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远镖局正门口,一位俊俏后生登上马车,而叁远镖局的各位站在门口送别这位少镖头。
沈轻虹和秦洛羽站在最当间,秦洛羽一直不舍得松开江侠的手,就算江侠早已有了行走江湖的实力,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单独出远门,身为母亲的她还是不放心的。
“洛羽,小虾该出发了,都是江湖儿女,莫要再做小儿女的姿态了。”沈轻虹看秦洛羽这幅样子,轻喝道。现如今,随着叁远镖旗在大江南北打出了偌大的名号,当年飞花满天,落地无声的沈轻虹更像是一方霸主,连面相上都多了几分威严。
“侠儿,吩咐你的事可还记得?”沈轻虹转头对江侠问道。
“孩儿记得,祭拜先父,去镇达镖局向沈伯伯贺喜。”
“是了,记得祭拜江二爷的事最为打紧,地图也给你了,我们夫妻二人十余年没再去祭拜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这次你去也代我们上柱香。”
“自是省得的。”江侠在沈轻虹面前可不敢冒刺,低头称诺。
“你沈伯伯的事儿,不需太赶,晚上一两个月也不打紧,你沈伯伯月前来信,说你伯母总算怀上了,你此去一是拜贺,二是你不是一直想学一门剑法吗?我和你娘都不擅长剑法,但你沈伯伯的沈家剑法炉火纯青,自创的天君三十六路剑法更是在湖广之地闯下了好大的名声,你若能得他指点,剑术之路也就能算入门了。”
“不知伯母何时能给我生出个堂弟堂妹什么的。”江侠准备问个准时辰,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好多事打算干呢。
“要是没什么差错,应是中秋前后。”
“那便确实是不着急了。”现在刚刚开春,沈轻虹准备让江侠赶在清明前后给他亲爹妈上坟,时间充裕的很。
“时辰不早了,快些赶路,要不今夜怕是赶不上投宿了。”沈轻虹见事情吩咐妥当,便催江侠快些上路。
一想起小虾再不赶路怕是要露宿野外,秦洛羽也是急催:“是了是了……快出发吧……记得路上小心。”
“少镖头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呀。”迎出来的一众镖头镖师喝道。
“嘚驾……”啪的临空打了一记响鞭,马车嘎呦咖呦的前行了,江侠第一次踏入了这变幻莫测的江湖。
两个时辰后,江侠坐在车辕上头有些垂头丧气,马鞭也不像刚出来那会打的那么响亮,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路边的野草。古代毕竟不比现代,这马车慢悠悠的,快四个小时了,才走出去不到六七十里地,却是慢的有些心急。好在这老马识得路,不用管它也走不偏,算是个低配版的自动导航无人驾驶。
闲来无事,看着老马的架势,就算鞭子抽的再急,它也不打算加速了,索性直直的往后躺下,靠在马车后背,思考起了事情。
我记得小鱼儿应是再有个一年半到两年就该被恶人谷里的人轰出来了,到时候剧情也就差不多该开始了,趁这段时间,我确是该找找十二星相的麻烦了。
江侠并不是不想找邀月报仇,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江枫是自杀,那也是不共戴天,只可惜,就自己这身板,应该和邀月单对单,还不是个儿。
十二星相里,鸡,猪,猴,狗是死绝了,还剩八波,其他人倒是好说,一个魏无牙,一个龙,魏无牙这个大耗子是武功高强缩在老鼠洞里不出来;龙则是身份不明,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说实话,以自己的实力,只要不是中了暗算,杀他们易如反掌。
“自己现在的武功,应是和十几年前的怜星差不多了吧,虽然自己的招式却是差了一些。”江侠叹了一口气。沈轻虹的成名暗器功夫飞花漫天已是练成,虽未大成,但也不差了;八步赶蟾是门名字看上去大路货的一流轻功,也是沈轻虹飞花满天,落地无声中的落地无声,最善短途奔袭。这两门武功只能说练得纯熟,而自己真正精通乃至大成的是秦洛羽自创的摔碑手,一掌过后,开碑裂石的外门功夫。甚至因为自己深厚精纯的内功基础,自己使出的威力大大超过原版秦洛羽的摔碑手。用义母得原话就是:“你这哪里还有我摔碑手的原样,称为开山手都不为过了。”
