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手暗杀玄苦的真凶自然不是乔峰,而是与乔峰的样貌颇为相似的萧远山bsp;这萧远山在少林潜伏三十载,沉溺武学不可自拔。,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既不出手报那血海深仇,任由仇人老病而死;也不出面与亲生骨‘肉’相认,听凭儿子把仇人当成恩人。直至一朝发觉伤病缠身命不久矣,这才出山了结旧账。一出手,先杀了与乔峰有恩无仇的授业恩师玄苦大师,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扣了一口大大的黑锅。
慕容复当年亲手杀了马夫人便已下定决心要将乔峰的身世之谜永远掩盖,此行前往少林除了公务便唯有两件要事。其一,请玄苦大师往京城讲授佛法,避过原著中的一劫。其二,用尽一切手段,解决乔峰生命中最大的定/时/炸/弹——萧远山!如今玄苦大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遇害,慕容复岂能不怒?他深知萧远山行事神逻辑,全不可以常理判断,实不耐烦与其讲理,只求杀人灭口消灭隐患。萧远山杀害玄苦逃离之后,慕容复想也未想地一路追了过去,并且出手招招狠辣,绝无半点留情。
萧远山虽说自负武功却也明白少林寺中高手如林,杀了玄苦之后便亡命而逃,仗着轻功了得不一会便到了少室山下。他这一路与慕容复边打边跑,眨眼间‘交’手已过百招。萧远山自忖以慕容复的武功自己要杀他也得费一番心力,他唯恐少林僧人追来,当下‘阴’恻恻地道:“狗官,事不关己,别惹祸上身!”
慕容复此时尤是紫‘色’官袍常服在身,听闻萧远山所言他即刻面‘色’一沉,冷冷道:“阁下无辜戮害我大宋子民,我身为朝廷命官自当出手拿你归案!”
“大言不惭!”萧远山高喝一声,即刻发出一掌向慕容复拍去。这一掌,正是方才取玄苦大师‘性’命的少林绝学般若掌。萧远山苦练三十载,武功修为早已是登峰造极,这一掌虽于数丈外发出却犹似‘潮’汐滚涌眨眼便‘逼’向了慕容复的身前。
慕容复不敢怠慢,忙以一掌“密云不雨”相抗。两方掌力相‘交’犹如两个滔天巨‘浪’迎面相撞又四散崩裂,直震地四方草木萎伏。这一招全力相抗,竟是不分高下。
慕容复见萧远山的武功高明已是暗暗蹙眉,却是萧远山见慕容复居然使出丐帮降龙掌法不由惊道:“你如何会使这降龙二十八掌?”
慕容复摇摇头,傲然道:“并非降龙二十八掌,而是降龙十八掌!丐帮这套降龙掌法由本官与令郎切磋琢磨多年,去芜存菁、删减繁复,乃有今日之威势!”
萧远山一听“令郎”二字即刻勃然变‘色’,嘶声道:“你说什么?”
慕容复亦知生死相搏,自己绝不是萧远山的对手,是以只能智取。此刻见萧远山显失方寸,他目光微微一转,说道:“我与丐帮帮主乔峰八拜为‘交’,也曾见过乔峰的父亲乔三槐,气度容貌与我义兄截然不同。却是前辈的容貌与乔峰十分相似,若是在下没有猜错,前辈才是乔峰的亲生父亲。”
慕容复此言一出,萧远山心中已是暗暗一喜,他此生恨事之一便是儿子乔峰为人所欺糊里糊涂认他人为父。若非乔三槐夫‘妇’年前无故失踪,怕是早已先取这对夫‘妇’的‘性’命。他又深知丐帮的降龙掌法乃是镇帮绝学,慕容复既然会使,那他自承与乔峰八拜为‘交’便颇有几分可信之处,当下叹道:“你既与我儿八拜为‘交’,我父子的血海深仇,你就不要‘插’手了!”
