哪里还有不清楚的。
“过来,我看看。”
蓝星向暗一招手道。
暗一有些茫然,不过还是默默地起身,走到蓝星面前,恭敬地站好。
“可是暗器?”
蓝星一边问一边拽住了暗一的手臂,把他的袖子快速地撸了起来,坚实的肌肉一点伤痕都没有,不过在他的手肘向上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和毛孔大小差不多的小黑点。
“是暗器无疑了。”
蓝星自语道,他知道红菱不但轻功好,还使得一手好暗器,保护云蝶倒是不错的人选,可惜,就是比较粗心大意的,所以,他才让暗一跟着她们,谁知道,还是出事儿了。
“你能自己逼出来吗?”
暗一轻轻地摇头,脸不禁有些发烫,也不知道那丫头使了什么手段,他用尽全力,仍旧没法逼出已经没入皮肉的暗器。
“啧啧,这女人倒是挺狠的。”
蓝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他拉过暗一,让他背对着自己,然后他双手伸到了暗一的后背上,给暗一输送自己的内力。
“叮~~~”
细微的利器撞击的声音响起。
一枚细如牛毛的长针从暗一的手臂上飞射而出,射向一旁的墙壁,然后掉到了地上。
蓝星和暗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次,蓝星竟然也用了两成内力,才帮暗一逼出这枚暗器。
“谢主子!”
暗一捂着还有些发麻的手臂,转身向蓝星深深地鞠躬,沦落到让主子出手相救的地步,他也是很尴尬啊!
蓝星没说话,转身走向掉落在地的暗器,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那枚针很别致,似铁非铁,很细也很长,弹性韧性都很好。
“这是什么暗器?银针不是银针,铁也不像啊!”
暗一也走了过来,皱眉看着蓝星的手里细细的长针疑惑地问道。
如果是云蝶和叶洛璃在这里,就可能会知道,那是现代中医针灸时用的一次性钢针,长约六七厘米,尽管进了暗一的手臂,可是上面仍旧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迹都没有,就像新的一样,闪着金属特有的那种亮丽光泽。
蓝星盯了半晌,也摇了摇头,能把这种韧度极好的针,打入暗一的手臂里拔不出来,说明红菱也是不简单啊。
“给你!”
蓝星把针递到暗一的手里,然后转身出门。
“啊?”
暗一还没有回过神,这暗器,给他干嘛?扔了就好啊!
“留个纪念。”
门口传来一句话,把暗一雷得里焦外嫩,差点没让他扑到地上去。
他的主子,何时也学会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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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皇宫内的御书房,皇帝蓝鸿祯正在大发雷霆,他一把拂掉了桌子上的奏折,怒骂道。
大殿里,跪着狼狈不堪的二皇子蓝月和雍容华贵的皇后慕容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