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眼睛血红,额间一条银线渐渐变粗变长,形成无数条锋利的长刺,向前突出,最长能达到丈许。而青狼的身躯也在不停变大,足有三四丈高,七八丈长。狼脊背上和狼尾上的毛炸开,根根锋利如剑。
青狼对着明月仰天长嚎:“嗷呜……”
夸蛾纵跳而起,凌空飞踢青狼软肋,手中桃木杖同时狠狠砸向它的后腿。
青狼身体虽然庞大如山,但是异常敏捷。它旋转身子,尾巴横扫猫小蛮,同时扑向夸蛾的背后,巨大的狼嘴咬向夸蛾的脑袋。四只狼爪抓住水面,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水膜,抓破了水膜,它就会掉进水里。
然而,夸蛾的速度要更快一些,没等狼口咬到他,他已经坠入湖里。
夸蛾一杖激起千层浪,自己也落入水中。本以为浑身都会湿透,没想到湖水中经过,滴水不沾身。原来这湖水并不是真正的水。
他从湖中一个鱼跃,跳上空中,桃木杖狠狠砸向青狼的脑袋。青狼一扭头,躲过这一杖,不无鄙夷的斜眼看着夸蛾。
猫小蛮双手结印,少女略显稚气的声音在空间里回响,
“旄头彗紫微,蚩尤塞寒空。
愚智心尽死,漂荡随高风。”
天空顿时红如血染,月亮鲜血淋漓沉入湖底,湖水与天空共鸣,悲歌四起,化作片片红枫叶,刺破了层层虚空,从虚空裂缝里钻出一个个金甲神人,纷纷扑向青狼。
青狼头脊和尾部的剑芒全部折断,冷森森的铺在湖面上。青狼被金甲神人扯住四肢和头尾,动弹不得。金甲神人们集体发力,只听得关节脱位的咔咔声,他的脖子比较结实,费了好大劲才给掰断,神人们各自扯着一块青狼的尸身,咔嚓咔嚓大嚼起来。
夸蛾心有余悸的看着小蛮,说道:“这个神法真的有准头,不会误伤到别人?”
小蛮散去真气,纤细的小手捂着嘴巴,笑道:“全凭运气。”
二人跳出青铜镜,勾芒大神和乌大神正盘膝而坐,为小蛮和夸蛾护法。看见他们跳出镜子,于是各自施展神通离开。
小蛮和夸蛾也离开杜草西郊,在他们离开半个时辰之后,草丛里悉悉索索爬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他警惕的四处张望,确定空无一人,才朝着别墅走去。
黑暗中,这个人的眼睛射出两道贪婪的光。
他从背包里拿出工具,熟练的切开保险箱,将保险箱里的东西洗劫一空,然后扬长而去。
罗市长失踪案,雷得法查了半天也没搞懂是怎么回事,情杀而后逃遁,不太符合他的风格。窗外死掉的那位,是他新认识的女孩,一次饭局认识了,然后落花有情流水也有意,于是就爬到一张床上。
从现场翻动痕迹来看,图财害命的可能性较大,罗市长的情人死在现场,可是罗市长本人哪里去了?
官衙里都不是吃素的,到了查案时都是把好手,只有雷得法是一根棒槌。
他的靠山出事了,雷得法也遭到了众人的排挤,他成为杜草史上最短命官衙长官,刚上任就卸任了,因为人们都对靠关系上台的人有着复杂的情绪,既羡慕嫉妒恨,又十分鄙视。这种情绪会随着台上人的命运走向而发生改变,如同大海的潮涨潮落,伴随着月亮的盈亏。
罗市长失踪,雷得法和苏璇等人失去了靠山,他们的野心搞得路人皆知,所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医馆大神来寻仇。
雷得法一双绿豆眼在眼镜片后面失去了神采,叹道:“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给痛打一顿,只要你能忍一时之气,不怕将来有翻身之时。昔日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我们为了活命,也不妨效仿韩信。”
苏璇额头青筋坟起,说道:“苏璇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断尾之仇必报。”
申滨在一旁劝解道:“好在我还没有暴露,咱们还有翻身的机会,这个罗市长失踪了,下个新市长又来了,合作经营医馆的契约已签,他们赖不掉。”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喜气。
申滨道:“这次潘安给医馆介绍客人,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这次是这个客人,下次又是别的客人,以后会有很多艺人来大神医馆,我们不妨在码头,车站等处张贴广告,把客人引到天鹅谷来。”
雷总眼前一亮,赞道:“果然是好主意,医馆追究起来,只要学韩信受胯下之辱就可以了。”
申滨皱了皱眉,眼神颇为不屑,问道:“天狗一族怎么还没有动静,他们还在查来查去?”
“一群狡猾的东西。”苏璇抚摸着刚刚接好骨头的尾巴,牙齿咬得咯吱响。
……
杜草,道仙门内堂,黄色帘子遮挡在窗户上,供桌上插着怕是有十多只香,室内香烟缭绕,香火明明灭灭,白蜡烛火焰跳动,映照着案几上的祖师雕像。
一位身穿蓝色道袍的老者,白发红颜,仙风道骨在桌案前做法,他的两侧是一群小道士,个个低头肃立。
老道士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中捏着七星剑,剑尖上挑着一张符纸,在烛火上点燃。
半晌,老道士喝道:“劣徒还不速速现身。”
话音未落,张万扬低着头,站在桌案前,他先兀自打了个寒颤,紧抱双臂喃喃道:“好冷,黄泉好冷。”
屋中之人无不变色,有个胆小的道童咧开嘴大哭。
老道士身后还站立着四五个道士,看上去都像是主事的。其中一个满面虬髯的环眼一瞪,喝道:“拖出去。”
两个小道士急忙扯着小道童的胳膊,将他拖出屋子。
张万扬头发一丝不乱,身上道袍没有一个褶皱,只是胸口的鲜血还是兀自流淌,一滴一滴砸在砖石地上,发出“嗒嗒”的沉闷声音。
他抬起了脑袋,面色青灰,眼窝深陷,露出凄凉的笑容,从四面八方传来哭嚎声:“师父,徒儿死得好冤枉……”
全屋子的道士皆是一凛,都屏息静气倾听,生怕落下一个字。
张万扬跪伏于地,鬼哭神嚎。“师父,徒弟心高气傲,不能折了我道仙门的面子,所以一定要大神医馆的人赔礼道歉,给大家一个说法,可是那个金眼小子死不悔改,说话比徒弟还横,所以徒弟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老道士身体颤抖,眼中含泪,指着他说道:“万扬,为师与几位师伯去虎峰岭祖师那里闭关三个月,让你主持门中事物,没想到你竟然惹来杀身之祸,仓促中只能先吩咐给你下葬,等为师接完功法再回来报仇。”
他又继续说道:“若不是你争强好胜,执意要取那烛龙性命,激怒了他,他岂能对你痛下杀手?为师曾经告诫过你们,凡事不要做绝,可是你却偏偏不听。”
张万扬呜呜哭道:“徒弟错了,不该好勇斗狠,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只想维护道仙门的面子。”
虬髯道士上前一步说道:“赤松子,你也不要一味责怪万扬,修炼之人若没有好强之心,哪里会有作为?俗语说孤掌难鸣,这打架斗狠不是一个人的责任,那大神医馆仗势欺人,不把我道仙门放在眼里,也是可恼。”
“风师兄说得对,”一英俊潇洒的中年道士说道:“赤松师兄,你也不要责怪万扬师侄,我堂堂一个门派,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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