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谁要跟你混,不要脸。”凌利不屑道。
“嘿,喜欢跟我们混还不好意思承认,堂堂凌家大少爷脸皮倒是薄得很。”季阳笑道。
醉书生打量着凌利,抱起酒坛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没有搭话。
“行了,有话路上说。”
月忻打断几人的聊天,掌中凭空变出一条红绫。
“大!”
一声令下,红绫从巴掌大小急剧变大,并腾空而起,遮住了几人头顶的天空。
众人纷纷称奇,尤其是季家父子,眼珠子闪闪发亮,羡慕不已,如此蕴含道则的法宝是他们父子渴望已久的,但即使动用整个季家的力量他们都没能到一件。
也是无奈,毕竟他们所在的侯云城只是修行界的偏域小城,来往多为凡俗和底层修士,蕴含道则的法宝在这种地方是有价无市难得一遇的,更别说还是其中的飞行法宝。
“都准备好了就上来吧,元阳城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我得赶快回去。”
月颖脚尖轻轻点地,飘然飞起,落到变大的红绫上。
“早就等不及了。”凌利纵身一跃,跳到了半空中的红绫上。
醉书生刚好喝光整坛酒,顺手摔碎坛子,二话不说翻身直上红绫,他本就孤身一人四海流浪,无需准备什么。
落尘和季阳对视一眼,后者连忙回身和自己爹娘辞别,接着就被落尘仍上了红绫。
随后落尘踌躇片刻,余光最后扫了遍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家,鞋底最后踩了踩侯云城的大地,才纵身跳上了月颖的红绫。
“走了。”
月颖言简意赅,操控红绫飞天而上,向西方而去。
落尘明显能感觉到月颖的变化,她似乎已经从好吃贪玩的妹妹身份转换成了仙院分院长的身份,这或许与月忻的离开有关,又或许与元阳城那边突发的事有关,落尘识趣并没有多问。
他此时的注意力在天尘忻瓦顶上,那熟悉的位置此时站着一人,是他的良师益友,刘伯。
慈眉善目的刘伯左手捋着花白长须,右手则在空中微微挥动,他在向落尘挥别,脸上挂着一抹熟悉的微笑。
落尘也跟着挥手,告别刘伯,告别落府,告别天尘忻,告别侯云城。
红绫载着他们越飞越高,侯云城在众人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小的像是玩具,很脆弱,好像一巴掌就能将它拍碎。
“原来高处真的不胜寒啊。”
到了高空云层之上,温度骤降,冷风呼啸,加之湿气又重,仅是凡人之躯的季阳冷得缩成一团。
醉书生见状在左手拇指的乌黑戒指上摸了摸,凭空变出一坛酒来,他把酒坛扔给季阳,道“喝点酒取取暖吧。”
“你的身体太差劲了,真不知道仙院怎么会收像你这么弱的凡俗弟子。”凌利直言不讳,他连落尘的面子都不会顾及,更何况是季阳。
“小姨。”落尘朝红绫最前端临风而立的月颖喊了声,同时摇头叹息,季阳的身子骨确实是太弱了些。
月颖回头,脸色还有几分凝重不知刚才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看见冻成一团的季阳后歉然道:“是我疏忽了。”
随后,她运转灵力,指尖向前方缓缓点出,一个淡蓝色的屏障在红绫之上迅速成形,隔绝了外界的寒风与湿气。
如此,季阳才逐渐恢复如常。
一路风景变幻,落尘他们飞过了山川湖泊,飞越了高原森林,红绫载着他们连续飞行了三天三夜,不曾停歇。
这三天三夜里,醉书生和凌利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吐纳,而落尘和季阳则是无事可做,两人都暂时不需要吐纳修行。
还好有季阳这个活宝在,落尘也不会太无聊,有兄弟陪伴,一起遨游云端坐看风景万千,也是种不错体验。
然而,原本惬意的行程在第四天被打破了。
月颖在他们飞行路线的正北方,发现了冲天的妖气,妖气中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道,隔着不知多远,却连落尘他们四个都能够闻到。
当即,月颖便猜测北方有妖魔出世,她决定暂时改变行程,前往北方一探究竟,看能否除魔卫道,安抚苍生。
……
有一行天院外出历练的弟子比落尘他们更早发现妖气的异常,而且他们距离那个地方更近,连夜赶路之下,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妖气冲天之地。
出现在这行天院弟子眼前的是一座崩塌了半边的古老城门,远远望去,城里有淡红色雾气弥漫,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这里有块石碑。”一名天院弟子拨开路边的草丛,发现了一块布满藤蔓和苔藓的石碑。
待他施展风行小法术迅速将石碑清理干净后,看见了刻在石碑上的三个大字,韶兴城。
韶兴城三个字一出,天院弟子们顿时哗然。
据他们所知,这韶兴城可是附近为数不多的城池,常住人口十数万,多为凡俗,但因为有一个传承久远的教派坐镇,此城实力也不容小觑,即使是他们这些天院的亲传弟子也不愿轻易在此城惹事。
可眼前的韶兴城却是城门残破,不见人影,城内红色雾气弥漫,妖气冲天景象骇人,明显是遭到了强大妖魔的攻击,而且是强大到连那传承久远的教派都抵挡不住的那种妖魔。
“卢师兄,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太邪异了,其中潜藏的妖魔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一个比较胆小的年轻女修士向旁边有着丹凤眼的青年修士提议道。
“不行,各位师弟师妹,我们外出历练不就是为了除魔卫道,宣扬天院名威,同时历练己身么?眼前便是一个历练的机缘,城内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生命等着我们去拯救,此刻,怎能退缩。”青年修士说道。
“那我们也不能冒死去历练啊,要量力而行,我赞同陈师妹的建议。”
“对,元洲,我们还是先行撤离吧,等回去再通知院里教师们来处理。”
几位已经心生恐惧的亲传弟子争相劝说那个名为卢元洲的青年修士,但其余十几人都选择了沉默,他们还有些摇摆不定。
“修行,便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要保持一颗勇者之心,不敢冒险,岂能激流勇进?贪生怕死,又岂能与天与地与人争锋?”卢元洲冲那几位提议撤离的亲传弟子喝道。
“师兄教训的是,我们糊涂了。”
被卢元洲这么一骂,那几人羞愧的低下了头,其余人则是热血上涌,纷纷赞同卢元洲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