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奶奶也哀声叹气起来:“唉!现在的年轻人,无法无天,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我们就当没了那儿子吧,真是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
没想到这座豪华别墅风光的背后,有这么多的沧桑与无奈,我不禁同情起两位老人来,辛苦了一辈子,有儿有孙,有田地有别墅,最后却只落得晚年凄凉的景象。
聊了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地敲响了六下。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天气,没有时钟,都不知道具体到了什么时辰。现在眼看天就要黑了,警察还没来,我们心里又添了些焦虑。
奶奶说:“六点钟了,我去做晚饭,你们将就吃一顿吧,山里面没啥好吃的,只有些腊肉和青菜。”
“那就麻烦您了,奶奶。”
“不麻烦,不麻烦,难得遇上你们,唠嗑一下时间过得快多了。”老奶奶说完,就走进里边去煮饭去了。
不够一个小时,天已完全黑透,老奶奶煮好了晚饭,我们坐在餐桌旁正吃着的时候,门铃响了,我心里兴奋了一下,以为是警察终于来了,可是没想到,是刀疤脸回来了,在外面喊着叫他爷爷开门。
“是东东,东东回来了。”老爷爷激动地站起来,哆嗦着脚步跑去开门,老奶奶也紧跟其后。
我和秦志惊惧起来,我赶紧抓住了旁边秦志的手臂:“怎么办?”
“别慌,先看看他带了多少人。”说完,拉着我走出餐厅,在楼梯下面躲起来,在黑暗中盯着外面。
刀疤脸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我饿死了,有没有饭吃?”他走到餐厅,见桌子上摆着四副碗筷,愣住了。
“爷爷,我们家有客人吗?”刀疤脸疑惑地问。
老爷爷和老奶奶相扶搀着走了进来,说:“今天下午有一对夫妇来了,啊?他们人呢?”老爷爷和老奶奶四处张望,寻找我们的身影。
秦志“嗖”一声窜出去,一下抓住了刀疤脸,把他扑倒在地,将他反手抓起来。老爷爷和老奶奶吓得大叫:“啊!你干嘛?别动我孙子!”老爷爷说着就扑过去推秦志。
我赶紧跑出来,挡在老爷爷前面,在警察来之前,决不能让刀疤脸跑了。
“走开!”老爷爷把我推倒在地上,看他这么大岁数,力气却大得很,我咚一声倒在地上,头磕到地板上,痛得我呲牙咧嘴。
“放开我!”刀疤脸挣扎着大喊。
老奶奶吓得目瞪口呆,嘴时嗫嗫嚅嚅不知道说着什么。
秦志把刀疤脸扭向一边,大声喊道:“爷爷奶奶,就是你们的孙子打劫了我们。”
老爷爷顿住了,一屁股坐在了餐椅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尽量温和地说:“爷爷奶奶,您如果想要孙子变好,就要把他交给警察,您和奶奶都老了,管不动他了,如果不想他将来被人砍死,还是让政府来帮您教育吧。”
“屁话!放开我!次奥!放开老子!”刀疤脸恶狠狠地嘶喊着,挣扎得满脸通红。
“闭嘴!”秦志膝盖一顶,撞在刀疤脸的肚子上,刀疤脸痛得五官都拧在了一块。
“别打他了,交给警察吧,但是别打他了。”老奶奶哭着喊道。
秦志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圆睁,恨不得把刀疤脸大卸十八块。我知道,他以为昨晚刀疤脸把我沾污了,心里的怒火正熊熊燃烧呢。
“秦志……”我正想示意他我没被沾污,门铃却再次响了起来。我心里一紧,怕是刀疤脸的同伙来了,我们只有两个人,可怎么办?
