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北风没敢乱动,当兵的和那些县城警察可完全不同,触犯军纪当场枪毙那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两名士兵上来反手束缚着廖北风,那名刚刚被掀翻的士兵更是借机报复,抬脚就往廖北风腿肚子上踹,直接将廖北风制伏在地。
“敢动我大哥,找死!”匆匆跑来的炮楼见到这一幕,冲上来就要飞身将那两名士兵踹飞出去。
队伍里的杨必书见状,深怕再惹出更大的麻烦,急忙快步冲出,一把将炮楼拦了下来。
“你别闹,这是部队,不是菜市场,再闹下去会出人命的。”杨必书急忙开解道。
炮楼哪听得进去,用力一推,直接将杨必书推到一边去,上去就要动手。
可李长贵却更为果断,手中打开保险的匣子炮直接朝天开了一枪,随后指向炮楼道:“哪来的刁民,你想干什么!”
炮楼身体一僵,没敢乱动,只是脸上的表情凶狠无比,眼中更是有浓浓杀机迸发。
“有种你就开枪,不然老子早晚弄死你!”炮楼不弱气势,争锋相对着。
“你小子不在家里陪灵梦热炕头,跑这里来做甚!”被按倒在地的廖北风挣扎着躬起身怒斥道。
“你他娘的还敢说我,你不也没去国外吗!”炮楼不满回身吼道。
周围众人一脸莫名的看着两人,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有那份闲心聊家常?
“我曰!老子是为你好,没让你跟着,是怕你像我现在这样。”廖北风也是无语了,偏偏让炮楼看到这么狼狈的一幕。
“现在怎么样!”炮楼瞪着眼睛,在李长贵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迈步转身,夺枪的瞬间,单手反扣住李长贵咽喉,瞬间将之挟持在手。
一旁所有守卫士兵呼啦啦冲了过来,长枪拉动枪栓的铿锵声响回荡,士兵们口中还不忘大喊着别动。
“有点意思。”被挟持的李长贵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面露笑意,似乎又捡到了个宝贝。
“把我大哥放了。”炮楼冷冷的说道。
“放,马上放。”李长贵也不介意,对着那两名士兵挥手说道。
两名士兵不敢不从,急忙松开廖北风退到一边。
一旁杨必书看着廖北风和炮楼,当真是头疼不已,这两兄弟太能折腾了,接下来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倒是廖北风跟个没事人似得,拍了拍身上尘土,走到李长贵和炮楼面前,直接下了炮楼的枪还给李长贵。
“这事儿和我弟弟无关,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廖北风不是没有常识的人,跟部队来硬的,那是找死。
尤其是拿枪挟持长官,这更是不可饶恕,李长贵若是那种眦睚必报之人,他们两个今天绝对是死定了。
不过廖北风有信心,从之前的对抗中,便可看出李长贵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不然今天自己两次夺枪就够死好几回了。
所以这个时候想活命就只能先服软。
“大哥!”炮楼一脸不解,就这么缴械投降,不是等于等死吗!
一旁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上来,一把就将两人拿下。
李长贵收起匣子炮,不仅没有因为炮楼的挟持而动怒,反而颇为满意的打量着炮楼。
“你们俩兄弟可真有能耐啊,一个目无军纪,公然对抗官长,另一个脾气更大,还敢挟持老子抢人。”李长贵脸上笑意顿时收起,双眉倒竖道:“给老子拉下去毙了!”
廖北风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廖北风奋力反抗着要挣脱出束缚,但身后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的力量都不小,又将他的手束缚在后,根本无法反抗。
炮楼也是发狂似得挣扎,可惜依旧无果。
“走!”几名士兵面无表情的押着两人就要离开。
廖北风见大势不妙,急忙大吼道:“李长贵,你他娘的有本事儿冲我来,我弟弟只是普通老百姓,你不能杀他。”
“哦?”李长贵装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急忙挥手拦住那几名士兵。
“部队是有纪律,不可欺压民众。”李长贵迈步走到廖北风和炮楼面前道:“给你个面子,我可以不杀你弟弟,不过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儿,军法难容,押下去毙了!”
“我曰你大爷,你要是敢杀老子大哥,老子跟你拼命!”炮楼红着眼睛咆哮道。
“军队有军队的规矩,你大哥是个兵,触犯了军规就理应受罚。”李长贵挑了挑眉,目光向一旁的杨必书扫了一眼道:“你说是吧?”
李长贵是聪明人,看得出杨必书和廖北风兄弟俩的关系,他本就不想杀廖北风和炮楼,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罢了。
而杨必书是个有文化的人,又和廖北风俩兄弟是一伙的,只要杨必书站出来说句话,问题不仅能够解决,他还能把炮楼一并收入囊中。
“老子管你是哪门子的狗屁军规,再不放我大哥,老子跟你没完。”炮楼继续胡搅蛮缠的咆哮着。
李长贵不以为意,对着停下的士兵吼道:“还愣着做什么,押下去毙了!”
“等等等等。”杨必书终于还是站了出来,急忙瞪向炮楼道:“你先别嚎了。”
“怎么,你也要抗命吗?”李长贵居高临下的冷哼道。
“李排长,你不能杀他们。”杨必书整理着措辞,这临危受命的,他也紧张的要死。
“哦?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们?”李长贵有意搭腔,特意拉高了音调。
杨必书筹措了片刻道:“廖北风是兵,他犯错理应受罚,但罪不至死,毕竟他还是个新兵,对部队的纪律还不是很清楚,冒犯实属无心,你就这么杀了他,让我们这些新兵们今后如何自处?对吧兄弟们!”
杨必书说到后面,不忘鼓动一旁围观的二十几名新兵。
这种事情本来新兵们已经是人人自危了,哪还敢插手,好在身材单薄的地鼠站出来唯唯诺诺的鼓动了一句,弟兄们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附和起来。
“说的有点道理,但这还不足以饶恕廖北风的死罪。”李长贵对杨必书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但是这小子明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却偏偏不说重点。
事实上杨必书当然看出来了,李长贵这是要把炮楼也拉进队伍,只是已经有一个廖北风就够他头疼的了,要是再来个炮楼,那以后在部队里可就真没好日子过了。
无奈长叹出一口大气,杨必书也没辙了,不情不愿的说道:“自古以来,军队不都有戴罪立功一说吗,让廖北风将功赎罪就是了。”
“恩,这个办法好。”李长贵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说不动廖北风,只好将目光转向炮楼,厚着脸皮道:“我正招兵呢,你大哥要是能招个兵回来,这死罪就能免了。”
“我,我就是大哥招的兵。”炮楼二话没说,上来就把这缸顶了下去。
一旁杨必书努了努嘴,对李长贵这不要脸的做法深以为耻。
廖北风也看出来了,这明显就是李长贵临时挖的一个坑。
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明知道自己不会让炮楼投军,居然使出这等卑鄙手段。
“放开他们。”李长贵倒是不以为意,一脸笑意的挥退那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