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逃避似的离开病房,心情不好的他脸上冷若寒冰,让人发怵,跟他站在一起等电梯的人见了,颇有默契的纷纷站的离薛延远一点。
电梯到达他所在的楼层,缓缓的打开,电梯里头带着项小鱼到楼下小超市去买零食逗她开心,提了两大袋零食的左年在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看到鹤立鸡群般的薛延。
敏锐的察觉到薛延不对劲,他愣了下,随即将手里提着的两大袋零食塞到项小鱼手里,哄着她说:“小妹妹,哥哥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忙,你自己回去,这些你都拿去,不够下次我再给你买。”
左年这完完全全是哄小孩子的语气,说完在项小鱼尚不及反应的时候,不由分说的将她独自推出电梯内,害得她脚下一踉跄差点跌倒。
项小鱼略显狼狈的站好,气呼呼的瞪向说风就是雨的左年,正想开骂,眼角就扫到正要迈进电梯里的薛延,见他沉着脸,眼神冰寒不怒而威的冷酷样,顿时噤了声。
薛延不是应该在病房里陪楚安婷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项小鱼看着,觉得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项小鱼也就没心思留下来跟左年计较,乖顺的点了下头,笑眯眯的两眼一弯,挥手冲他说:“那好吧,叔叔拜拜,路上小心。”
叔,叔叔!左年惊悚了,听到项小鱼居然喊自己叔叔,左年完全无法接受,自己才二十四岁好吗,被她这么一喊,他瞬间觉得自己很老一样。
左年当下就想逮住项小鱼,纠正她对自己的称谓,可项小鱼这次倒是够机灵,喊完后脚底抹油的溜了,半点机会都没留给左年。
每次都在左年手里吃瘪,终于可以出一次气,项小鱼开心的眉开眼笑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老是小妹妹,小妹妹的叫自己。
想到左年错愕不已的表情,项小鱼忍不住的一直想笑,安婷姐可真聪明,喊左年叔叔这个办法是她今早跟楚安婷闲聊的时候提起自己不喜欢别人喊自己小妹妹,表示自己很苦恼。
楚安婷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就跟她说以后左年再这么喊自己,她就喊他叔叔,还不能是大叔,因为大叔听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撒娇的意思,喊叔叔,那才有点长辈的意思。
像左年这种年轻英俊的帅哥,除了真正的小孩子外,肯定是无法接受别人叫自己叔叔的。
果不其然啊,左年听到项小鱼喊自己叔叔,当真是大受打击了。
电梯里,左年表情很精彩,一会郁闷,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哭笑不得的,看来他是相当介意项小鱼这么喊自己。
不过他现在没空回去找项小鱼算账,瞥了一眼身旁的薛延,他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回家也没事干,我们去清吧喝一杯打发打发时间如何。”
薛延点头:“走,”
清吧内,播放着优美的轻音乐,氛围安静且舒服,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不由自主的也会跟着放松下来。
偶尔厌烦了热闹激情的夜场生活,又想喝酒的时候,左年便会选择来清吧喝上一杯。
但左年现在觉得自己或许做了个错误的选择,看着薛延自进来为止就已经闷声不响的连喝了几杯酒精浓度颇高的伏特加,那喝酒的狠劲就跟灌白开水一样,他想他们是走错场了。
“行了,再喝你就该进医院了。”
酒精中毒可不是开玩笑的,还真当自己是千杯不醉的牛人啊,左年触目惊心的看他还想继续喝下去,连忙伸手阻止。
左年八卦的问:“说吧,你是不是跟楚安婷吵架了?”
“我们没吵架。”
薛延摇头,陈述事实的说,他在可能吵起来之前就很孬种的离开了,那还能算是吵架吗?
“没吵架?”
左年愕然,怀疑的看着薛延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不信他的话。
“那你现在在这里借酒消愁是闹哪样?”
