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虽只有十来岁的模样,但清丽脱俗,自成一派清冷的气质,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虽算不上,天人之姿,甚至只算的上清秀。
但完全与他见过的那些,花枝招展,或循规蹈矩的皇亲贵胄,公主小姐相比,极其的突出!
他惊愕地愣在那,竟发觉,无法收回自己的视线。
陆宸奂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的蹙眉。
她只好低头,捣着碗里的饭菜,用视线,求助一旁的曲流烟。
可她在瞥到,曲流烟眼中的,那抹得意时,怔了一瞬。
看她眼中,那有意撮合的意思,她瞬间便明白了。
难怪之前在凉亭中,她会说那番话,感情...感情她真的是,拿自己当嫂子来看待了啊!
这一下,心里愈发的懊恼了,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啊!
况且,这曲绯筠,虽然温文尔雅,但绝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咳咳。见场面如此尴尬,尚书大人不悦的咳嗽。
“筠儿啊,快些用膳吧。”
曲绯筠才反应过来,尴尬的轻笑了两声,可余光,还是不经意的,往她身上瞥去。
曲流烟在一旁,早就乐的在心里偷笑,她就知道,以她对哥哥,古怪的性格了解,他一定会喜欢,小奂这种类型的!
说什么,对女子没有感受,都是骗人的,只不过是,还未遇到,让自己一眼,便心动的人罢了!
她满意的在桌底下,用脚踢了下,曲绯筠的腿。
曲绯筠怔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实在太过的明显。
不由得缓缓收回视线,恢复正常,感激的瞥了眼曲流烟。
多谢她方才的那一脚,好让自己,不在这个女子面前,如此的失态。
见此景如此,尚书夫人心下早已明了,目光移到,埋头用膳的陆宸奂身上,轻轻笑道。
“宸奂啊,不知你今年,芳龄几许?家人都在哪?”
陆宸奂听后放下碗筷,平和道:“回夫人,宸奂今年十一了,至于家人,很早便不在人世了。”
见她话语中有些失落,曲绯筠急忙放下筷子道:“陆姑娘不要伤心,以后我们便是你的家人!”
他一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实在太过的异常,不由得怔在了那。
就连尚书夫人,尚书大人和曲流烟三人,也同时惊讶的微张嘴巴。
他们也难以想到,一向只喜爱听曲垂钓,几乎都要,一辈子打光棍的曲绯筠,居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的上心。
以至于,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端庄和儒雅。
见哥哥如此失态,曲流烟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心中已然几分了解,不由得偷笑起来,调侃道。
“哥哥今日是怎么了,平时都对女子,不问不顾的,怎么今日小奂以来,便如此的紧张。”
她翻转着手中的筷子,有些委屈的道。
“况且妹妹离开一年,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回来,看望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哥哥倒好,先不问候我,倒先关心起,我的朋友来。”
闻言,尚书夫人轻轻一笑,曲绯筠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朝她抛去责备的眼神。
“吃你的饭去!”
曲流烟贼兮兮的笑着,视线来回,在他二人身上移动,她怎么看,都觉得,哥哥与小奂,极其的相配呢!
俊男美女,倒是十分的养眼,况且,她确实有私心,觉得哥哥平日,与任何女子,都保持距离。
但一旦遇到喜欢的人,便一定万分的,忠诚专一,就和爹爹一样。
这份深情,可是任何人,都无法及的上的!
除了小奂,她觉得,没有任何人,能够配得上,她哥哥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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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陆宸奂在院子里散步,此刻偌大的尚书府,只剩下她一人。
她喃喃望着月色,缓缓在石桥上踱步,见小河清澈见底,有几条鲤鱼,从石缝间钻来钻去,极其的悠闲。
她单手托着下巴,另一手,则捏起一旁的饲料,朝湖中掷去。
月色下,她一身素白的衣裳,似乎镀上了一层,柔软的月光般,整个人看上去,温柔无比。
而她坐在小石桥上,投喂鲤鱼的场景,正巧被不远处的男子看见。
曲绯筠正在走廊上散步,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没想到,正巧看见了,同样在院子里发怔的女子。
月色下,她宛若月中的仙子般,清丽脱俗,不由得痴迷的怔在了那。
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下,犹如一片羽毛,突然落入了,平静无波的水中。
渐渐掀起一层涟漪...
他不由自主的,抬腿走了过去。
“陆姑娘怎么还未睡?”
温和的声音,忽然将她唤醒,她缓缓收回视线,对上他一双柔和的眼睛。
只见他的瞳孔里,竟有星星在闪烁,一袭青色华服,眉目清秀。
与曲流烟不同的是,他温顺腼腆,此刻脸上,还隐隐泛着些红润。
“曲公子怎么也还未睡?”
“我...”
曲绯筠一时哑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方才入睡时,脑海中,全是今日那惊鸿一瞥,怎么也挥散不去。
平日里他最怕女人了,除了家人,从来都对外面的女人,避之而不及。
可是,当今日看见她的那一刻,便如魔怔般,控制不住自己,凌乱焦躁内心。
“我也睡不着,出来走走。”
陆宸奂淡淡点头,又低头看向水里的鲤鱼,一时之间,竟莫名有些尴尬。
曲绯筠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听烟儿说,你从小便没了父母,又身世坎坷,你一定过的很不开心吧。”
陆宸奂顿了顿,随之抬头认真的看着他,只这一眼,惊的曲绯筠,瞬间心里小鹿砰砰乱撞。
他仓惶垂下头,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慌乱:“陆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他方才只是觉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想要告诉她,若是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与自己诉说。
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情急之下,胡乱开口。
他忐忑的,打量她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眼前的女子,便会彻底的讨厌他。
就连他自己也未发现,对女子从来不上心的他,居然会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忐忑不安。
“在这世上,师父便是我唯一的亲人。”
沉默许久,女子突然开口,听到她的话,曲绯筠深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