“请开门,我们是派出所的。”外面的人喊道,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爷爷去开了门,全部人都到了客厅,警察来了四个人,询问了我们相关情况,做了笔录。
“好了,现在相关的情况已记录在案,”警察对我和秦志说道,“但是你们需要去派出所一趟,记录口供,提供线索协助警方把他的同伙抓捕,另外,你们丢失的东西我们会尽快寻找,等抓到嫌疑人,东西就能找到了。”
“好!”我和秦志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跟着警察带上刀疤脸,坐上警车,一起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录口供是一个一个分开来录的,一切弄妥,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了,由于我们身无分文,警察拿了一张单,安排了我们去住招待所。
到了简陋的招待所,说只有一个单人房了。对于此刻的我们来说,有一个单人房已经很好了,里面有床有被子,终于不必再受大风和潮湿地板的折磨。
秦志看了看房间,门窗都结实,便拉上窗帘,说:“没事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累坏了。”
我点点头,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任由热水冲刷去所有的疲惫和不快。没想到我还能完好地活着,和这次惊险的经历比起来,在城市里面挤公交或堵车算什么?工作辛苦算什么?钱再难赚又算什么?能活着,已十分美好。我感概万千,不知不觉已热泪盈眶。
洗完澡,到穿衣服的时候,我为难了,我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沾了不少泥巴,这样穿着怎么睡觉呢?
转念一想,我和秦志算是相依为命经历重重磨难过来了,我心里相信他,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占我便宜的,于是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鼓了鼓气,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秦志坐在椅子上,见我出来,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得直直的,火辣辣地望着我。
“沉默的嘴唇,还留着泪痕,这不是胭脂红粉,可掩饰的伤痕……”电视里正在播放着邓丽君的音乐短片,甜甜的歌喉,优美的旋律,动情地唱着。
我柔柔软软的身躯,包裹在洁白的浴巾里,睫毛上未干的泪痕,我见犹怜,这一切与歌曲多么地应景。秦志一直以为我已经失身了,他眉心紧了紧,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鼻子酸酸的吸了一口气,伤感地说:“对不起,依文……”
我轻轻推开他,期期艾艾地说:“我没事,你别想太多了。”
可是他却以为我怕他难过,而故意这么安慰他,他更内疚了,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擦擦鼻子说:“你先休息吧,我去洗澡。”然后他脱了鞋子,走进了浴室。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呢?难道直接告诉他,刀疤脸太嫩了,还没开始就完事了?我的天,这样直接的语言我怎么说得出口?躺在床上,我内心纠结了一番,打算如果他问我,我就直接回答,如果他不问,那我也不说,就算了吧。
脱离了危险,盖上暖和的棉被,一颗心完全地放松,我合上眼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梦中,我又回到了那个潮湿的房子里,秦志已经翻出去窗户外,他不断向我招手,叫我快点翻过窗去。我望着窗下深深的悬崖,心里害怕极了,突然,后面的房门窜进来一个人,我一惊,忙爬上窗户,脚下一滑,我摔了下去……
“啊!”我惊醒了,额头上渗了一颗颗的汗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依文,依文,怎么了?”秦志急切地问道,他在我旁边坐起身来,点亮床头昏暗的台灯,转过身看我,然后帮我擦去额头上的汗。
“我梦见,我,我,我掉下悬崖了。”我喘着气,惊恐地说道。
他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做梦而已。”说着,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然后把我的枕头放好,让我躺下,接着他关了灯,躺下来把我揽入怀中。
我的枕着他的手臂,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他的心跳声像打鼓似的,我便向后缩了缩,他伸出手抚了抚的脸,问:“怎么了?”
我翻身躺平,说:“没什么。”两人都没穿衣服,只裹了一条浴巾,说不出的暧昧。
在我脖子下枕着的他的手臂一勾,把我紧紧抱住,他另一只手托起我的脸,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我控制得住,你别害怕,我不会乱来的,我抱着你有安全感,就不会做恶梦了。”
幸好我没有告诉他我没失身,让他对我有内疚感,就不敢对我乱来,我心里暗自想着,便说:“你不要对我怎么样,不然我会死的。”
“嗯,绝对不会,除非你愿意。”他微微一笑。于是我放下心来,在他怀里安稳闭上眼睛。
但是他却没那么好了,抱着我这个大诱惑,他翻来覆去,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我心里有点内疚,于是又挣开他的怀抱,还是离得远点儿吧,我甚至想,我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他。
“怎么了?睡不着?”他对我微笑,轻声问道。
“嗯,秦志,其实……”我还没说,门外就响起开门的声音。
这招待所怎么这样啊?半夜里怎么有人来开门?不敲门直接开锁,这也太没礼貌了。我和秦志立刻警觉起来,我向被子里缩了缩,秦志把我抱得紧紧的。
门被打开,灯也被点亮,我蒙了!是龙大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