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夙缓缓抬起头,强烈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他眼中的浩瀚星辰。
那些漂浮的湛蓝色的羽毛,犹如下了一场,极其美丽的银河雨般。
一点一点地,覆盖在草丛上,闪烁着光芒.
待光波逐渐减弱,森林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瞥了眼,落在前方树底下的许雪凝身上。
她此刻已经昏厥了过去,他收回视线,看了眼怀中的女子,见她脸色苍白的厉害,神色之间闪过一丝慌乱。
他大袖一挥,将许雪凝卷了起来,用光球将她罩着,随后一拂袖,纵身飞向夜幕中。
夜色凄凉,白色的身影,似流星般划过天空,凤夙低头看着怀中,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用手指,将她凌乱的衣裳理好,怔怔地望着月色许久。
风吹过,夜幕下的二人,再一次,如此这么静距离紧密的挨着。
回想上一次这般,已是好几个月前了...
光球将许雪凝,放在清平长老居住的寝殿外,便消散不见。
屋里头听到动静的弟子纷纷起身,见外头躺着昏迷过去的许雪凝,急忙将她抱了进去。
而凤夙,则是抱着陆宸奂,径直回了浮生殿,将她平稳的放倒在床上。
凤夙站在床头,静静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视线下移,落在她胸口大片的血渍上,眸子沉了沉。
随后抬起右手,细长白皙的手指在她身上拂过,犹如一道清风一般,微微吹拂起她的衣领。
点点星光从他指尖流出,逐渐聚集在陆宸奂的身上。
一道白光过后,那些伤口,便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急速愈合,直到身上的血渍也渐渐消失。
昏迷中的女子有了意识,缓缓阖动睫毛,睁开眼,见头顶的天花板十分雅致,微微偏头,看见了男子绝美的容颜时惊了一瞬。
“师父...”
凤夙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陆宸奂撑着身子坐起来,瞥了眼四周的场景。
这里是师父的寝殿,可她不是在与那三头巨鸟决斗么?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
她抚摸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看来,又是师父救了她啊!似乎想到什么,她猛地睁大眼睛:“雪凝呢!”
凤夙瞥了她一眼:“她无碍,暂时昏厥了过去.”
听到他的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般,陆宸奂重重的舒了口气。
而此刻,浮生殿外,却突然响起了一股躁动声。
急促的脚步声自殿外响起,似乎有一大批的人.正气势汹汹的朝这里走来,不多时,逐渐聚集在门外。
听到声响,男子不悦的蹙起眉,陆宸奂快速从榻上坐起,只见一灰袍男子,跟随着众人的簇拥下,怒气冲冲的往殿中走来。
在看见眼前的一幕时,胥微瞬间暴怒的睁大眼,只见那躺在榻上的白衣女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而她身旁站着的,则是一语不发的男子。
他踉跄的退了几步,胥微不可置信的干瞪着眼睛,果然,聂华黎说的没有错,他们师徒二人不洁!
若不是方才弟子们来禀报,她擅自离开山门,他都无法想象到,这师徒二人,居然会有如此不堪的一幕!
那凌乱的衣裳和发丝,彻底的震怒到他的眼,胥微气的胸口上前浮动,颤抖的指着陆宸奂。
“看来本尊猜的没错,你果然,对你师父图谋不轨!本尊早就告诫过你,不要对你师父有所企图,可你呢!大逆不道,罔顾伦常!”
“世尊...”陆宸奂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闪躲眼神。
她怎么也想不到,世尊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胥微怒的瞳孔微张,他转头看向弟子,狠声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妄图勾引师父的孽徒抓起来!”
“是!”底下弟子恭敬出声,随后个个手持棍棒,一拥而入冲进殿内。
却在接触凤夙冰冷的眼神时,瞬间退了几步,惶恐不安的缩着脖子盯着他。
男子转过身来,一向平和的眼眸,闪过一丝巨大的威严,他一一扫过众人,冷声开口。
“谁敢上前一步?”
“这...”弟子们纷纷对视,却是一个都不敢冲上前去,忐忑不安的向胥微投去示意的目光。
见此,胥微愈发坐实了心中所想,气的眉毛胡子都竖了起来,与凤夙僵持对持着。
一冷一热两道视线相互碰撞着,谁也不屈服谁。
见场面一度威压,陆宸奂急忙从榻上下来,跪在了地上:“世尊师伯,你误会了,我和师父之间是清白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不堪!”
“清白?”胥微闻声冷笑了起来,随后步步紧逼,带着审视的语气吼道。
“那你为何大半夜不回自己的屋子,还衣衫不整的,躺在你师父的床上,你说你是清白的,你又如何解释,你如今这幅模样?”
陆宸奂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裳,没有完整的一处衣料,头发也凌乱的,如草堆一般散落在肩上。
这幅模样,让人一想便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难怪,他们会一口咬定,自己与师父不洁。
她抬头看了眼静立身旁的男子,他似乎一直都是如此平静,仿佛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他的一丝情绪。
似乎,也不愿意为这事解释什么。
陆宸奂恍惚的转过视线,看向一脸凶狠的胥微。
她咬着下唇,总不能说,是自己擅闯山门被师父救了回来,才躺在他床上的吧。
这横竖都是罪,她不想,将师父也拉下这摊浑水。
可如今的场面,她越解释就越慌乱,只能低头沉思起来。
可胥微却以为她默认了,他气的冷笑了起来:“看来,你承认了。”
他怒极反笑,狠狠攥紧了拳头:“本尊早就告诫过你,不要产生该产生的念头,可你,却不将本尊的话放在眼里,明知自己是尘土,还渴望去摘天上的繁星。”
听到他的话,凤夙不悦地开口:“她不是尘土,她是本尊的徒儿,任何人,都休想,伤害她...也妄想,将她从本尊身边赶走。”
他一字一句,没有任何感情的开口,可他的每一字,都深刻的刻进众人的脑海中。
除了胥微外,其余人都同时心虚的低下头,曾经参与过嘲讽陆宸奂的人,他们也在其中。
而胥微,却是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