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北玄叹息道:“恐怕那男子确实是我东陵国的人,但至于是何人,我也不知晓。”
他浅棕色的眸子扫了眼手中的帕子道:“我只是好奇,这个男子,与东陵国皇室,究竟有何联系,仅此而已。”
他看了眼她戒备的神情,心中微微一酸:“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也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他,不过我已经将这帕子的来历,告诉你了,你也该告诉我,他的下落。”
“他死了。”
“什么?”韩北玄惊讶的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平静的脸上,闪过一抹悲戚。
“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呢?”
心中仿佛压了快石头一般,堵的他呼吸停滞了下。
他握住她的肩膀,几乎是带着期盼的目光道:“你知道,他是被何人暗算的么?”
不知为何,他心中对这个陌生的男子,莫名的有种奇特的感觉。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在知晓他的死讯时,他的心跟着揪紧。
哪怕这个男人,与他素未谋面过。
陆宸奂叹了口气:“五年前,他便已经死了。”
她抬头,盯着那乌云过后的月亮,想起了五年前,北冥国的那个夜晚。
雪地里二人相依为命,与死神赛跑的场景。
那日的山头,下了极大的雪,厚厚的积了一地,那时的月亮,也是如此的明亮。
可时过境迁,那个年轻的生命,为了救自己,而被那些歹毒的恶徒,狠狠的折磨。
“我不知道是何人追杀我们,但看他们的装束,不像是北冥国的人。”
“那他们,可有什么特征?”
陆宸奂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他们个个身材高大,且头发,都与你一样,有些偏棕。”
她抬眼看了眼韩北玄的模样,才发现,他们都有一张刀削似的,五官深邃的脸,还有一头偏棕的头发。
“莫非是...”
韩北玄脑中,闪过一个不确定的想法,按照陆宸奂所描述的,那些杀手,极有可能,是来着东陵国。
可他们,究竟是为何,会千里迢迢,从东陵赶到北冥国。
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杀死那个平凡的,甚至毫无危险的小乞丐呢?
而那些杀手背后的人,指示他们的人,又究竟是何人呢?
一系列的谜团扑面而来,饶是一向心思缜密的他,也难以揣测其中的原由。
“那...既然你二人都遭遇了歹徒,为何,只有你一人生还?”思虑了片刻,韩北玄疑惑道。
“他为了救我,将我推下山坡,临死前,将这帕子留给我当做念想。”
“死了...”韩北玄轻轻呢喃,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人是谁,但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失落。
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情愫在内。
让他一向看淡生死的性子,也突然变得低落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那两朵娇艳欲滴的凤尾花,犹如双生子般,绚丽而又孤独的开着。
思虑片刻,将帕子放在她手上,轻轻合上:“既然是赠予你了,以后可要好好保管,不要...再丢了。”
“好。”陆宸奂点点头,攥紧了帕子。
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唯一的念想也和狗儿一样,离她而去。
“谢谢你...将我的帕子捡回。”沉默许久,陆宸奂缓缓开口,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看见她眼中浓浓感激,韩北玄身躯一震,下意识的移开视线:“不用与我说谢谢。”
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她出事当日,凤夙与世尊说的那番话。
他竟突然不知,该是否将事情真相,告诉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爱慕的那个人的心中,藏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但...他在看见她清丽的小脸时,还是犹豫了。
不忍看见她明亮的眸子暗淡下来,也不想让她一向期待的心,突然落空。
他叹了口气,掉头离去。
曲流烟也正好从外头赶来,正巧看见迎面走来的韩北玄,急忙叫住了他:“韩北玄!”
韩北玄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未停下脚步,便大步不停留的离去了。
见他匆匆离去,曲流烟心中不是滋味。
他为什么每次看见自己,就好像看见了母老虎一般,对她是避之不及。
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难道她的脸,就那么让他,提不起兴趣,来多看几眼么?
可她,可是除了聂华黎之外,十九代弟子中,白於公认的美女啊!
“流烟,你回来了。”
曲流烟反应过来,颓废的坐在她身旁:“小奂,对不起啊,我这山中所有能问的弟子,都问过了,就是没有看见,你那帕子的下落。”
她歉意的用余光瞄了她一眼:“那帕子,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对她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帕子罢了,丢了就丢了,以她名门千金的身份,想要多少个帕子还不简单?
“谢谢你流烟,你不用自责,这原本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弄丢的。”
陆宸奂心中一暖,扬了扬手中的帕子:“这帕子我已经找着了。”
“找着了?”曲流烟疑惑的,拿过她手中的帕子,愣了愣。
“你是在哪找着的?方才我俩,可是快要把整个白於都翻遍,都未找着,怎么我一离开,你就找着了?”
陆宸奂笑着摇头道:“自然不是我找着的,是韩师兄捡到了,方才也是他亲自送还与我的。”
“韩北玄...”一听到那个男子的名字,曲流烟怔在了那。
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娇艳欲滴的凤尾花。
他亲自将这帕子,送还给陆宸奂,可对自己的示好却无动于衷,心里突然凉了半截。
她抬头看向陆宸奂,竟觉得,有些羡慕起她来
每每遇到什么事情,她总能顺利的化解,就连山中大多数的弟子长老,都极其的喜爱她。
就连那个冷漠的少年,和清冷的仙尊,也对她独特有加。
有时候,她还真的很羡慕她呢...
“怎么了流烟?你好像有心事?”
陆宸奂担心的问道,曲流烟反应过来,佯装没事的扯了扯嘴角,微笑道。
“我没事啦,既然你的帕子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真的么?”陆宸奂还是半信半疑的道:“你有事可不能瞒着我,我们可是好姐妹,说好了有什么事情,要一起解决的。”
她挽着曲流烟的手,极其认真诚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