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笑道:“离寐,你回来了。”
“嗯。”他淡淡点头,声音有些疲惫。
“怎么了?”陆宸奂转过身,见他脸色有些憔悴,急忙捧住他的脸:“发生什么事情了?”
盯着她眼中的担忧,楚离寐犹豫片刻,还是沉声道:“今日宴席,父皇有意与西楚国联姻,因此,要将西楚国公主,嫁与本王为妃。”
“什么!”陆宸奂惊呼出声:“那你答应你了?”
楚离寐点头:“西楚国兵力雄厚,若是与我国联盟,势必如虎添翼。”
“你...”陆宸奂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就这么,为了权势,为了尊贵的身份,轻易的便娶了别人为妻。
心脏处隐隐做痛,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的被针扎了一下,疼的她无法呼吸。
她捂着胸口,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是高高在上的曜渊王,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她越是努力劝说自己,心脏就愈发的疼痛.
“你怎么了?”
见她脸色不对,楚离寐急忙扳过她的身子,担忧的看着他:“宸奂,你若是不愿意,本王大可拒婚.”
望着他眼中的柔软,陆宸奂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只是为了权力而已,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
“我没事...你不用拒婚,这对北冥,对曜渊王府,都是极其不利的事情,你忘记了么?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就差一个时机逮住你的马脚,你若是公然拒婚,那那个位置的争斗上,你将彻底失利.”
“可若是让你委屈,本王决不允许.”
陆宸奂苦笑笑道:“迎娶一个公主罢了,只要能为渊王府,带来荣耀和势力,宸奂不介意.”
她虽笑着说不介怀,可心里的苦楚,又有谁能知晓。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曾经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竟然今日会为了楚离寐的未来,而妥协退步。
她想,比起楚离寐为她付出的,她远远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他都可以为自己放弃,原本荣华富贵的日子,留在那人烟稀少的山村。
甚至可以为了救她,而追下悬崖,而她,不过牺牲,一小份幸福,和他人共侍一夫罢了。
这又算的了什么?
楚离寐按住她的肩膀,极其认真诚恳的道:“宸奂,你放心,本王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人,哪怕是西楚公主,也不过是本王,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在本王心中,你永远是最特别的存在.”
陆宸奂笑着摇了摇头,她将他的手指头,一根根的掰开,放在两旁,托着疲惫的身躯,往屋内走去。
转头的一瞬间,她伸手捂住胸口,那里撕扯的厉害。
丝毫不亚于,被利剑戳中的疼痛。
楚离寐原本想要抓住她的手,停留在空中,他看着她离去的单薄背影,攥紧慢慢的握紧。
一道黑影落在地面,莫风不解的问道:“王爷,迎娶西楚公主之事,王妃她...”
“本王自有较量.”他抬头凝视着天空,眼神光芒闪烁不断。
西楚公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攀爬到最高位置的垫脚石罢了。
而他此刻,正需要这快垫脚石,才有实力与楚淮莫抗衡。
倘若有一日,这快垫脚石让他们不顺心了,他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将她踢开!
陆宸奂回到屋内,便将房门带上,倒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天花板。
心中五味杂陈,一回想起昔日他种种的偏袒,泪水便逐渐滑落眼眶。
她也不知怎么了,自从与楚离寐跌落山崖以来,在山村男耕女织了一个月的生活后,她便逐渐变的敏感忧愁。
对楚离寐也愈发的上心,这么多次的舍身相救,让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点一点的变深。
原本以为,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个,可如今看来,在那耀眼的权势及地位面前,显得如此的无力和低微。
她拉过被褥,将自己埋进枕头中,痛哭出声。
屋内哭声细微,而屋外,则沉默一片,楚离寐在她门外站了许久,听见她细微的哭泣声,蹙起了眉。
他原本打算敲门的手,停留在了空中,僵硬了许久后,还是无力的放下,负在身侧握紧成拳.
陆宸奂自然知晓他在屋外,可她却并不打算开门,而楚离寐,也似乎没有进去的意思。
在屋外整整站了一晚上,听着她逐渐哭到疲惫,沉沉睡去,他也始终没有进屋、。
而是在屋外站了一整晚,望了一晚上紧闭的房门.
只到第二天天亮,陆宸奂推开房门,他已经不在屋外,她心中百般酸涩,询问起来。
他已经去准备,与西楚国公主联姻的事宜了。
府中上上下下,忙碌个不停,而王府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清闲,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些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在府中进进出出.
她苦涩一笑,心中疼痛万分,看来,他是真的决定,迎娶西楚国公主为亲了。
看着院中,熙熙攘攘忙碌不停的场景,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一个多月前,那些朴素热情的村民,是在为他们的婚礼而庆祝。
可如今,却换了个人,那个新娘,却另有其人.
翠儿大老远,便看见她在院子里发呆,急忙上前问道:“王妃,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陆宸奂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
“那翠儿这便给王妃找太医来!”翠儿说罢,转身便要往外跑去,陆宸奂急忙唤住她。
“翠儿,不用去了,我歇息几日就好.”
“王妃...”见她神色疲倦,翠儿一下子就猜想到,她难过的原因,她上前安慰道。
“王妃,翠儿知晓,您是因为王爷,即将迎娶西楚公主的事情而忧虑,可王妃放心,王爷的心中,始终只有王妃一人,就算西楚公主真的嫁过来,又能如何?不过和先前,皇上赐给王爷的姬妾一般,都是王府中的摆设罢了.”
听着她毫不掩饰的话,陆宸奂倒是一怔,她急忙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翠儿,小心隔墙有耳.”
翠儿将她的手放下道:“王妃放心,这府中,只剩下王爷的心腹们,不会有任何人乱嚼舌根的,我们都是跟随王爷多年的人,自然知晓王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