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
他嗓音极低的开口,这些茧子,少说也经历了百日的勤苦练习。
可想而知,她为了不辜负自己的期望,付出了多少努力。
方才他在云端时,看她行云流水的施展,他之前所教的剑招,他便能看出。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有多刻苦的练习。
只为不辜负,他走时说过的那番,要她好生修炼的话.
“不疼不疼...奂儿不疼!”
她匆忙摆手,企图用袖子掩盖,掌中的数道茧子。
这些茧子,都是她没日没夜的,练习月凰剑的剑招,所留下的。
剑锋异常的锋利,且具有灵性,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能驾驭操控月凰。
自然,在日积月累的练习和磨合下,这些茧子,便不知不觉的,留下了印记.
凤夙怔怔的看着,她瘦弱的身子,这段时日,她稍稍丰韵了些,可个头,还是没有怎么长。
日积月累的,高难度的练习下,让她的身子,难以像正常人一般,快速发育。
他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从袖中,拿出一颗棕褐色的丹药,递给她。
“这是昆仑山,苏医仙所制之药,对身子有大补的功效,你服下后,自能调息气血.”
苏医仙!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陆宸奂好奇的眨眨眼。
她来白於之前,还多亏了苏公子相救,她才得以重生。
当时她正想询问,师父和苏医仙之间,是否相识,可因为一些事情,未曾来得及开口,师父便离开了。
这一去,就是半年,以至于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他二人,一定有什么联系。
“师父...你和苏医仙,认识么?”
似是料想到,她会询问,他淡淡点头:”故交.”
这一下,陆宸奂瞬间傻眼了,原以为这二人,只是有些点到为止的交情。
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是故交!
苏医仙看着,也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二人单凭年纪,都差了十多倍了。
实在难以想象,这忘年之交的二人,年龄相差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那师父,当时你知道,苏公子让我来找你的事情么?”
她疑惑的开口,总觉得师父,莫名的出现在迷雾森林,以及她如此顺利的拜入白於,又成为他的亲传弟子。
这一切,似乎太过的巧合,又似乎,刻意的安排。
“嗯.”他浅浅开口,听不出太大的起伏。
“你的魂魄,是百年难遇的至寒阴魄,那双赤瞳若是显于人世,必将引起祸端,唯有留在白於修仙,淡化你体内的气息,才能使你,一世平安.”
原来是这样啊!陆宸奂恍然大悟,难怪她出事前,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重生后,老是遇到那些邪灵等等,难怪苏医仙,要让她覆上白绫遮住赤瞳。
再用这白玉,赠她为贴身之物,保护她顺利进入白於中。
这双赤瞳和至寒阴魄,不仅是人间所忌惮厌恶的,两样东西,更是邪灵妖物,所觊觎之物。
难怪师父,执意让她拜师,又用法术敛去了她的赤瞳。
企图用汤药灌溉,来滋补她体内的阳气。
不知不觉中,师父竟为她做了这么多,可她却一无所知,甚至还厌烦。
自己每日,要喝那些苦涩的汤药.
“师父...”
她嗫嚅着抬起头,凝视着男子静好的脸,心中犹如打翻了黄连般,比她先前喝下的汤药,还要苦涩。
她当时,还因为师父每日,要她喝补药的事情,抱怨了好多次。
完全未想到,师父的一片良苦用心,如今想来,真是愚蠢,真是糊涂啊!
“你是本尊的徒儿,栽培教导你,自然是为师的本分。”
他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流光,抬头凝视着皎洁的月色:“外头风大,随师父,回去吧.”
陆宸奂点点头,如今天下已经飘下了些小雪,洋洋洒洒的,从云层中落下,将整个白於山,都覆上了厚厚的白纱。
她紧拉着他的袖袍,生怕一个不留神,师父便会再次离她而去。
凤夙难得没有松开她的手,任由着她牵着,二人从云端驾云,径直回到了浮生殿。
那个存有她这辈子,最美好记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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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时,院子里头的百年桃树,枝桠上已覆盖了厚厚的积雪。
粉色的花瓣,飘了满满一整地,与雪白的积雪相互融合,极其的美丽。
阳光从云层中穿透,折射进其中的一间寝殿中,将那简朴清雅的宫殿,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
陆宸奂便早早地在院外候着,见师父的寝殿,大门微敞开,她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扑鼻而来的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她止不住汲取了起来。
视线在房中一扫,落在了主卧室的方向,案几前的男子,静静的端坐在,玉石砖砌成的地上。
素白的长袍,垂了整整一地,一头如瀑的青丝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几缕轻飘飘的垂在了胸口,阳光透过折窗,落在他眉目如画的侧颜上,泛着一层淡淡柔和的光晕。
整个人,褪去了以往的清冷高贵,如今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个超凡脱俗,羽化登仙的仙人.
今日的他,并没有穿繁琐华贵的掌门宫服,只是简单的着着,一件单薄的素衣。
可就是这样素淡的模样,衬托的他,愈发的缥缈出尘。
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执着木梳,在三千青丝的发上比了比。
看样子,他正准备要束发。
陆宸奂定定的凝视着,那木梳顺着他的发丝,一滑到底,恨不得此刻,她也变成那柄木梳。
这样,她就能触碰,师父柔顺的头发了。
凤夙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却不打断她的注意力,任由着她观望着。
他看着镜中反射出她清丽的脸,她看着他的侧脸,而他,也透过镜子,看见身侧的她.
怔怔的,不知看了多久的时间,陆宸奂才突然回过意识,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师父,徒儿给您束发吧!”
她兴奋的从外头走来,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木梳,一脸期待的,看着镜中,披散着头发的绝美容颜。
远山般的眉,星辰般的眼,一张三分血色,七分寒冷的唇,勾勒出了,一副上等的水墨画。
他似画中走出的人,绝美的不似凡尘之物,遗世而立的清冷。
这世间,再无找到,比他更要美丽的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