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粟把生日蛋糕扔掉,洗干净脸,平静下来,发了条短信给同窗:同学们,明天晚上18:00我们在莲月酒店307包厢举办谢师宴,请按时到达。餐饮费在宴后结束后平摊,另请带上天宇的同学录,谢谢。收到请回复姓名能否到达。栗粟同学敬上。
栗粟喝了水,让嗓音尽量正常,像没哭过一样,分别给各科老师打电话通知他们明天的谢师宴。
从今以后她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了,栗粟你可以做到的。
栗粟挑好明天谢师宴的裙子,沉沉地睡下,可这一晚并不安稳,她找了一夜的席天宇,梦了一晚的过去,天亮时,泪珠还挂在眼睑。
栗粟窝在家里和妈妈一起看综艺节目,两人被节目里的各种包袱逗得哈哈大笑。栗爸要出去上班,离开时苦兮兮地说:“你们俩可好了,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我要给我的两个情人去赚钱了。”
于是一个大情人,一个小情人分别给了他一个吻。栗爸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下午临走,栗妈给栗粟化了淡妆,两人对着镜子,栗妈夸赞着女儿:“真是遗传了妈妈美丽的基因。”
栗粟被逗得直笑,跟妈妈说:“老爸基因也好,所以我才这么漂亮啊。”
“是啊,我当初就是看中他长得帅,才嫁给你爸的。你今后也要找个帅哥,把咱家基因再提高一个档次。”栗妈放下眉笔,开玩笑道。
席天宇就很帅啊,我完成任务了。栗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画淡妆,确实很漂亮,他没有看到。
栗粟提前到了包厢,找了莲月酒店席天宇讲的那个叔叔了一些装饰品,和早来的几个同学一起装扮包厢,还准备了一些游戏道具。今天大家就愉快地度过吧。
路文康进到包厢就看到栗粟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站在梯子上,小巧的脸上像是化了妆,在灯光的照映下,少去了上学时的呆萌,多了些女孩子的柔美,把她的清纯的特点全都衬托了出来,以致路文康有些看呆了。
“我来吧,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路文康走过去对栗粟绅士地说。
栗粟跑来跑去本来也有些累了,脖子上冒了汗,甩了甩留得有些长的头发,不小心打在了站在下面的路文康的脸上。
路文康闻到了栗粟柠檬味的洗发水的味道,看着她站在上面俯视他,如此近的距离让他有些神魂颠倒。
栗粟毕竟曾当着大家的面拒绝过他,心里愧对,不好意思地笑,“那麻烦你了,谢谢。”
栗粟把席天宇的那本木色的同学录放在桌子上,打开夹子,让大家自行放上去。在门口接了老师们、点菜品饮料、代表大家向老师致辞,做完这些,栗粟松了一口气。席天宇我把你没完成事情完成了,我厉害吧。
路文康坐在栗粟的对面,从栗粟坐下眼睛就没离过她。他同桌坐在旁边,拿手肘给了他肚子一下,捂着嘴在路文康耳边说:“你倒是收敛点儿啊,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栗粟,大家都注意到了。”
路文康回神扫视了一圈,饭桌上的其他人都好笑地看着他,连老师都看出来了猫腻,打趣道:“栗粟同学脸上是有花啊,让你不吃饭也得看。”
“不是有花,栗粟本来就像花一样漂亮。”路文康也不躲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司马昭之心,他喜欢栗粟。
老刘一听,又看看冯乐在喝啤酒,年轻人的事情真复杂,他还是不参与了,打着哈哈,“栗粟今天确实漂亮,出了校门,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这到大学肯定受欢迎。”
栗粟勉强地笑了笑,回避着路文康不加收敛的眼神。
傅佳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岔开话题:“你们对答案了么,我可能过本一线三十分。唉,老师你说这个分数报什么大学好啊。”
老刘听到学生问报志愿的事,仔仔细细地开始分析傅佳的情况,她喜欢的学科,适合的大学,适合的专业。
傅佳握了握栗粟的手,没事的。
班上的男生点了啤酒,开始玩他们的酒桌游戏,女生们则聚着在旁边的ktv设备处抢话筒唱歌。
女生们很喜欢许嵩,一首接着一首地点他的歌。
下一首《粉色信笺》,栗粟从杨水漾手里抢下话筒,唱起来。
“粉色的信笺,盛满我的思念,风掠过的瞬间,一转眼就不见。粉色的信笺,盛满我的思念,风掠过的瞬间。一瞬间,一个人,冰又凉的季节,冷色的世界,倒带的画面,偷偷走进遇见你的时间,在心底举行一场纪念。这世界,纷纷扰扰留言,烦恼和快乐,各自在堆叠,和你远行去海边,暗喜你浅浅酒窝浮现,潮起潮落是我指使的表演,有些话不敢对你讲,又担心错过遗憾。”
栗粟唱完这首歌,仿佛用尽了今晚的气力,把话筒递给别人,窝在角落,心里隐隐作痛。她还没告白时的心情全写在这首歌里。
有些话不敢对你讲,又担心错过遗憾。
如果他们能回到那个时候多好,她还暗恋着他,他也知晓她的心意,就停在忙碌又甜蜜的高中时光,不要往前走。
这时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清明雨上,伴唱没关,许嵩的清冷的声音唱出来。
栗粟听着女生唱着这首不太好唱的歌曲,词曲都太过悲伤。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栗粟盯着屏幕的字幕,眼睛模糊了实现,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杨水漾和傅佳看到栗粟一脸泪痕地站在角落,赶紧上去把歌切了,谁这么不懂事,放这首歌。宇神的事这么就忘了?
