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雪又开始飘飘洒洒,站在窗前,零星月的心却是不安的放不下,手不停的转着食指上的银戒,连白雪飘满发间她都不曾发现,太长了,实在是太长了,绿离是绝对不会那么长时间不来找她的,一定是出事了!
“月,你的铂戒亮了!”墨岚翠拉着她的衣角,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她从来不会这样心不在焉的,连月戒传来讯息她都不曾注意。
“恩……”回神疑惑的看着她,只见她白眼一番指了指她的手“哦!”纤手一挥,一个影像出现在半空中,她有些出神。
“陛下,王!”说话的人是奈何翁,只见他站在对面,一身蓝色官袍,恭敬的瞪着眼睛看着她们。
“什么事?”墨岚翠坐在桌前看着他点点头,零星月看着他问道。
恭敬的点头,又看向零星月“陛下有人找您。”
回神,找她?回头看了看墨岚翠,不会有人到了魔界会直接找她,除了最初的那些人知道她的存在,可是会是谁呢?
“好,我马上回魔界。”回头看着他点头,又一挥手画面消失不见“翠,你在这吧我回去一趟!”只道心里不安扩大,直觉告诉她一切就快有答案了。
“恩,去吧。”她起身看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心里的不安,已经让她都承受不了,月,你是担心吗?担心什么?
撕开虚空,这是一个跨度,跨过这一层便能知道一个真相,红衣徐徐燃烧,留下一片涟漪。
墨岚翠站在原地伸出手,一个晶棺出现在手中,抬起手轻轻的吻了一下,我也应该很快就会见到你,木以霜。
魔界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踏过这一切,只见一片的火红中有一坐琉璃的亭瓦,亭瓦中一朵绝世的花独自盛开,她一手支颐,美妙的眼睛微微下垂,在那里沉思。
“陛下,人带到。”奈何翁看着那沉思的人轻声唤到,谁让画面太美好。
她轻轻抬头,一双刻着花纹的银瞳带着淡漠,一头银发开在火色上却别有一番风味,看着奈何翁身边的人,那是一个老人,老者一头白发被一支蓝玉色的发簪挽起,他有一双金色的蛇瞳,很冷。
零星月看着他,捏着手中的碧笛,抚着笛身“你是谁?”她的声音带着压迫。
那老人也不回话只是向她走进,突然手一扬“啪”一声,吓呆了奈何翁,他的手颤抖着,看着她一双蛇瞳通红“我们少爷在受罪,月帝倒是好雅兴。”他咬着牙齿狠狠地说道。
抚上脸面,伸出粉舌舔了舔嘴角,一双银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偏着头淡淡的看着他“你是谁?”伸手擦了擦嘴角,将凌乱的银发拢到耳后。
“哼……月帝应该没有忘记妖王吧!”老人依旧冷冷的看着她。
终于那双银瞳有了动静,她几乎以光的速度来到他的面前,碧笛放在他的颈间,煞气压的人喘不过气“他,怎么了!”
伸手扶去,他一瞬间坐在地上,苍老的容颜上老泪纵横“都是你,都是你……”
雪下了几天,被山包围的妖界满山的雪,四面的洁白,如游动的银蛇,舞动着身子。
沉睡的人也终于醒来。
“咳咳,花伯,花,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可是薄唇却是干裂的,一头紫发已经接近枯萎,枯黄的吓人。
“少爷,少爷,你终于醒了。”老人听到那声音赶紧走到他的身边扶起他,一双蛇瞳中有些惊喜。
他抚着胸口,咳嗽着摇晃着身子,有几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扶我,咳咳,起来!”干裂的嘴唇因为他的动作而开裂,流出鲜红的血。
老人犹豫了一会,看着他坚决的表情,便点头取来一个绿色的披风给他披上,扶着他,走到窗前。
“真的下雪了……”他启着干唇出神的望着窗外,扬起青白的手接住雪花,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如冬日阳光另人目眩,笑着笑着眼角却有朱泪滑落,梦中也飞舞着雪花,只是不同的是梦中有她。
“三天前便开始下了,只是那时少爷没有醒来。”
“扶我出去走走吧!”他说一双碧瞳,荡着温柔,却是没等他回答,自己迈着步伐摇晃着向外走去。
一抹绿色在阳光中晕开,在雪色中绽放,他在洁白中蹲下身子,伸出青白只剩气囊的手认真的在地上描画,雪花飞舞飘落在结冰的湖面。
苍白纤瘦,雪色面庞几近透明,越发显得双眼幽深。静静伫立着,在雪花飞舞的冬天,仿若与雪融合为一体。
他一遍又一遍的描着画中人的眉眼,那女子在花海中浅眠,闭着眉眼,尽管没有睁眼可是还是可以感受到,女子的美一定夺人心魂。银发长发如绸,倾泻在纤细腰际,寒风吹拂飘荡。一袭火色长袍,幽兰淡雅,高贵典雅,纤柔姿绰的身姿,散发出慵懒之意。
