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奂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昏迷的这七天内,除了翠儿端茶倒水外,没有任何下人进来打扰,而楚离寐,则寸步不离的,在她床前守了七天七夜。
待陆宸奂醒来时,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她转了下脑袋,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十分的疼。
盯着精致的窗帘和天花板,她秘密的眨眨眼,这里是哪?她...她是谁?
可她大脑一片空白,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扭过头去,正巧看见有一个俊美的男子,正坐在自己的身边。
只见他坐在床边的木凳上,手撑着案几闭目养神,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感觉到身前女子的动静,楚离寐睁开眼来,一双凤眼落在她身上:“你醒了。”
陆宸奂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记不起任何东西了,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谁啊?”
楚离寐身子一僵,显然有些惊讶:“你不记得本王了?”
陆宸奂摇摇头,拼命想让自己记起。
却每当她想要回忆什么东西时,似乎有无数把利剑刺痛她的脑袋。
见她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楚离寐暗了暗神色,道:“不记得便不要想了,你好生休息,明日本王再来看你。”
见他转身要走,她急忙抓住了他的衣角:“别走。”
楚离寐背脊一僵,视线落在她紧握在自己衣角处的手,眼神暗了下来。
“你能告诉我,我是谁么?”
她目光空洞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自己的姓名,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么!”
他回过头来,正巧对上她一双苦苦哀求的眼睛,眼睛闪了闪,轻轻拿开她紧握着衣角的手,视线落在她项间的白玉上,沉声道:“想不起来便不要再想了。”
陆宸奂眨了眨眼睛,显然觉得眼前的男子,身上虽有一股浓浓的阴冷气息,但看着,并不会伤害自己的样子。
遂不敢再多言,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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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男子的脸,在烛光下透着一股阴冷,身旁的莫风开口道:“王爷,看来她似乎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将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不过王爷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留在身边,是否合适?”
楚离寐盯着眼前摇曳的烛光,冷声开口:“去查,她的来历。”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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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给陆宸奂看过病后,开了几方调养身子和气血的药,翠儿则在一旁耐心的伺候,似乎对之前所发生过的一切丝毫不提。
而在那后,陆宸奂便没有看到楚离寐的身影。
想起那个阴冷的男子,总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陆宸奂便出了屋子,在庭院中逛了起来。
眼前有两个美艳的女子,一扭一扭的,扭着水蛇腰,朝她迎面走来。
正是绿柔,云烟二人,陆宸奂好奇的打量她们。
只见她二人生的十分的美丽,只是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的闪躲。
“绿夫人,云夫人...”翠儿恭敬地作揖,可目光,却丝毫未对这二人的惧怕。
绿柔和云烟二人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未说,便朝另一头走去,只是在经过身边时,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陆宸奂。
陆宸奂好奇地眨眨眼,早听翠儿说过,九王爷不近女色,如今看来,这府中就只有她二名,看来翠儿所说的,全是属实。
不过,方才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显然是认识自己,可自己,实在记不起来了。
“陆姑娘,你怎么了?”见她扶着脑袋,翠儿担忧的道。
“我没事。”陆宸奂笑着摇摇头:“总是觉得,脑子里少了许多东西,至于什么东西,我记不住了...”那些失去的记忆,让她觉得心底似乎少了什么。
心底空落落的,但她知晓,那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姑娘又在想以前的事情么?”
陆宸奂笑着点头:“每次想记起什么的时候,脑袋里总有一把铁锁牢牢的扣着,越是想记起,越是疼痛。”
绿柔安慰道:“既然姑娘都忘记了,那那些记忆,指不定都是不好的回忆,与其老是回想着过去,倒不如珍惜当前,好好生活下去。”
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道理,陆宸奂点点头,不再去想之前的那些事情。
既然忘记了,说明那些记忆,不一定是好的,与其一直纠结过去,为何不好好珍惜当下呢?
用过午膳后,闲来无事,她便独自一人来到花园中散步,站在石桥,正巧看到对面一间书房木窗敞开。
她探头望去,见窗下的男子,正认真的翻阅着手中的卷轴,时不时眉头紧蹙,时不时又舒展开来。
今日的他并没有先前那般阴郁,而是极其平和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脸上,没有那般冷酷的模样。
许是感受到女子注视的目光,楚离寐抬起头对视她的目光,却见陆宸奂慌忙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般眼神四处打量。
楚离寐并没有理她,转而低头继续审阅手中的卷轴。
见男子并没有搭理她,陆宸奂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曜渊王殿下...我身体好些了,这几日多亏了您照料,谢谢你。”
楚离寐合上手中的文章,起身向窗口走来,二人相隔两地互相凝望。
只见楚离寐淡淡点头:“不必多谢。”
见男子始终不苟言笑,难以接近的模样,陆宸奂隐隐有些失落,转身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莫风。”
天空中忽然落下一道身影,恭敬的作揖:“莫风在。”
“查到了么?”
“启禀王爷,查到了,在她离开落水镇时,她便拜入了白於山,修行六年。”
“哦?白於山?”他挑了挑眉:“竟是白於山的弟子,本王倒是没有想到。”
“回王爷,莫风也没想到,白於山收徒从来都是看资质,而陆姑娘,在拜入白於之前,显然没有任何基础。”
男子饶有兴趣的转头:“看来,有人故意放水,让她顺利拜入白於。”
莫风道:“王爷所言甚是,只是属下有一事觉得蹊跷。”
“说!”
“她似乎,与东陵国有些联系。”
“东陵国....”听到此话,楚离寐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弧度,左手轻轻转动右手无名指处的墨玉戒指。
“看来这个女子,身上倒有许多令人惊奇的秘密,真是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