然后就是江别鹤和江玉郎这对王八蛋父子了。找机会做掉他们。
“这种江湖搅屎棍,有我江侠一个就成了。”默默嘀咕完,江侠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狠狠的呸了两声,“你们俩是搅屎棍,我撑死就是当个调解员。”
正在江侠规(yi)划(yin)未来之时,忽听得路旁有女子哭号:“求你……求你……饶了我吧……我把钱……真的……都给你了……放我走吧……各位好汉……真的……真的没钱了……”
“小娘子~钱没了没关系,来肉偿吧~”一个糙汉声黏腻腻的说。
“呦!!!刚出城就遇到有劫财又劫色的了?好好好,这就算本少侠行侠仗义,路见不平的第一步了!!!”说着立马弹起上身,迈步出了马车。
“光天化日之下,这子孙窑儿(良家女子)看着也不是火点(有钱的人),你们几个臭点子(色鬼)还想轻薄人家身子,是何道理!!还不快放了人家姑娘家,若有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说着摆了一个觉得很是潇洒的开场姿势。
那三五个强人和那小女子都吓呆了。
“这后生长得俊俏白净,却是一嘴的黑话切口,莫不是咱哥几个捞过界了,先不忙探探虚实。”这几个贼人也是流窜作案,没有来拜过码头。
“完了完了,莫不是遇上黑吃黑了……但这后生长得还真的俊俏的很。”女子心中纠结。
“这位是哪条线上的兄弟,我兄弟几人来的匆忙,还未拜过码头。”为首的一人上前倒提刀举手算是和江侠打了声招呼。
“谁和你是兄弟,这人你放是不放?”
江侠头次行走江湖,抱着“第一次行走江湖好紧张,怎样才能装作江湖老油子?”的心,特意向沈轻虹请教了几句江湖话,免得到时候要用的时候露怯,谁知道沈轻虹却是会错了意,却教了他几句黑道切口。
“兄弟这便没了道理了,这羊就算是在你们地界劫的,到时候我们兄弟几个摆酒赔罪便是,让我们放人是何道理?”
“看来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看掌!!!”说着便全力一掌打向那贼人胸口。
“这人冷热不侵,兄弟们并肩子……上……”
这话他却没说完。
也永远说不完了。
因为他死了。
初出江湖的江侠哪懂什么深浅,全力一掌的摔碑手又哪是路边劫道的小蟊贼能接得住的。这一掌犹如烧红的铁棍插冰块,竟直直的穿过那蟊贼的胸膛,透体而出,一腔热血喷了满地。
其他几个同伙哪见过这等场景,吓得双股涩涩,直接瘫软在地上。
江侠一个没出过江湖的人,就算在现代活了二十年,这种场景那也是打着马赛克的。
感受着右手手臂的黏腻感,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强忍着呕吐感,江侠对瘫倒在地上的几个蟊贼喝道“还不把钱银还给这位姑娘,走走走,你们是不怕死吗?”
“是是是,姑奶奶,这钱还你,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几个蟊贼将怀里的铜板,银票和两块玉佩塞到那女子的手中,又朝呆立在那边强忍呕吐感的江侠深深地磕了几个头。
“滚!!!”江侠喝道。
“这就滚这就滚!!!”几个蟊贼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女子呆了呆,抱紧了怀中的银钱:“多谢恩公,没了这钱……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江侠脸色青白:“那几个人走远了?”
“确实走远了。”
“呕……呕……呕……”
江侠终于抱着车辕,忍不住了。
吐的那叫一个惨呀!!!连昨天早饭都吐出来了!!!!
那女子连忙上前,轻敲着江侠的后背。
“恩公,你这是怎么了?不要紧吧,要不要看郎中?”
“没事……呕……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呕……”江侠无意间瞟到那血肉模糊的****,吐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