他的爱,一层不变,他还记得他们的第一面,你看,你的眉眼一点没变,而我却没有了那张容颜,却依旧放不下的想念。
人生百转,惹世间怜,都不如你回眸一眼。
“回去吧。”他声音有些飘渺,话一出口,便如云鹤一般飘然而去。只留下凝结在湖面上几个字――玄羽殇。
言语的爱恋都藏在字间,百转千转,止不住的思念。
魔界中零星月的一双手被捏的发白,一双银瞳变得血红,心却是忍不住的痛,纵是给她一万个想法她也不会这么害怕,可是此刻她却痛的想要杀人啊。
红着一双眼看着那老人,应该是叫花伯,刻有繁文的眼瞳里带着了冷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宁愿杀尽天下人也不愿意让别人伤害一分的人,除了墨岚翠,伽叶桦罗,只怕只剩下绿离……
“哼,早点告诉你?月帝不要说笑了,以月帝你的能力你会看不出来,如若你多一分在意,也不会如此。”她是至高无上的魔界的帝,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少爷的异样。
她沉默了,她坐在高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早就习惯了不在意,她不是没发现他的异样,就那次他回来时与她说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回想起来他的脸色却是格外的苍白,就连晚上为她做饭时她为他敛发,触手的冰凉感她都没有在意,试想哪有人满头大汗可是肌肤却是凉的入骨。
越想她心中的不安便扩大一分,不愿伤他一分却伤他最深,她右手轻轻掩住眼,可是站在一旁的奈何翁却可以发现,那手却是不住的颤抖,左手猛地挥出,漫天的红色残花飞舞,如火,如血,如荼。
待花落,只见开始绽放出妖异浓艳得近于红黑色的花朵的花海只剩下残枝,几朵侥幸逃脱的花朵在空中孤零零的开着,却是浑身瑟瑟抖着,似乎恐慌于那骇人得怒火。
“老奴,先行告辞了!。”蛇瞳的老人对奈何翁扶了扶身,转身快速离开。
奈何翁看着那背影所有所思。
妖界
树影在地毡上移动,大宣炉里一炉好香的烟气,袅袅不断的上升。东面的壁衣浴在太阳光里,上面附着的金碧锦绣,反射出耀目的光彩,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可是在冬日中却硬是多了一分清冷少了一分温馨。
扶开纱缦冰冷的气息夹着药味而来,让人怀疑这里会有人存在吗?可是远处一紫色纱缦中却是微微可以看见一道身影。
零星月摒着呼吸,瞪着一双梵瞳,踏着脚步,一步步的挪去,她甚至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走至床前,伸出的手却是不停的颤抖。
待看到床上的人时,她咬着唇瞪着眼望天,眼角不知有什么滑落,在空中结冰,在地上滚落。
昏睡的人,长发凌乱,脸色苍白,他的嘴唇干裂,她记得那唇是玫瑰的颜色,时刻上扬带着诱惑,他的发枯黄,她记得那发是神秘的紫色有风时会随风摇曳如瀑般耀眼,他的面苍白,她记得那时他面如花般,格外娇艳,他的眉眼紧皱,她记得他的眼是碧绿的湖色看向她时总会上翘,她记得……她记得……她都记得却偏偏藏于角落。
她弯腰抚向他的发顶如初识般,她低头轻吻他的眉眼,吻向他皱着的眉间,又轻轻趴在他的耳边呢喃“绿离……绿离……我真想,杀、了、你!”她都痛的不能呼吸。
沉睡的人缓缓睁开眼素白的面庞上,此刻漾起笑颜,长眉入鬓,凤眼飞扬,透着妖魅之态,微睨着眼,一脸邪惑玩味“咳咳,殇,你倒是,咳……咳……舍得。”捂唇的手中有血色溺出,他却是笑得开怀“花伯,咳咳,竟把……咳,你找来,说他他倒是,咳咳,不,听。”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不知因为咳嗽还是什么,碧绿的眼角泪水不住的滑落。
零星月将头埋于他的颈间,她的眼睛发涩,有不明的液体浸湿他的发梢,他擦着嘴角却是血色不断滑落,染上了她的银发。
“呵呵,倒是弄脏了,咳咳,你的发!”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她咬着嘴角,在他颈间呢喃“绿离,陪我生生世世可好!”当初是因为怕你寂寞,岁月无边的话,会让人发疯的,可是你倒是傻到连命都不要,既然如此那么便陪上自由伴我左右吧……
环住她的腰,紧到想将她揉于骨肉,他泪湿了衣袍“与天与地,我只想要你!”仅此而已,不管是陪上命,陪上天下,哪怕陪上一切他都不在乎,至少等了那么久,赔得一切都值得。
与夕阳下,清歌,淡酒,一碗茶!
与星辰中,一舞,一曲,拥着她。
世间繁华,撒手不过就是过眼烟花,不如喝个小酒,笑笑那虚伪的荣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