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萧任便不见了踪影,如今又听段夜北说,是自己派人杀害她,不由得心中咯噔的跳了起来。
这萧任,和宛静柔,莫非有什么关系?
“姐姐,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宛静柔掩着帕子笑了起来,脸上的讥讽到处可见.
皇后见她不承认也不解释,一定是默认了她的想法,不由得气愤的,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向她.
而宛静柔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不偏不倚的,被那块石头,砸中了脑袋.
疼的她一张美艳的脸蛋,瞬间纠成一团,捂着额头,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毒妇!居然狠下心来.杀害我的皇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皇后面目狰狞,拍打着锁链,如此癫狂的模样.哪还有昔日那般,高贵优雅,从容镇定.
而宛静柔在听见她的话时,眼中涌上一抹极深的恨意,她抓住围栏,不顾形象地怒骂道.
“你还有种说我是毒妇?穆青黎,十九年前,皇上对我宠爱有加,你嫉妒我,便装作,与我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亲手逼我喝下断子汤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有多狠毒?我宛静柔,活了三十五年,都未有一个孩子过,这些,你又如何补偿我?我只是杀害你一个儿子怎么了,你想想,你断送的,可是我的所有!”
宛静柔面目狰狞着,头发因为她的剧烈摇晃,而披散了一身,她眼中的滔天恨意,几乎都能将皇后杀死,她怎能不恨?
穆青黎断送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所有幸福,她只不过杀害了,她一个儿子,又怎么样?她那些还未出世的皇子们,她又如何偿还?
“你!”皇后睁大眼睛,随后便要破口大骂,却被一声不耐烦的嗓音阻止:"住手.”
听到魅惑的声线,她二人顿时停止了谩骂,齐齐朝声源看去.
只见天牢的大门被推开,一袭红袍的男子,在烛阴教徒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黑暗中的男子,露出美艳的脸蛋,视线慵懒的,落在眼前众人的身上,似乎不悦的蹙起眉来。
“皇儿...”在看清他的容颜时,皇后哽咽着,嗓音中也有些颤抖:“皇儿,是母后不好,母后当年,不该如此对待你的...”
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当时鬼迷心窍,将尚在襁褓中的他,丢出东陵国.
十九年来,没有尽过一丝.母亲的责任,可是如今,如今她也忏悔了,想要弥补,弥补这个男子。
“闭嘴.”段夜北冰冷视线扫过她,在看见她眼中,浓厚的愧疚及心疼,心中闪烁冷意,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他只觉得讽刺可笑.
他快速移开视线,冷声道:“不要叫我皇儿,你不配做我的母亲。”
他冷冷落下此话后,便拂袖大步离去,他原本就是来嘲笑他们的,可看见皇后,在打感情牌时,他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萧任快步跟上了他,只是在转身的同时,瞥了一眼,对面牢笼里的宛静柔,而宛静柔,也抬头向他看了一眼。
二人离去后,整个天牢,又恢复了以往的死寂,皇后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不断有泪水从眼角淌下,太后颤抖的指着她,似乎言语中也有些疲惫:“青黎啊青黎,你怎得如此的糊涂啊?居然狠心将亲生儿子丢出东陵国,黎儿啊,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怎么能狠得下心来!”
太后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皇后急忙上前给她顺气,却被太后一把甩开,捂着胸口便不再理她。
皇后一时之间,似乎沧桑了不少,无力的瞪着空洞的眼睛,看向地面,似乎是想起什么,快速朝着隔壁牢笼里的男子看去。
“玄儿...玄儿,你怎么样?”皇后趴在栏杆上,一脸焦躁的问,韩北玄只是淡淡摇了摇头,眼中也有几分凄凉.
他没想到,没想到在这世上,他还有一个亲生的胞弟,他也恨,恨母后为何会如此狠心,为了巩固自己的后位,对刚出生的胞弟如此摧残。
如今再次看向皇后时,只有无尽的隔阂,再无往日那边亲密。
皇后捂脸痛声哭了出来,整个天牢,就剩下她哽咽的抽泣声,以及无尽的冷漠.
而此刻,段夜北一步步,登向皇城最高处,心事重重地,俯瞰着底下,被黑暗笼罩在内的东陵皇城.
东陵国的高楼,并没有烛阴宫的高,可站在这里俯瞰整个艶州城,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夜风微微挂起他的秀发,萧任看不清,他眼中在思虑着什么,沉默了许久,他还是上前道.
“启禀宗主,东陵皇城内,所有的人,都已换上烛阴教徒的了,还有些不愿意服从的东陵党羽,也被剿灭干净,剩下自愿皈依的禁卫军,也都划分到烛阴教徒中,从今以后,这偌大的东陵国,便是宗主的天下了。”
萧任话语中的激动,早已不能掩盖,他是真的,由衷的恭喜和高兴.
不止段夜北在等,这么多年来,他如此坚持,为的就是今日,能够登上,东陵皇城的这一日.
而段夜北,则并未有想象中的喜悦,他没有大仇过后的痛快,甚至心中还有些发堵。
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坚持了七年的目标,今日终于实现,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快乐,甚至,甚至就连皇宫中,无数的奇珍异宝,及唾手可得的大好江山,也丝毫提不起兴趣。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转头迫切的看向萧任:“奂奂呢?可有找到她。”
萧任缓缓摇头:“启禀宗主,属下在皇城内,搜查了许久,都未找到陆姑娘的身影,就是连那些被抬出去的尸体中,也未曾寻到,或许,或许陆姑娘,已经被人救出,顺利的逃出皇宫,也未曾可知。”
“继续找!”段夜北蹙起眉冷声大喝,见他态度难得激烈,萧任只是沉默的点点头,只有在关于陆宸奂这件事情上,宗主才会表现的,和正常人一般。
他再次恭敬作揖,便退了下去,待萧任走后,段夜北抬起头,看着空中的那名皎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奂奂,你究竟在哪?”他呢喃了许久,伸手抚摸着,怀中静躺着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