杨水漾和傅佳彼此看不对眼,在这件事上到是出奇的一致。做完这件事后,又互相翻了个白眼。杨水漾看不过傅佳虚伪,傅佳看不过杨水漾水性杨花。反正俩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对栗粟倒是真心实意的好。
一室热闹,栗粟看着大家打打闹闹,大家都在欢笑,她却找不到绽放微笑的理由。她对自己说,不哭,栗粟你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十点钟,差不多结束了,结账,平摊费用,老师就算了。大家该散的就散了,还有一些没玩够的同学要找另外的地方继续玩。
栗粟不想继续,打算回家,她抱着席天宇的同学录,走出包厢。刚出去就看到傅佳和冯乐站在一起,面对面,傅佳有点激动的样子。栗粟看了一眼,还是不等傅佳了,自己走吧。希望她和冯乐能好好的。
栗粟打算到路口打车,沿着莲月酒店外面的路走。
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栗粟使劲挣扎,闻到一股强烈的酒味,心中更加不安。栗粟力气不大,被拖着离开大路,到了阴暗的角落。
“呜呜呜~”栗粟说不了话,只能蹬着那人,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脸。同学录,天宇的同学录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栗粟使劲挠那人的脸,歹徒吃痛,叫出声。栗粟辨别出来,是路文康。栗粟更加用力地拿脚踹他。路文康整个身子覆上去压住她的腿,双手压住她的手,“别叫,求你栗子,我喜欢你,真的,高中我一直喜欢你。”
栗粟吸到一股他身上的酒味,忍不住干呕:“滚,你给我滚开。我不喜欢你。”
“你会喜欢的,我会让你快乐的,忘了席天宇吧,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路文康痴迷地看着栗粟,栗粟的裙子被扯到下面,露出胸口,路文康迫不及待地亲上去。
栗粟哭出声,撕心裂肺地喊:“天宇,救我!天宇,快来救我!”
路文康凶狠起来:“别喊了,席天宇他已经死了。他不会来的。你喊也没用。”路文康怕她招来人,又腾出一只手去捂住栗粟的嘴。
栗粟头狠狠地摇着,头抵着水泥地上,感觉头皮在撕裂,呜咽着,绝望着。天宇,救我,你回来的,对么。栗粟心里竟还有最后一丝希冀。
“栗子!路文康你个禽/兽!妈的,老子打死你。”
是他来了么?栗粟模糊着看到一个身影,是他么?栗粟看清来人,希望、绝望,躺在冰凉的地上。他不会来了,栗粟你醒醒吧,他走了。栗粟哭出声。
冯乐一脚把路文康踹到在地,骑在他身上,拿拳头狠狠地打他的脸,“敢动栗子,老子今天打死你。”
路文康本来就喝得酩酊大醉,酒精上脑,看到栗粟冲动之下做出此事,现在被冯乐打得根本无力还手。路文康的口鼻都打出了血,瘫软在地上。
傅佳冲过来把外套脱给栗粟严严实实地盖上,抱着她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她刚才站在外面看到路文康鬼鬼祟祟跟着栗粟,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一眨眼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件事。傅佳有点懊恼,索性没有酿成大祸。
傅佳扶起栗粟,发现她身上都是上,脸上也有擦伤。
“乐哥,不用在乎同窗情谊,狠狠地揍他。王八蛋!”傅佳说着过去踹了路文康几脚,你妈的,这种事你都敢做。你这是猥亵知道么,说重了是强/奸未遂!
“天宇的同学录不见了。”栗粟腿上有些痛,但仍蹲在地上去找那本同学录。傅佳打开手电筒,陪她一起。
“在那。找到了。”栗粟虚弱地笑了一下,在灌木丛里,把它拿起来,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
“我送你回去。”傅佳扶着栗粟走到大路上,打车回家。
栗粟紧紧抱着那本四角沾满了泥土的同学录,使劲用手擦着它的封皮,可是她怎么也擦不干净。是了,她也不干净,她也不干净了。栗粟闭着眼睛,天宇,让我跟你一走吧,带我也走吧。
冯乐揍得有些累了,稍微慢下来,路文康看到栗粟走了,像被抽走了魂。
“冯乐,你说老实话,你是因为栗粟是宇神的女朋友才这么照顾她,还是你跟我一样心里动了心思。朋友妻不可欺,你他妈还有脸打我。”路文康缓过劲往冯乐脸上揍了一拳。
冯乐听完,打得更狠了。
“被我说中心事了?我好歹还告白了,你丫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你他妈就是个怂逼。”路文康抓住机会开始反抗。
“我艹尼玛!”冯乐站起身拿脚踹他的腹部,“我今天打死你,权当给祖国除罪犯了!”
“你打死我,你也得给我陪葬。栗粟可就没人照顾了。好兄弟的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你可没机会保护她了。”路文康忍着痛阴阳怪调地说。
冯乐冷静下来,停下来,对路文康骂道:“滚。我改天再找你算账!”
路文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酒醒了大半,迅速跑远,依旧嘴欠道:“你和傅佳谈对象不就可以留在栗粟身边了,冯乐算盘比我打的静。论虚伪我可比不上你。”
冯乐被气坏了,追着要揍他。路文康赶紧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