“玄苦大师是我义兄的授业恩师,待我义兄恩重如山。前辈无故杀我义兄恩师,却要我义兄如何自处?”慕容复却不为所动,“玄苦大师遇害之时,我亦在场。若不能将真凶带回去,我又该如何向义兄‘交’代?”
萧远山闻言不由呵呵而笑,寒声道:“难道要我这亲生父亲给他那狗屁师父偿命不曾?”
“此事我亦做不了主,前辈还是随我去见义兄罢!”慕容复目光冷飒,话音更犹如万载玄冰。“本官此行本为公务,路上却巧遇义兄前来拜见恩师。未免我兄弟二人在少林见面尴尬,义兄这几日一直在山下等候。前辈,你既敢杀人行凶,当不会不敢随我去见苦主吧?”说着,他目光一凝‘露’出几丝嘲讽来。“除非,前辈的身份……是假的!”
萧远山心‘性’粗豪如何受得了慕容复的‘激’将法,当下纵声长笑。这笑声尖锐刺耳犹似夜枭嘶鸣,教人听来极不顺耳。“纵然你设下陷阱,老夫亦无所畏惧!”说罢,便大步随慕容复往山下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少室山下的一处密林,萧远山四下打量了一番,刚要开口询问,却见走在他身前的慕容复忽然打了声唿哨,运起轻功往他身侧的一株大树上跃去。
萧远山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忙纵身向前一掌向慕容复的背后拍去。他这一掌只在生死之间,便犹如猛虎下山又好似飞鹰逐兔,全不留半分余地。眼见慕容复即将毙命于萧远山的掌下,萧远山的身后却猛然传来一串如爆竹般的脆响。萧远山只觉右肩窜起一阵灼烧般的剧痛,整个人登时再难保持平衡,自半空中跌了下去。
不一会,十名黑衣人自树林之中同时疾行而出。他们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杆长约半尺的长/,此时那一杆杆没有刃却尤在冒着硝石气的口都沉默地指着萧远山。
慕容复这才自树上跃下,他方才虽说逃得‘性’命却被萧远山伤了心脉,跃下时步伐不由踉跄,面‘色’也微微泛白。
见到慕容复出现,萧远山终是忍不住失声叫道:“这是什么暗器?”萧远山方才受那“暗器”一击,肩头立时出现了一个血‘洞’。此时此刻,他鲜血直流,再无反抗之能。
“这并非暗器,而是隧发!”自元丰五年至元祐七年,历时十年,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炼钢技艺、提炼火‘药’,以慕容复的全部身家全力推动科技进步,终于研制成功!只见慕容复随手接过属下手中一杆已装好的隧发,顶住了萧远山的额头。“萧前辈,一个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能够成为死在这新时代的第一人,亦是无上荣光!”说着,他缓缓地将手指移到了扳机处。
此时此刻,草木无言、万籁俱静。天边的乌云忽然被一阵微风吹开,一轮明月自那犹如墨黑暗‘潮’般无垠的天际中奋力挣扎而出,喘息着悄悄洒下一缕微光。借着这一缕微光,慕容复终于将属于萧远山的那张脸孔彻底看清,的确长得非常像乔峰!看着他,就好似看到了三十年后的乔峰。不知为何,慕容复原本坚如铁石的心忽而微微一颤,那屡次受伤的心脉便在这一刻悸痛起来。我真的要杀了他吗?慕容复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要亲手杀了大哥的亲生父亲吗?日后,我真能坦然面对大哥而问心无愧么?
慕容复稍有愣神,一道无声的掌力便向他背后袭来。这道无声掌力汹涌澎湃,取慕容复‘性’命也只在呼吸之间。慕容复即刻转身,扣响扳机。
“砰!”
