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殿前竞选之日,安阳青玥穿戴整齐准备入宫,却见勺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哭诉道:“大小姐,我家公子不见了!”
“怎么回事?”安阳青玥勒住马,一身怒气掩都掩不住,“元守元回,人去哪儿了?”
凭空出现二人跪在她面前请罪:“小姐,属下该死,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上一次你们的板子还欠着呢。”安阳青玥眯了眼睛,浑身冷意,她的神霄军难道现在已经颓废到连个闺阁弱男子都看不住了吗?
“小姐容禀,实在是公子去了乔侧君的院子,二人共同进了汤池,属下也不好再跟着。”元守情知自己姐妹二人办事不力不敢再请求原谅,只得一五一十将实情禀告,“我们二人在外头树上坐着,一直未见公子出来,也未见乔侧君出来,怎么会突然就说人不见了呢?”
安阳青玥看着她们倆面上深深的疑惑立刻就懂了,她们行军打仗之人都是一根直肠子,哪里会想到深宅后院里那些男人们的弯弯绕绕,何况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儿子和他的父亲待在一起也会有危险。
谁能想到一个父亲竟然会加害自己的儿子?偏偏乔镜就是这么狠毒之人。
“那你们中间可曾看到什么人出来?”她问。
“只有芷兰院里两个侍公出入过两次,都是送些洗浴用品,其他再无一人。”元回答。
安阳青玥更是疑惑,转向勺儿:“你是如何得知公子不见了的?”
勺儿泪眼花花,哭着道:“小的,是侧君说公子不见了,小的也进去找过了,真的没有,偌大汤池都不见公子的身影。”
“不好,中计了!”安阳青玥霎时反应过来,翻身下马就往里院冲去,并吩咐身边的萧义,“带人将王府各个门都堵了去!”
“晚了,这个时候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头戴玉冠,身穿正五品司务郎中官服的安阳青河自她身侧走过,似极嫌弃地掸了掸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傲慢地一抬下巴,“妹妹我就先去殿前候着了,巳时三刻,大姐可别误了时辰。”话罢轻蔑一笑大步而去。
“小姐,这明显就是她设的套,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你。你快进宫去,公子的事交给属下。”萧义急道。
“不,她既然是为了拖住我,就一定不会让你找到。”安阳青钥越过她直奔芷兰院而去。
萧义没法,只能心急火燎地紧跟其后。
芷兰院里,乔镜穿戴齐整坐在客厅喝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明显就是在等她来。
“虎毒尚且不食子,亲手把自己的儿子置于危难之中,你竟然还有心思喝茶,我该赞你一声没人性吗?”安阳青钥迈步进去,看都不愿看他,“轩儿人在哪里?”
“觉得我狠毒嘛?”乔镜仰头大笑,一根手指指向她,“其实害了他的是你,若不是你一心要争这个世女之位,我又何必做这些事?只要你肯放弃,我就算把轩儿送给你又如何,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作对!”
“争?”安阳青钥好笑,“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何必去争,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要你好好待着,我没那么多心思和你作对。废话少说,告诉我轩儿在哪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乔镜哈哈大笑,似有些疯狂,“就在这廊州城里,你去找啊,只要你找到人就归你,怎么样?”
“你自找的!”安阳青钥本不想动手,奈何他油盐不进,她便只好动用十二玉骨扇了。
劲风一动,不过一个抬袖间,骨扇轻开,机关触动,十二根尖锐的钢针便抵上了他的喉咙。她手稍微一抖,便能摘下他的头颅。
“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就永远别想知道他在哪里。”乔镜丝毫不惧,笑得依旧妩媚动人。
“我怎么会杀你?我说过一定会留着你的命。我要让你看着,若是轩儿有一分闪失,我会一刀一刀把安阳青河身上的肉割下来!”安阳青钥眯眼逼视他,“别以为我不敢,我可以告诉你,这世上没有我安阳青钥不敢做的事,你大可试一试!”
她的神色阴冷到极致,浑身的杀气凛冽。那一双透着霜雪的眸子仿佛激射出无数把利剑。透过那双眼,乔镜似乎已经看到安阳青河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地躺在面前。
他吓得一激灵,面色大变,忙道:“就在东大街最下等的小倌馆里,你去就是,不过能不能把人带出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安阳青钥收扇,嘴角露出一丝哂笑:“我错了,不是你没人性,而是在你心里女儿比儿子重要得多。”
“最后再忠告你一句,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她扇尾一甩在他脑后一敲,乔镜便昏死过去。
言罢她再不停留直奔东街。
可怜的萧义在后头怎么追都追不上:“小姐,既然知道了地点,就让属下去吧,属下一定能把人平安带出来的。小姐你不能误了进宫的时辰啊!”
“你们不行,我不放心。”她脚尖一点,飞上了屋顶掠行而去。
萧义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卯足了劲急堪堪追上她,一把便抱住了她的腿:“小姐你不能中计啊,公子是乔侧君的亲儿子,就算你不去她们也不会真的伤害他的,若是误了进宫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安阳青钥怎么都掰不开她的手,无奈俯下身子软言道:“萧义,你该明白没能救下泾儿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伤痛,如今一个酷似泾儿的人出现在我身边,便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这一次我不能再赌。我希望能亲眼见他平安,请你放手吧?”她几乎带上了恳求。
萧义望着她的眼,阳光下原本清润的眸子似蒙上了一层水雾,让她的心为之一颤。
“小姐,我陪你去。”她放开手,哽咽道。
“不,你留在府上接应,我带着她们去。”安阳青钥拍拍她的肩,脚下迅疾掠去。
最低等的小倌馆,俗称窑子。几文钱一晚上,乃是三教九流的女人以及贩妇走卒寻常找乐子的地方。
这里没有风花雪月,只有最低俗的乐趣。
这里没有灯红酒绿,只有****。
安阳青钥在门前落脚,便被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女人拦住了。
“这些人交给你们,杀无赦!”安阳青钥冷脸吩咐,提气飞身在一人头上一点便飘然而去。
她走后,凭空蓦然出现四个杀气腾腾的女人,各人占住一角,便将这些人牢牢围住。
安阳青钥在窑子里寻了一圈,一路只见**场面,却不曾瞧见半分安阳轩的影子。她止不住焦急,浑身的戾气,忍不住要大开杀戒。正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嘶吼传来,透着无尽的绝望。
那是安阳轩的声音!竟是从窑子外的一间民宅传来。
该死!她转步直冲过去。
安阳轩眼神空洞,恍如一个破碎的琉璃娃娃。那些女人将他剥光了,他浑身**地躺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却比不上他心中的绝望。
一双双脏手按住他,在他身上游弋,带着迫不及待的**。一道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他肌肤上,透着淫邪。他想逃却怎么都动不了,他的呼喊也只能越加引发那些人的兽性。他拼命挣扎,可又怎么敌得过那些体力强健的女人?
那些女人越来越兴奋,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沉重的呼吸,那股黏腻带着罪恶的**源泉。
他不能,不能,就算是死他都不能被玷污!
他张口咬在那女人的肩膀上,趁她呼痛的间隙拼尽全力往墙上撞去。
即便是死,他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