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奂紧盯着她的背影,竟觉得,她的样子,十分像五年前的她。
一瞬间,竟觉得恍如隔世般,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她曾经的写照了。
那个坚定的女孩,好几次,都要从岌岌可危的铁锁上坠下。
可她毫不气馁,凭借着一口顽强的气焰逐渐朝那终点靠近。
陆宸奂每次都想上前帮助她,却被周子安拦下,他笑着摇了摇头。
“陆师妹,你忘了,设下这一关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陆宸奂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这关卡虽看似危险,可却十分的安全。
这底下有弟子们,在下面守护。即使掉下去,也不过淘汰罢了。
如今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虑的。
不过,她在看见那个女孩的背影时,还是欣慰地笑了笑。
原来当初的自己,也是如此的坚强啊。
“只是觉得,她和五年前的我,很像罢了。”
周子安瞥了眼她眼中的星光,微笑道:“陆师妹,曾经我也是这般,看你一步一步的,置死地而后生,当时的你,也和这个小女娃一般,纵使没有惊人的实力,却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气焰,来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师兄说的哪里的话,我也不过,不想让自己再过从前那般,提心吊胆的日子罢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观察崖口的场景。
发现她与周子安聊天的这会功夫,那个小女孩,已经顺利到达对面。
她呼了口气,也不知是为她而高兴还是替她的担忧松了口气。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大家都到达了对面,接下来的两关毫无风险,基本大部分的人都通过。
因此周子安带他们返回时,香炉里的焚香,还有一半未点燃。
此次的选拔大会,在往届来说最为简单,因此拜师典礼,也举行的最为朴素。
陆宸奂站在扶风下,听着耳畔熟悉的钟声及号角声,看向殿下那些,洋溢着信心及期盼的少年,心中感叹不已。
他们个个面容青涩,带着对白於山无限的憧憬,不由得回想起五年前,他们也是这般,对白於山充满了无尽的向往。
望着他们一个个的通过,一道道考核...
一切都如此熟悉,只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她笑着叹了口气,边上的何守枝见了,小心翼翼地在她耳畔道:“陆师姐,你在谈什么气啊?”
“就是想起了当初的我们,感叹下时光的飞逝。”
何守枝恍然大悟:“看来师姐是想曲师姐他们了。”
他低下头,眼神之间也有些失落:“说真的,我也很想念曲师姐他们,没有她和拌嘴,感觉生活似乎少了什么。”
陆宸奂笑着打趣:“你不是还有莫仲与你拌嘴么!”
“那个家伙,阴的很,不背地里害我们就好!”
他瞥了眼站在人群之中,趾高气昂的莫仲道:“你是不知道,他当上世尊的关门弟子后,别提有多嚣张了,整天一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模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陆宸奂无奈的摇头:“他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性子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对啊!就是因为早就见识过了,才愈发看不下去了!不过还好,世尊教我的东西比教他的要多些,这也是唯一让我觉得平衡的地方。”
陆宸奂下意识地朝扶风台上看去,看来那个古板严谨的世尊,也是知道不能养虎为患啊!
莫仲的阴险和小人所为,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在传授他仙术的时候,也是有所保留。
说到底,他关门弟子的身份,不过是个空有其名的噱头罢了。
拜师典礼依旧进行着,周子安,阎惜儿两人今年也开始收起徒来。
那胜出的三名,正好两个分入周子安门下,另一个则分在阎惜儿门下。
而剩余的十几名弟子,则分入了各派系之中,凤夙也与往年一样,没有再收过一个徒弟。
弟子们端着白於宫牌,一一下发给入选的弟子们,他们一一接过宫牌,宛若珠宝般,紧紧捧在怀中,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情。
陆宸奂看着这些弟子们,稚嫩的脸上,挂着红晕,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虽然今年二大尊者,没有收徒,但他们能拜入白於,也是十分高兴的吧!
她视线环视了圈,终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今日那顽强勇敢的小女孩也在里头。
她眼睛亮了亮,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真的通过了比试,成为了白於的弟子。
大殿上主位上方的凤夙,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见她在看这个女孩时,他也轻轻瞥了眼,那个女孩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那人与初见时的陆宸奂,极其的像似。
周子安高声喝道:“我宣布,拜师典礼,礼成!”
一声声激烈的号角,和锣鼓声响彻云霄,底下响起激烈的鼓掌和欢呼声。
胥微等人,虽早已对此事见怪不怪,但还是朗声笑着。
凤夙始终面无表情的盯着台下,冷静的显得过于的格格不入。
似乎周遭的万物,都无法影响他的情绪,不过,除了那人...也只有那人。
拜师大典顺利结束后,众弟子都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所属的派系中。
胥微和凤夙率先离席,而剩下的众人,也都雀跃地,朝着四周分散而去。
不多时,整个宽阔的扶风台,只剩下她一人,陆宸奂抬头望了眼扶风台上,高台的位置。
那个绝美的人早就没了身影,她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凤凰谷的方向而去。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她便一直居住在凤凰谷的竹屋内。
说是来此吸取天地精华修炼,倒不如来说,是对那个男子的躲避。
夜里月明星稀,屋内烛火通明。
她翻身在塌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索性撑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她在想,她这样一直躲避师父,始终不是个办法。
她现今已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可总是住在这凤凰谷,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她原本是想,只要少见到师父,她就会慢慢淡忘自己的感情。
可每次在看见他的容颜时,她那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再次的高涨...
唉...师父啊师父,难道奂儿,这辈子都要躲着你么?
她喃喃自语,盯着天花板许久,缓缓闭上了双眼,不多时,睡意逐渐袭来,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