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洵美从苏武身上爬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想吃神兽。”
苏武看着纯净无邪的蓝天，轻轻说道：“可是神兽已经走了啊。”他的神情很放松，像完成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
洵美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冷笑道：“那只狗子说过，昔日天鹅谷靠卖天鹅肉为生，有灵力的开蒙天鹅，吃了也同样补养身体，猫小蛮把天鹅抢上山，还不是想霸占这灵肉的买卖，我们吃一只怎么的，又不是买不起。”
苏武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我真的买不起。”
洵美泫然欲泣，悲悲切切抱着苏武的大腿不松手。
“苏武，你真的变了……”
苏武见不得女人流泪，顿时心软。他抚着洵美的头，说道：“等这个月的月钱发下来，我立刻给你买。”
“等你攒够钱，老娘头发都白了，”洵美破口大骂：“你是医馆的看门人，晚上我偷天鹅，你放我一马就可以了。”
洵美穿好衣服，扭着肥胖如山的身躯满意的往医馆走，身后，苏武躺在一个深坑里，衣衫不整，表情麻木。
经常做一做圆坑运动可以滋养容颜。不错，不错，洵美满意的摸着自己的脸。
深坑里，苏武的眼角依稀可见泪痕。
杜草的夜晚就像收费信息，说到就到，跑得比曹操还快。
苏武一只胳膊吊在胸前，趴在狗窝里，半闭着眼睛。
约定的偷鹅时间到了，那个傻婆娘不知道改变主意没有，苏武偷偷捏了一把汗，毕竟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洵美除了好吃懒做，不知道关心别人，也没有其他缺点了。
苏武对于女人的经验仅停留在洵美身上，千年单身狗除了苦逼的喂羊，数羊，跟羊抢草吃，哪有心情找女人，没办法，老天根本不给他粮食，更别说什么女人。
苏武十分珍惜目前的生活，虽然为了这个女人倾家荡产，断了一条胳膊，还被占有了**，但是他心里有点美滋滋。
空气里的灵气越发浓郁，形成白雾将医馆笼罩，已是后半夜丑时，杜草全城万籁俱寂，只有修炼的人在这段时间无比清醒。
浓雾中，一个身躯从医馆窗口无声无息的飘下来，如同庞大的虚影。
她双脚落地，瞬移到一棵遮天蔽日的树上，踏碎了悬浮在枝叶间的雾气，在碎玉般的雾气后面抓起一只白天鹅。
柔美的天鹅颈被捏住，它没有来得及呼救就被带走了。
天鹅都已经分散修炼，以期望获得更多的灵气，谁也没有注意到坏人已经得手。
洵美飘出窗户时，苏武的鼻子翕动了一下，嗅到了她独有的气味，他睁开双眼，恰好看见洵美抓着小白天鹅闪过树林。
她还是出手了，苏武心底低叹道。
白明明的睫毛颤动，骤然睁开美目，变身白孔雀飞出窗户。
紧接着一条银灰色大龙飞出医馆，在广袤的夜空盘旋游弋。
烛照飞身跳上屋顶，变成莲花灯悬在空中。
洵美的目标太大，庞大的躯体像座肉山，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异常醒目。
今夜，因她月照天地亮如白昼。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月光下无可遁形。
“救命……”小白天鹅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喊叫，殷红的鲜血如雨水星星点点滴落。
远处，飞来一个毛线团，线头越来越粗，生出了头角，两只大眼珠子骨碌碌转动。
呼呼呼，线头变成了一丈多粗，缠上了洵美的身体。
洵美惊慌失措，松开小白天鹅，白孔雀飞掠而过，掀起层层气浪，稳稳托起小天鹅的身体，她一个转身，小白天鹅徐徐落到后背上。
白孔雀急忙飞回医馆。
烛龙金色眼眸注视着洵美，身体在她四周游弋。
洵美从空中掉下来的前几息时间，看见了烛龙，不免暗暗赞叹，这个龙神可比苏武威武多了，若有机会，啊……救命啊……
砰……
整个杜草从睡梦中惊醒，墙壁嗡嗡泛着回音，脚下的土地仿佛空洞无物，灯在黑暗中哗啦哗啦晃动，桌子上的盆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人们跑上街头，他们被恐怖包裹着，全部衣不蔽体，惊慌绝望。
在亮如白昼的夜晚，杜草北郊升起犹如蘑菇云一般的烟雾。
洵美大字形躺在一个深坑里，坑足有几丈深，并且是圆形的，与她的体型极其相配。
医馆方向铺天盖地飞来一群天鹅，为首的大雄天鹅声震四野，“为我们的英雄小雪报仇雪恨，冲啊……”
坑里，洵美的哭声传出来:“我并没有杀她，各路大神放过我吧。”
大坑很快被黑压压的天鹅填满，几百只黑天鹅鼓动双翅，掀起漫天风暴，烟尘弥漫，血肉横飞，绝望的惨叫声不忍卒听。
毛线球飞回医馆，“啪嗒”一声落在小蛮的床底下。这个少女猫耳动了动，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符夫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冲进小蛮卧室，她惊慌失措的说道：“洵美不能死，她天狗一族会杀到医馆寻仇，那时候，这些天鹅都性命不保，医馆也会关门大吉。”
小蛮冷哼一声：“我还会怕了他天狗族不成？”
“我求求你放过洵美，小白天鹅的治疗费我来付，另外还会赔偿……”
小蛮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天鹅一族自己去做了断。”
符夫人急步冲出医馆，身形变大，足有四五丈高，长衣带风，急忙赶去救洵美。
她赶到的时候，洵美已经血肉模糊，认不出来面目，有些部位露出内脏和森森白骨。她的气息符夫人认得，但看到这么重的伤势不免泄气。
黑天鹅如同鹞鹰在坑洞上方盘旋良久，见洵美气息奄奄，活不得了，才列队飞回医馆。
符夫人趴在坑边，哭喊道：“洵美，我苦命的妹子，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
洵美睁开眼睛，身体四处漏风的说道：“我，我，我想跟烛龙在天上飞，一边飞着一边吃着烤天鹅……”
“呜呜，烛龙和天鹅早就回医馆了……”符夫人痛苦失声，这些愿望，她实现不了。
远处的天空中，站着许多修炼者，如同一片片颜色迥异的云彩，填满了空洞的白夜。
今夜月光不同寻常。
有几个修炼者脚踩虚空来到坑边，看了看洵美，脸上露出不同的表情，或者兴奋，或者惊讶，或者悲悯，或者麻木。
修炼者早已见惯死人，虽然死亡来临时，心中也会感到恐惧，但是看着别人的生命被收割，心境还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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