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铤而走险(1 / 1)

天将明时分,慕容折刚刚爬起床,就见邱管家张惶失措地跑进来。

“王主不好了,不好了!”

慕容折正穿鞋子,被那声响震得一抖,脸差点磕在脚踏上。

她把鞋子一摔,开始骂骂咧咧:“本王哪里不好了,一大早的吵什么吵!”

“不是,王主,门口禁卫军包围了,好多人,带着刀的!”邱管家从未见过那可怕场面,一时被吓破了胆,两腿都有点发颤。

“什么,谁敢跑到本王的王府撒野!”慕容折怒上心头,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摔门而去。

“不不,是,是皇上!”邱管家腿还在抖,想跟又跟不上去,只得边拖着脚步边急急大喊。

摄政王府门前,浩浩荡荡的整整围了三圈人,第一圈是盔甲整齐的禁卫,手握长枪,气势汹汹地围满了王府周围。

第二圈是整装待发的弓箭手,已然箭在弦上,只等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最后一圈人最少,杀气却最重。因为那是皇家暗卫。五十步一人,拄着长剑立在弓箭手后头,眼眸似闭非闭,一派凛然的肃杀之气。

竟是围得这般严密,慕容折也惊了一下,怪不得邱管家连路都走不动了。

敬帝没有出现,但在三圈禁卫前头站着的是嘉禾,这便不言而喻。谁都知道嘉禾女官代表的就是皇帝。

可是敬帝不还在昏迷吗,嘉禾这是听了谁的命令,敢如此行事?

“大胆嘉禾,你可知道你围着的是谁的府邸?”她寒着脸沉声喝道。

“我自然知道。”嘉禾浅浅一笑,蓝色发带在风中飞扬,“摄政王慕容折谋害皇上,我带禁卫军包围王府难道不应该吗?”

“胡说八道,本王什么时候要谋害皇上!”慕容折手一指她,“你可知诬陷亲王是什么样的罪责?陛下如今还在病中,你这个贴身女官竟不思勤加照料,反而跑到本王府上来撒野,谁给你的胆子!”

“朕给的!”三圈禁卫后头传来一个声音,朗阔而不失威严。

慕容折一怔,这声音好像是敬帝的,可她不是还昏着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的视线向前凝去,只见禁卫军齐齐向两边分开,严整有序,在那中央被空出了一条笔直的小道,几个人远远地走过来。

走得近了慕容折才看出来当头的那个正是敬帝,后头还跟着安阳青钥等人,文武百官包括慕容雨都在里头,似乎在看她的笑话。

她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敬帝怎么可能这样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这里?

这就好像幻觉一样不可思议。

待走得更近,敬帝才露出一丝不算笑的笑容:“怎么,皇姨看到我好像很吃惊?”

慕容折被吓得心虚,如同活见了鬼一般。

她立刻想到云渺,难道是她的术法失灵了,不然敬帝怎么能站起来?

正好此时邱管家拖着腿也走了出来,撞到了她面前。

她摆摆手:“快,快去把云仙姑请出来!”

邱管家好不容易才走出来,这一会儿又要被遣进去,真是欲哭无泪。不过幸好她已经缓和了些,这一下跑得倒快了些。

安阳青钥却开口喊住她:“你是要去找云渺吗,不必了,她就在这里!”

说到此她抬手一揪,竟从身后揪出一个人来。要说人那也不能完全算是个人,蜷成了一团,一身衣服也破破烂烂,面上也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模样。

她就那么蹲在安阳青钥身后,像是一坨肉,不注意看根本就不能发现。

安阳青钥说她是云渺,这么一副狼狈样子的人会是那个道术强大的仙姑云渺吗?

哪儿还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慕容折和邱管家一脸惊愕,这真的是云渺吗?

再仔细一看,轮廓还是能看出来些的,原来还真的是啊!

慕容折的脸几乎要扭曲了。

“摄政王,云渺可已经招认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安阳青钥把一个东西丢到慕容折面前,却是一个小布包裹。

慕容折定睛一看,那包裹被一甩抖开来,叮叮两声响却是三颗铜钱落了出来,里头还有敬帝的生辰八字,一看就是些阴私之物。

“云渺已经认罪,便是她用巫祝之术诅咒陛下,致使陛下生病,而且是得你的指使,你还不承认吗?”安阳青钥喝道。

慕容折将那些东西甩开,怨毒地盯着蹲在地上唯唯诺诺的云渺: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看她那个样子,莫不是屈打成招吧?”她又盯向安阳青钥,愤然质疑。

“既然你不信,那么就让她再说一遍好了。”安阳青钥俯身,在云渺耳边道,“你说我有没有对你用刑呢?”

“没有,没有!”云渺不知是遭遇了什么,看到安阳青钥凑近便忙不迭地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再说说你是不是谋害了陛下?”

“是是是!”这一次她答得比上一次还要快。

“那是何人指使?”

“慕容折,是慕容折!”这一刹,云渺的眼又充满了愤恨的盯着慕容折。

都是这个女人,不然她在山里呆的好好的,怎么会平白受这些苦!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慕容折算是明白过来了,云渺已经叛变得十分彻底。靠她是完全不可能了。

想到此她手一指,话头一转:“都是她,这个假道士,冒充仙人哄骗于本王,说是能够为陛下祈福,本王才上当的。哪想到她是要谋害陛下,包藏祸心的是她,本王是无辜的!”

“慕容折你别再狡辩了。”安阳青钥冷笑道,“证据确凿,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她手一拂,弓箭手便对准了她:“你看看这些禁卫,你以为凭你的府卫能够与其抗衡吗?”

