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明知故问的指责,他身旁的弟子听了,也厌恶的瞥了她一眼。
“可不是嘛,身为世尊的弟子,仗着世尊的宠爱,便如此无法无天,残害同门,真是有辱我白於的山风啊。”
他身旁的人瞪了他一眼:“你快别说了,万一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听到,没准一会儿被刺伤的人,就是你了。”
“别别别,就她那阴狠的劲,我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悸,更别说亲自尝试了。”
众人毫不掩饰的数落完后,便匆匆离去,只剩下扶风台上,依旧跪着的聂华黎。
她暗暗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死死的咬着下唇。
真是该死!掌门仙尊的那一掌,可打的她元气受损!
且打中了她心脏的位置,看来今后想要进去进步,可是难上加难了!
可是她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陆宸奂身边,就有这么多人帮她护她。
而她堂堂西楚镇国将军之女,堂堂的西楚第一美人,却要受到如此冷落的对待。
她不服,她不服!
她狠狠的瞪着浮生殿的方向,恨透了那个,让她丢尽颜面的女人。
她发誓,这辈子,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之后的几日,陆宸奂一直深陷昏迷中。
这期间,曲流烟,韩北玄,周子安,阎惜儿等人多次上来探望,都被结界阻挡在外。
而聂华黎,则因为犯了比赛规则,使用暗器,被凤夙惩罚在扶风台下跪了七天七夜,滴水未进。
而这一届的仙门擂台上,也只好告一段落。
凤夙一直守候在她床前,每天除了白於的日常要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陪伴她身旁。
看着榻上,脸色逐渐变的正常的女子,他一天天悬挂的心,一点点的放下。
昏迷了大概十日左右,她总算彻底的苏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精美的雕花,见四周摆设熟悉,原来是师父的卧房!
她一点点的撑着自己的身子爬起,只觉得胸口如同撕裂般疼痛。
但那种刺痛逐渐转淡,直到渐渐消失。
“我没死么?”
她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视线恍惚间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师父抱着她,那冷落冰霜的脸。
以及那双,寒冷到极致的眼睛,还有那些一脸惊恐的师兄们。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她只隐隐约约记得,这段时间来,一直有个人彻夜不休的,守在她的榻前。
每日用仙气渡进自己的体内,让自己一点一点的好转。
“看来,又是师父救了我啊。”
她捂着胸口,无力的朝榻边挪去,此刻房门紧闭着,熟悉的身影也不在身旁。
她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在她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行,她要出去看看...
她吃力的从床上走下,推开门,温煦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让她一时不适应的头晕起来。
她慌忙抬手挡在额头处,眯眼朝院内探寻去。
只见院子里那棵百年的桃树下,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正半撑着脑袋躺在树下。
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额间的流光银色额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光晕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照在男子如画的脸上。
漫天桃花纷飞落下,落在他发间,或落在他的衣袖上。
清冷地,像是沉睡了数千年的仙子,误入凡间般。
月下仙子,花中美人,她能想到的,所有能赞美人的形容词。
此刻在他身前,却显现的如此的平凡。
师...师父...那个小憩的男子,像花神一般静静卧在树根上。
让人不忍打扰,这美好的一幕。
陆宸奂不由得看痴了,蹑手蹑脚的走近他。
害怕吵到他的小憩,她俯下身子,盯着他眉目如画的脸。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朵桃花瓣悄声地,从他的头顶飘落,落在他薄凉的唇上。
映的那粉白相间唇,愈发的粉嫩无比。
陆宸奂魔怔般伸出手,想要将他嘴唇上的那片花瓣,轻轻拿走。
可一不小心,却触碰到了他的唇。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识的抖动了手,仓皇的睁大了眼,盯着他完好的睡颜。
凤夙缓缓睁开眼,瞳孔中的星光,犹如千万星辰瞬间汇入大海。
“师父....”
“你醒了。”
陆宸奂惊呼出声,显然没想到师父,居然这么快便醒了。
只见凤夙嘴角微抿,神色间有了些许的欣慰。
“醒了便好,你昏迷了十日,为师很担心。”
十日?陆宸奂惊呼,自己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难道这几日,自己一直躺在师父的卧房?
而师父则寸步不离的,守候在自己身边,难怪聂华黎那致命的一剑,会好的如此之快?
没想到,都是师父这几日日夜的陪伴,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盯着他有些红血丝的眼睛,她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了,鼻头一酸,竟忍不住,热泪盈眶了起来。
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凤夙的脸上。
他抬手一摸,触碰到那温热的液体时,怔了怔。
暖暖的还有些苦涩的感觉,那是感动,是愧疚,是不安。
他看着她虚弱的脸,似乎穿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般,思绪一点点的飘向远处。
三百年前,也有一个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他。
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和眼前陆宸奂的脸相互交替。
他竟觉得,突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想了。
“对不起师父...”
陆宸奂急忙将凤夙的手擦拭干净,师父这么洁净仙人般的人,怎么能被这世俗之物玷污呢?
“无妨。”
凤夙收回神思,伸手轻轻地,将她眼角的泪水一一拭尽。
感受到冰冷修长的手,在脸上触碰,陆宸奂瞬间便心跳加快。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日比斗时,聂华黎对她说的那番话。
“你与掌门仙尊不洁...倘若我告诉世尊,恐怕你即刻将被赶出白於。”
她呼吸急促,慌忙向后退了数步,看着男子冰冷的脸。
她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想法。
不行,她不能再离师父这么近了,她的那些小心思,已经被聂华黎知晓。
以她有仇必报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这件颠覆伦理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她不能,再让师父,背负上,和她一样的骂名了。
“怎么了?”见她神色匆忙,凤夙略微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