一声之后,是接连响起的九声响。然而在慕容复的眼前却并无半个人影。众人正觉诧异,一名黑巾‘蒙’面的黑衣僧便如鬼魅般在人前一闪而过,再出一掌劈向慕容复。
此时再给隧发装已经太晚,慕容复当下抛下火/再使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飞龙在天”与那黑衣僧硬碰硬地对了一掌。
两人一掌相接,犹如旱天打了个惊雷,二人身侧的数株参天大树俱被掌风拦腰扫断。慕容复受伤在先,勉强接下这一掌登时连退数步,捂着心口微微呛咳。
慕容复有此功力,显然也令那黑衣僧大为意外,当下侧着脸轻轻“咦”了一声方缓缓言道:“年轻人,你既有这等本领,又为何暗箭伤人?”
慕容复神‘色’微冷,森然道:“阁下与这位前辈素不相识,依我看,你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那黑衣僧闻言不禁嘿然道:“老夫虽与这位兄弟素不相识,可却也‘交’过两回手,十分佩服他的本事。”
慕容复勃然变‘色’,一声高喝:“杀了他!”身后的声再度响起,而他本人却是一掌向刚刚挣扎着起身的萧远山拍去。此时出手,再无半分迟疑。
萧远山原就受了重伤血流如注,眼见慕容复这一掌来势汹汹他如何敢接,忙运起轻功向左侧扑倒。萧远山这一下闪地狼狈,几乎是将这辈子的习武脸面都丢尽了。然而见慕容复又一掌袭来,他却仍不敢接招,只管一路躲闪奔逃。
与此同时,那黑衣僧方才冷眼旁观早‘摸’清了这隧发的‘门’道,眼见一排向他‘射’来,即刻运起轻功凌空一跃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一排火/手的身后。只见他随意扫上两掌,那十名火/手便好似被重锤击中,一个个口喷鲜血跌了出去。接着,他再出一掌狠狠地向慕容复背后打去。
慕容复背后听得声响,忙回掌一挡。哪知这黑衣僧的心‘性’武功与那萧远山截然不同,萧远山一掌打不死慕容复便会再兢兢业业地出第二、第三掌,直至打死慕容复为止。而这黑衣僧方才以一道无声掌力‘摸’清了慕容复的功底,此时再出第二掌,看着声势万钧,但掌力却与方才全然不同。
慕容复一掌击出,竟被那黑衣僧以巧劲内力黏住,那黑衣僧的一身深厚内力便自慕容复的掌心直击丹田,竟是要化去慕容复的内功。慕容复只觉丹田一阵炙热,内力突然失去控制,便如洪水决堤冲向四肢百骸各处要‘穴’。这种散功之痛便好似千刀万剐又犹如万虫咬啮,直教人痛不‘欲’生。慕容复自知生死一瞬不可迟疑,立刻狠狠咬牙举起右手一掌打中自己‘胸’前的膻中‘穴’。这膻中‘穴’乃是人体要‘穴’,慕容复这一掌下去不但亲手毁了自己的三成功力,连命也少了半条。然而壮士断腕保全大局,无论如何,慕容复终于脱离那黑衣僧的控制,整个人如烂泥般软软瘫倒在地。
那黑衣僧见慕容复脱身亦是大吃一惊,他这‘门’‘阴’损的功夫不知坏了多少好汉的武功前程。能如慕容复这般自损八百以求脱身的,万中无一。“斩钉截铁、当断则断,果然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那黑衣僧缓缓道,一步步走向俯着身不断呕血的慕容复,慢慢地提起了手掌。“可惜啊……委实留不得你!”那黑衣僧虽说方才躲过了隧发,可心里也明白若是再有更多的隧发,今日生死难料。唯有除了眼前之人、毁了隧发,才算挖了心腹之患!
慕容复面‘色’苍白汗出如浆,只见他蹙着眉又呕出大口鲜血,艰难地侧目看了那黑衣僧一眼,轻声道:“爹,我是复官……”一语说罢,便再无声息。
慕容博霍然一怔,忙回头望去,这树林之中又哪里还有萧远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