目光诡异的盯着薛延看,左年不客气的直言追问,心里痒痒的,很想知道楚安婷跟薛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让我干涉她的生活,还不惜拿合同来压我。”
想到这,薛延心里就闷得要死,就像是有人不断的在搬石头在填自己的心,沉重的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难受的很,却又想不到办法可以纾解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此刻很需要找个人帮自己开解一下,所以就算知道左年八卦多于关心,他还是没忍住向他吐露自己的气闷。
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就这种小事,左年夸张的掏了掏耳朵,没心没肺的说:“就这样?没了?”
“这样还不够吗?”
看到左年不当一回事,吊儿郎当的样子,薛延不悦的眯起双眸,目光冷冷的扫向他,仿佛他要是敢点头的话,他下一秒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左年识相的摇头,表情无比诚恳的说:“那看来事态挺严重的。”
“恩,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干涉她的生活,不让我替她做决定,我要她推掉剧本也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薛延百思不得其解楚安婷的态度,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肯为她事事操心她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吗?别的女人要都没有,楚安婷为什么会是排斥。
左年从薛延的话中听了个大概的意思,很快就抓到了重点,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情绪低落的薛延:“你要她推掉的剧本,不会是她目前刚开拍的那个吧。”
薛延:“没错。”
“那剧本有什么问题吗?我听说可是大,阵容也强大,应该是很不错才对,而且她都已经开拍了,为什么忽然要她推掉?”
左年有点理解楚安婷为什么要对薛延说那些话了,这位仁兄啊,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别忘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别真以为你们是真夫妻啊。
左年很头疼的看着薛延,想直接这么跟他说吧,可看看他现在这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明显是入戏太深了,搞得他都有点同情他了,只能用婉转一点的方式慢慢点醒他。
“哪里不错了,我刚看了那剧本,全都是一些没营养的爱恨情仇的戏码,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投资这出戏了。”
薛延说这个的时候,整个语气都是酸的,左年听得频频皱眉,偶像剧不就是一些爱恨情仇故事吗?这很正常啊。
再次觉得是薛延管得太宽了,左年忍不住摇头,不懂薛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无聊,连这种事情都要管,管不了还闹心情不好。
不对,要是这么简单的话,薛延应该是不会这么霸道的,左年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深思着。
薛延是因为嫌弃剧本都是些没营养的爱恨情仇的戏码才不愿意让楚安婷拍,爱恨情仇嘛,那就肯定少不了谈情说爱,谈情说爱嘛,那就少不了一些肢体接触,更甚至为了博观众的眼球,拥抱亲吻也可能是有的。
所以说到底,薛延压根就不是在嫌弃剧本不好,而是在介意吃醋了。
靠,左年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延,简直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这位兄弟,是真为了份对他来说也就算得上是九牛一毛的遗产,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你现在是在生气楚安婷不听你的话,还是在介意她坚持跟你划清界限?”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还是先问清楚点好,左年如此安慰着自己,内心忐忑的问出口。
可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薛延前阵子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只不过他后来搬出囡囡来,薛延也及时想清了,他也就没再当一回事。
可现在看看薛延的这样子,左年本来还以为是楚安婷使手段**了薛延。
结果两次碰面观察下来,左年这个旁观者看的比薛延更清楚,有发现楚安婷有意无意的跟薛延保持距离的意思,反倒是薛延,对楚安婷的态度很**不明拎不清。
“都有。”
心事被说中,薛延看了紧张等待答案的左年一会,才闷闷的回答。
左年听完,只觉得特心塞,这都是些什么事,这下事情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哥们,你完了。”
左年扶额摇头,默默的把刚才从薛延手里抢过来的酒拿了起来,还贴心的帮他倒满。
“你什么意思?”
薛延不解,但不妨碍他拿起酒杯继续喝。
左年看薛延时候的目光充满同情,问:“你知道你现在这症状是什么吗?”
“什么?”
“你这是在吃醋,根本不是剧本不好,而是你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碰楚安婷一下,就算你明知道那是在演戏,你在介意嫉妒。”
左年的话令薛延极度震惊,手中的酒杯一时拿不稳,直接从手中脱落,直坠地面碎成渣,杯中的酒溅湿了他的裤管跟皮鞋,他却无暇理会。
“哥们,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这是了楚安婷。”
左年无限感概的伸手,拍了拍薛延的肩膀,火上浇油般的给他再来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