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恭敬的俯身行礼,就连早已坐上马车的,曲流烟,和穆紫染二人,也欣喜地掀开帘子,看着那个心中属意的男人!
陆宸奂也抬头看去,只见今日的韩北玄,换上了一套,黑色衔带金丝线,缝绣而成的华服。
他一贯冷峻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最终,淡淡的落在,戴着面纱的陆宸奂身上。
他眼睛微闪,那探寻的目的显而易见,陆宸奂急忙别过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慌乱了,在裴九机带走她之前,她绝对不能,再惹出什么幺蛾子了!
之前宫中发生的事情,十有八九,也是因他而起!所以她能避一日,便是一日。
而韩北玄的视线,却只是轻轻的扫过她一眼,便缓缓移开了。
“太子殿下!”曲流烟兴奋地叫了起来:“太子殿下,我们等你很久了!”
看着她招手的模样,韩北玄微微蹙眉,这丫头大大咧咧的性子,还是多年未改啊。
这到了宫中,还是如此的豁达...实在有些违和...
而穆紫染,也换上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优雅地福了福身子:“太子殿下,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您发话了。”
“嗯。”韩北玄应了一声,走上马车,对外头道:“走吧。”
“遵命!”随着太监们一声尖叫后,马车便开始驱动,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缓缓从宫门外行驶而去,沿着宽大的御道,一路出了宫门。
穿过人群密集的艶州城,再沿着两岸丛林的小路,往城外的一处江河边行驶而去。
陆宸奂静静的,和几名宫女走在身侧,除了曲流烟,时不时的掀开帘子与她说话,便是太子殿下,偶尔掀开帘子,往她这个方向瞥来。
每当她与曲流烟聊到兴起的时候,总是会接收到韩北玄,探寻的目光,她便瞬间尴尬的无地自容。
不过好在,这一路上没有什么规矩的地方,大家也都洒脱开来。一路游山玩水的,到了日暮之分,终于到达艶州城外的,一处巨大的江河处。
只见那江上碧波荡漾的,在夕阳的映照下,犹如散发的金子般,十分的璀璨。
还是曲流烟先叫了出来,她掀开帘子,惊喜地指着江面道:“你们快看,那里有艘船。”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齐齐看去,果不然,在夕阳之下,缓缓行驶而来,一艘巨大的画舫。
斜阳洒在船身上,宛若仙境中来...
只见那画舫上张灯结彩的,顶上的木栏上漆着红漆,船身足足有三层之高,每一层,都有精致整齐的房间,每间屋子,都装饰的十分豪华。
这夕阳下便如此的梦幻,这到了晚上,又该是如何富丽堂皇的模样啊。
曲流烟兴奋的指着,那画舫向岸边使来,身旁的穆紫染,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厌恶的蹙起眉。
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皇贵妃,如此高贵优雅的人,怎么她的甥女,居然会是这副,没规矩,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这可真让皇后丢脸,让皇室丢脸!
这若是日后嫁入宫中,东陵皇室的脸面,要往哪里丢啊!
可她不知道,曲流烟就是因为,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因此才会养成,如此单纯毫无心机的模样,与其说她大大咧咧,倒不如,说她太过纯洁了!
画舫沉沉的,在岸边停下,溅起外头的涟漪,一圈圈的拂开,船夫拉动踏板,将踏板从上方落下,众人纷纷踏了上去。
整齐有序的入了船,待所有人全部上去后,船夫将踏板收回,便继续发动画舫,缓缓朝江面上行驶而去。
夕阳的浪漫,加上这画舫的优雅,融汇成一幅上好的春意图~而画舫上的众人,兴奋地站在画舫二层。
望着眼前,滔滔不绝,不断翻滚的江水,以及四周,青绿山峰的美景,欣喜至极。
此刻微风正好肆意吹拂,将众人的袍子,秀发,凌乱吹拂在空中,十分的惬意。
宫女们将早就准备好的佳肴一一呈上前,摆放在三张红木制成的木桌上,燕窝鲍鱼,山珍海味等应有尽有。
三人席地而坐,宫女们连忙上前倒满酒,见此,穆紫染举起手中的酒,朝韩北玄甜甜笑道:“太子哥哥,紫染敬你一杯!”
曲流烟见状也急忙端起酒杯,学着她的模样朝韩北玄敬去,看着眼前两位,特意讨好的女子模样,韩北玄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执起酒杯,作势比了比,随后一饮而尽.
其余两人简装,也纷纷用袖袍遮在身前,将酒盏中的酒,全部一饮而尽。
“太子殿下,这东陵国,不愧是四国最强,就连这小小的画舫,都如此雍容华贵。”
曲流烟忍不住夸奖道,穆紫染听到她的话,微微蹙眉,这个曲流烟,一看就是故意讨好太子殿下,这不,今日化了这么优雅的妆容,她都差一些认不出她来了!
不过,以她好强善妒的性子,怎会让她,将所有风头都出了!?
她微微勾唇,也跟着附和道:“太子哥哥,这酒,味道醇美非常,不知是用何物泡制而成,为何紫染从未喝过。”
“你没喝过的东西,可多了呢!”曲流烟怼了她一句,原来不过是个,空有外表的花瓶啊!
虽然长得美,可见识,却一点都跟不上,她身居物产丰富的南翼国,自然什么货色都见过,这酒显然就是由桃花酿制而成!她一口便尝出来了!
“你!”穆紫染瞪了她一眼,作势就要发作,可她身边的宫女,及时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愤愤然的熄火,瞪着双眼睛,看着一直做鬼脸的曲流烟。
这个死丫头,竟敢如此数落她!她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
韩北玄顿了一会儿,眼中似有万千的情绪,他举起酒杯,喃喃自语道。
“这酒,原本是用桃花酿制而成,只不过,仅仅只有两年的事情,还未达到它原有的味道。”
他说罢,忧郁的眼神,扫过一旁静立着的陆宸奂,他曾在白於时,尝过陆宸奂酿制的美酒。
自他离开白於,回到东陵后,他便按着她的法子,亲自酿制了起来,就等有朝一日,她能来到东陵,这样,他们便能再次对酒当歌,西岸阔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