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片残衣破布，落入了潘兴学的眼中，让他那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上面残留的腐烂气息，以及那一角用银线织造的眼睛，让他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仔细说说。”潘兴学说道。
“半小时前，祭坛突然启动了防御系统，弟子前去查看，发现现场有人出入的痕迹，以及这几片碎衣服。”钱永长回道。
“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弟子以为，弟子以为...”钱永长支支吾吾不敢明说，这可是会震动光明宗的大事，要是由他的口中说出来，一切的责任都将由他来负责，到时候，有没有功先不说，得罪一大批长老和光明使是肯定的。
“说，你以为什么！”潘兴学催促道，面露狠色，要是钱永长不把那句话说出来，惊扰长老休息的罪名，是逃不过了。
“弟子，弟子以为宗内有光明使觊觎神器，已经动手了。”钱永长小腿哆嗦，一口气的全部说了出来，冷汗凝结成了水滴，在下巴滴落，撞在地板上，摔成了八瓣。
“说，是哪个光明使，背后又有谁指使！”潘兴学再次逼问道，语速很快，钱永长被他一激，心中的揣测全部吐了出来。
“弟子怀疑是这次被外派出去寻找那罪人的几位光明使！”
“背后是谁指使！说！”
“明荣长老！”
钱永长大声的喊道，潘兴学嘴角微微翘起，听到这个名字，似乎让他非常满意，心中暗道，明荣啊明荣，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胆敢觊觎神器，宗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钱永长，到了宗主面前，你也敢这么说吗？”
“这...这...弟子...”钱永长顿时汗如雨下，被潘长老先前那么一激居然说出了明荣长老这四个字，他死定了，他死定了！就算真的是明荣长老幕后指使，在明荣长老被宗主处理之前，绝对有能力先把他给弄死。
“潘潘潘长老，这都是弟子的妄言，当当当不得真的，”钱永长结结巴巴的说道，“倒是其余那些光明使，必定有人牵连其中！”
“钱师兄！你这是对长老的大不敬！”马强风见潘长老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立马呵斥道，“要知道，就凭你刚才攀扯明荣长老的那句话，就可以定你个死罪！”
“强风，闭嘴。”
“嗯。”
“永长啊，”潘兴学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说的话，强风听了，我也听了，按宗内规矩，我现在就能定你个大不敬之罪。”
“长老，长老，弟子无心的啊！”钱永长差点哭了出来，明明就是前来汇报祭坛情况，怎么就突然变成了长老之间的派系斗争。
“不过，”潘兴学起身，走向了跪在地上的钱永长，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要是你一口咬定，这次有人攻击祭坛，妄图夺取神器的事，是明荣长老幕后指使的话，你还有一线生机，甚至事后，说不定，我还能举荐你，去补那长老的空缺。”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钱永长的眼睛放出了亮光，也不哆嗦了，也不害怕了，甚至内心突然狂喜了起来，
“这事，就是明荣长老幕后指使的！”
“哈哈，你开窍了最好，现在，就随我去见宗主吧，哈哈哈哈！”潘兴学手一抬，将钱永长拉了起来，三人直奔通天白塔，第一千一百层而去。
光明宗宗主，红袍老怪，在差不多一个月前，便一直处于闭门不出的状态，就算是八目和墨翅蝎引起的混乱，也是由八位长老出面解决的，除了因为发现了血炎剑而出来召集八位长老，开了几次会以外。
第一千一百层，没有弟子看守，因为这是宗主的所在，除了长老以外，没人敢擅自出现在这里。
大门敞开着，潘兴学带着钱永长、马强风径直走了进去，这里灯火通明，红袍老怪站在窗户之外，欣赏着光明城那繁华的夜景。
“属下，拜见宗主！”
“弟子拜见宗主！”
“弟子白见宗主！”
潘兴学深深的鞠了一躬，钱永长、马强风则单膝跪地，拜见道。
“老潘，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红袍老怪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问道，眼睛没有离开那繁华的城市。
“宗主，有要紧事。”
潘兴学添油加醋的将钱永长汇报的事再说了一遍，红袍老怪细细听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潘兴学立马向钱永长使了一个眼色，钱永长点点头，立马说道：
“宗主，这都是弟子亲眼所见，明荣长老，就是幕后主使！”
“嗯，我知道了，”红袍老怪点点头，却没有说明荣长老的事情，反而问道：“老潘，祭祀仪式进行的如何？什么时候，神器才能归我所有。”
“启禀宗主，大约再进行三七二十一次血祀，这神器上残留的那罪人的痕迹便能彻底去除。”潘兴学如实汇报道，红袍老怪性格多变，要是他不小心哪里说错了话，顶撞了宗主，就算他是长老，也没有好下场。
“二十一次，”红袍老怪淡淡道，“一天一次就是二十一天，一次血祀大概需要六个小时，要是一天进行四次血祀，那么就只要用五天半就好了。”
“宗主，这恐怕不行！”潘兴学连忙说道，“要是这么做，我们光明宗的弟子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我知道！”红袍老怪有些不悦的说道，三人感受到了宗主的怒气，立马全部跪了下来，口中喊道：
“请宗主恕罪！”
“一天四次会死，那一天三次，总可以吧。”红袍老怪的语气不容置疑，要是潘兴学说一个不字，下场，就是死！
“一天三次，只要调理好，应该没有大的问题。”潘兴学咬着牙回道，大不了最后牺牲个一千多名弟子而已，而且如果调理得当，大部分的弟子顶多只会虚弱上个把月罢了。
“好了，你要是把这事办好，攻击祭坛，妄图夺取神器的事，无论是不是明荣指使的，有了钱永长的供词和那几张破布，就足够定他的罪了，”
此时，在潘兴学露出微笑，钱永长双眼放光的时候，红袍老怪话锋一转，说道：
“要是办不好，你们三个，就从这里跳下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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