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妃的尼姑帽落在地上,一头鬓发吹散到冰心姑姑的手掌之上时,此时沁心皇贵太妃的头发,着实吓到了饱经风霜的冰心姑姑!
那一头白哗哗,犹如白雪的头发,在冰心姑姑的那双颤抖的手上犹如蚕丝一番,却又那样的刺痛人的双眸!
而此时,太妃仿佛除了再乎自己的彻儿之外,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了,又何况是头发那?
面对太妃的默然,冰心姑姑轻轻的将那白发托到了沁心皇贵太妃的面前,泪水止不住的朝下落着!
冰心姑姑怕了!害怕的跪在了地上,跪在了那一夜白发苍苍的沁心皇贵太妃的面前,她不是怕别的,她害怕老去的沁心皇贵太妃,害怕为儿操心担忧而心力憔悴伤身的沁心皇贵太妃的身体!
而此时,沁心皇贵太妃则无比大气的蹲下来,轻轻的用她那双手不停的给冰心姑姑的脸颊上面的泪水擦抹着,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太阳正在缓缓的落下,余晖透过那七王爷寝殿的轩窗,犹如金线,又犹如银线,金银之色交织在一起,投在沁心皇贵太妃的那一头白发苍苍的头发上,那样的凄美!
“好了,冰心,不要哭了,人啊,总有老的那一天!白了头发,又如何?迟早有一天,本宫会离你,离彻儿而去!人生自古谁无死?头发不白才不正常那!那本宫岂不是老妖精了?不要哭了!”
先前冰心姑姑担忧沁心皇贵太妃不进食而劝说她,现在,却轮到了沁心皇贵太妃来劝说看到她一头白发后伤心害怕痛哭的冰心姑姑。
也许,这样的转换,更加能够印证二人的主仆情深到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境地了!这也是二人用一生的互相关爱扶持,换来的善果!
“不!老奴不要太妃离开老奴!太妃比老奴还年轻五岁,可您的头发……可您的头发……都已经比老奴还要白了……你分明就是伤心过度!太妃,保重凤体啊!身体要紧啊!难不成七王爷苏醒之后,你忍心让他看到你骨瘦如柴的样子,憔悴的白发吗?”
“是!是啊!不能,不能让彻儿看到本宫这样憔悴的样子,彻儿最再意本宫了,冰心,去,去叫下人端吃食进来,然后你给本宫染发,给本宫染发!我要精精神神的,来迎接本宫的皇儿苏醒!”
沁心皇贵太妃一边抓着自己的一头白发,跑到铜镜前,一边看着自己憔悴的面容,一边道。
此时,听到冰心的劝说之后,沁心皇贵太妃的执拗终于得到了转圜!她开始要吃东西,要染发了!这让冰心激动的不免立马从地上起身,尔后,笑容掺杂着那流了一脸的泪水一起在她的脸上打着结的道:“好好好,太妃,老奴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
“太好了!太好了!我家主子终于肯吃东西了!彩月,蓝云,丽影,快快快去小厨房,给太妃拿吃食!”
冰心姑姑激动的一瘸一跨的朝寝殿外跑去,一个不小心,便摔倒在那长长的地毯上,这时,一群小宫婢们,端着手里的吃食,笑容也随着太妃的情绪转暖而爬到了脸上,对冰心姑姑道:“不用做,不用做,太上皇亲自下厨,给太妃做了许多的桃花酥”
听到桃花酥,沁心皇贵太妃的内心无比的温暖,是啊!桃花酥,是她与太上皇还是少年的时候的定情之物!
而冰心姑姑则旋即对太妃道:“太妃,那一会吃过桃花酥后,奴婢给您梳洗,要不要换下这尼姑衣?”
“换,换,当然换!本宫的儿子将来要做皇帝的,本宫怎么可以给皇儿掉档?”
“恭喜太妃,贺喜太妃藏心寺为国祝祷,荣耀归来!”
此时,七王爷的寝殿里面跪满了奴婢,都无比激动兴奋的祝福着太妃!
而此时,冰心姑姑则安排着众宫婢们纷纷去拿太妃凤袍的,去小厨房给太妃端桃花酥和莲子羹的,还有一些则是去给太妃拿凤钗头饰的,整个雪月王府里面仿佛因为太妃的情绪好转而忙转了起来!
就连福临还有鸾琛也加入了这个队伍,听从冰心姑姑的安排,二个男丁则去花房去挑太妃最喜欢的芍药花去端。
此时的七王爷的寝殿外,只有阿力这个王府的侍卫统领在把守,而此时,怡然侧福晋带着二个陪嫁丫鬟翠屏和蓝翔,带着天儿,正在缓缓的朝七王爷的寝殿赶来。
天儿如今已经八岁了,小小的模样无比的英姿飒爽,看上去与七王爷就像是在一个模子里面印刻出来似的,小小的模样,就已经能够看得出来将来是一个无比帅气的男子了!天儿穿着蓝色的锦衣,戴着一顶小帽子,气宇轩昂,很有派头的走在沁心皇贵太妃的身侧,蓝翔和翠屏则走在沁心皇贵太妃的身后。
蓝翔和翠屏的身后则依旧跟着十几个奴婢丫鬟还有太监,丫鬟太监的身后,则是王府的侍卫有十五个之多!
“额娘,皇祖母会喜欢天儿吗?”
走着走着,帅气的天儿则摇曳着怡然侧福晋的那一身无比大气的袍角,扬起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怡然。
怡然则轻轻的俯下身子,将双手放在天儿那坚实的双肩上,微笑着对天儿道:“当然会了,你是你皇祖母的长孙,天底下哪有祖母不喜欢孙儿的呀?”
“可是……可是天儿还是有点害怕,天儿在府上听好多人说,天儿和娘亲都不受爹待见,更不受皇祖母待见”
听到天儿的话后,怡然自然是满腹怒火,不知道是哪个嚼舌根的狗奴才如此的放肆,在府上人云亦云,她刚想说什么,这时,冲动的翠屏则冲了上来,站在怡然侧福晋和天儿的面前,转身,对身后的奴婢们呵斥道:“谁?是谁这么缺德呀?竟然敢在侧福晋的背后嚼舌根?站出来,把你的舌头拔出出来!”
温婉善良的蓝翔,看到翠屏如此的情绪激动,看到她如此的破口大骂,便立即上前,轻轻的搀着翠屏那插在腰间的胳膊道:“翠屏,你这是干嘛呀?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又不被人说啊?你这样的冲动,会影响侧福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