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很难不让人留恋.
四喜上前道:”先夫人生前,便十分喜爱读些诗句,与尚书大人,也是投其所好,时常在府中饮酒对词,让人十分羡慕啊!”
她说着,眼睛里又流露出星星来,听着四喜话中的意思,她对母亲病逝的原因,愈发的好奇.
她不相信,年级轻轻的母亲,居然会英年早逝,暴毙而亡,这一切,一定有什么蹊跷!
她环视了圈四周,屋子里早就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线索.
时隔多年,若是再调查起来,也是十分艰难!
她颓废地坐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竟不知,该如何下手,去寻找母亲死亡的线索。
“小姐,怎么了?”四喜点燃燃烛朝她走来.
她缓缓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我长这么大,竟连母亲是何模样,都未曾见过,实在有些可惜.”
四喜安慰道:“小姐与先夫人长得,有五分相似,一样温柔的眉目,和坚定的眼神,先夫人是四喜见过,最温柔的人了.”
听着她毫无吹捧的夸赞,陆宸奂觉得,比夸赞自己还动听。
她撑着身子坐在塌上,虽然床上什么都没有,甚至那些木板都发霉了。
但仿佛坐在这上头,就好像母亲,还在自己的身边,感受着她的温柔,以及她的温暖。
视线不经意一瞥,突然瞥见了床沿一角的木板上,有处黑色的痕迹。
她凑近前看,那黑乎乎的一滩,像是液体干涸了一般,她微微蹙眉,转头对四喜道:“四喜,拿灯来.”
“好的小姐!”见她神色凝重,四喜问都未问,赶紧将灯递上前去。
陆宸奂接过油灯,往床沿的位置照了照,终于看清了那滩黑色的水渍,是一滩干涸已久的黑血。
即使十几年过去,但那痕迹,还是很明显的渗进了木板上。
甚至,还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来.小洞...陆宸奂微微蹙眉,转头对四喜道:“这是什么液体?”
四喜瞄了一眼,也一脸茫然:”四喜不知,不过,在先夫人去世前,日日咳血,想必这滩血渍,就是先夫人咳出来的血吧.”
“血...”陆宸奂顿时陷入了沉思,按理来说,正常的人血,都是鲜艳的色彩。、
而母亲渴的血,却是黑褐色的,实在是古怪!
她不由得紧促眉头,继续往那滩血上看去,凑近一看,那些小洞上面,粘黏着许多白色的粉末。
她顿时睁大双眼,对四喜道:“四喜,快拿刀来!”
“小姐拿刀做什么!”四喜顿时蒙住了,但看她迫切的眼神,又二话不说,赶紧在卧房里翻看起来。
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一把小匕首,她急忙跑上前,将刀递给她。
陆宸奂伸手接过,在木板上摩挲了起来,那些白色的粉末,随着她的刮痧,散成粉末。
她急忙从袖中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粉末拂到帕子上.
“小姐,这是什么东西?”四喜好奇地凑上前来看。
陆宸奂紧盯着,那堆白色的粉末,神色复杂,这些粉末,是从母亲的血里凝结而成。
看来,母亲的死,,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就知道,事情一定有古怪!年纪轻轻,身体安恙的母亲,怎么可能说病就病,还是不治之症!
再加上陆夫人幼时,对她做过的事情,二者相互结合起来,一定有某种联系...
她盯着外面,乌云遮盖后的天空,眼中染上复杂的神色,母亲的死,极有可能,是她人陷害。
那始作俑者,十有八九,就是陆夫人!
见陆宸奂一脸凝重,四喜心中愈发的疑惑:“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四喜都不明白了。”
她抬头瞥了她一眼:“回去再告诉你。”
“好.”四喜重重点了点头,环视了圈四周,虽说先夫人生前,极其的温柔和蔼,可她毕竟是已故之人。
这座院子,已经荒废了十多年没人居住,怪瘆得慌!
她拉了拉单薄的里衣,心中开始惧怕起来..陆宸奂瞥了她一眼,起身朝屋外走去。
四喜急忙跟上前去,关上房门,二人便蹑手蹑脚地,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这一路上,倒没任何人发现,一回院子,四喜观望了眼四周,待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将房门关上。
转过身来,正巧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陆宸奂,她正一脸凝重地,盯着手中的粉末,情绪十分的低沉。
“小姐,这些粉末,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先夫人的床榻上呢?”
“四喜...”沉默许久的陆宸奂,突然幽幽地开口,盯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四喜心中顿时咯噔了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姐,怎么了?”
“方才你说,你在陆府,待了十几年?”
“是啊小姐.”四喜如实的道:“四喜从小,就是林府的家生子,因此从小到大,就是在林府长大,虽不是先夫人房中的丫头,但也伺候了先夫人好几年.”
“那你可知,我母亲,是如何得病的么,生前又有何人伺候?”
四喜想了想道:“先夫人的身子一直很好,只是不知为何,突然生了怪病,一直咳嗽不断,就连太医,也无药可医,至于之前,除了房中的,几个姐姐们,伺候外,就是陆夫人,时常有来看望几日.”
“陆夫人...”陆宸奂眯了眯眼睛,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那当年,那些伺候母亲的婢女们呢?”
“回小姐,先夫人死后,陆夫人,便打发走了她们,给了些银子,将她们都嫁出去了,至于现在在何处,四喜也不知晓.”
她当时不过是房外的丫鬟,再加上她当时,年岁较小,自然也就没有被打发走.
“陆夫人...”陆宸奂美眸一眯,果然是她!她之前的死,便是陆夫人造成的。
听四喜这么一说,她愈发相信了,母亲的死,与陆夫人有关!盯着手中的粉末。
这粉末,显然就是母亲咳出血时,因时间久了,逐渐结晶了。
看来,想要知晓母亲的死因,那就必须搞清,这粉末的来历.
“四喜。”
“四喜在。”
“明日你去趟药铺,将这粉末一并带去,让大夫看看,这粉末,究竟是何东西.”
“是小姐!”四喜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