慕容折一看那齐整的银光闪闪的箭头都觉得心惊,强硬对抗是根本不行的,她的府卫就算再强,那也不如禁卫军训练有素。

虽然她也养着些死士打手保护自己,可同皇家暗卫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她知道大势已去,只能颓丧地倒了下去,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事情忽然变成了这样!

她跪下来,对着敬帝拼命叩求:“陛下,请您饶了我吧,我真的只是受小人蒙蔽。我对陛下的忠心那是天日可表啊!”

深知能屈能伸的道理,她也不介意放低姿态,只要能保住命,就比什么都重要。

慕容彦姝怎么会相信她这话,明明是不容于水火的死敌,她还哪儿来的忠心?

她面上露出一丝哂笑,那怀疑的眼光如刀刃一般冰冷。慕容折见了便知今日这事不能善罢甘休,便心一横,将一边的邱管家抓了出来推上去。

“是她,一切都是这背主的恶奴干的,她因为行事不当被我罚过所以一直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云渺就是她找来,推荐给我的!”

邱管家被这一变故吓得尿都快出来了,抖着身子不知该怎么答话。

她还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要养活啊!

慕容折瞪了她一眼,目光阴冷。她想要否认的嘴又闭上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要仆死仆也不得不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若是她此刻不认下这桩事,那一家子人都别想有活路。若是保了主子说不定还能为家人争一个安稳富贵。

一咬牙一跺脚,她便认了:“是,是我包藏祸心,是我罪该万死,是我蒙蔽了王主,欲加害陛下。”

她转头,深切地凝望着慕容折:“王主,小的辜负了你的信任啊,你的大恩来世再报吧!”

话罢她对着敬帝重重地叩了三个头,再抬首时已经是一脸坚决:“小人一时糊涂,请陛下饶恕夫女之罪。”

安阳青钥看她表情,意识到她要自尽,连忙上前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她身子一抖,嘴角流出血来,明显就是已经咬舌自尽了。

邱管家的尸体软软地倒下去,慕容折更加大声地呼喊冤枉。

知道的人自然不信,可是还有被蒙在鼓里的人。

就这一会儿功夫,摄政王府就堵了不少百姓,都在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自然也免不了同情慕容折的。

这些百姓尚且不好处理,更何况如何去堵天下人那悠悠众口?

已经死无对证,慕容折一口咬定自己没罪,若是强要治她的罪,恐怕会惹颇多非议。

敬帝沉默了。

安阳青钥也想到了这一点,向背后的宁心使了一个眼色。

宁心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走到敬帝面前道:“摄政王会受人蒙蔽,也只能说是她平素为人散漫,对府上管理不够严格。依臣下之见,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当这个摄政王,臣请撤了她的亲王位,幽禁于府中,终生不得踏出此地一步!”

敬帝看着她点了点头,如今这要算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也是慕容折间接害了皇帝,如此责罚合情合理,便是有心人也不能说什么。

“那便如此吧!”她摆摆手,命人将慕容折押进去,将府上各处都上了锁,把她困在了里头。

而后她便带着人回宫去。

慕容雨瞧见慕容折的狼狈,甚是高兴,有些得意忘形,所以没有瞧见,她被带进去的时候眸中那一闪而逝的阴狠。

敬帝带着禁卫回宫去,安阳青钥也带着闻景等人向陵兰王府而去,其余百官则各回各家。

路上,闻景对安阳青钥道:“所谓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你们的皇帝这样做不妥,指不定慕容折还会弄出什么事儿来。”

“你放心,这个道理陛下可比你要懂。”她浅笑着将视线投向皇宫,那位的手段和谋略她可是见识过的,那可真是非常人能比。

“我想她应该是故意为之,将她囚禁在府里,她势必还要蹦哒,一旦蹦哒那就容易露出破绽,这样才有机会置她于死地啊。”

“希望如你所说吧。”闻景无所谓,反正不关他的事,又不是他的国家他的皇帝。

“你究竟是怎么把云渺弄成那副鬼样子的?”他倒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这都多亏了清亚,在他各种稀奇古怪的药里头试了一遍,她就是个铁人估计也得被融化了。”

闻此闻景不接腔了。

储清亚看着安阳青钥,笑得恬淡。

陵兰王府,简万依在菡萏院门口侯了许久,一直唉唉地求着。最后实在没办法,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时候院门才打开,安阳轩走了出来,哼声把她让了进去。

“轩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我受苦的。”她忙跳过去蹭到他身边。

安阳轩甩甩手,挡了她的亲近,率先往里头去了。

她叹了口气,忙又跟上去。

“哎呀,我说你和自己生什么气,是你的小侍被慕容折收买,又不是你,何况他不是没陷害成功嘛。子倏那样聪明一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安阳轩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就是不说话。

那一副使小性子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简万依真想此刻把他搂在怀里,好好亲近一番。

想法刚至,她便灵机一动,雀跃道:“你听说了吗,子倏她们想到了法子对付慕容折,估计这会儿那老匹妇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你说什么!”安阳轩却忽然站了起来,幅度大的不慎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溅了她二人一身。

“怎么了,怎么了?”看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简万依立时紧张起来,“是不是烫到了?我看看。”她说着便要去拉他的手。

“没事儿。”安阳轩侧转身避过她的手,脸色同时也恢复如常,声音却有些异样的低沉,“只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高兴得过了。”

“慕容折真的死了吗?”他又问。

“还不确定,我还没去问过她呢。”简万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还是担心他是否伤了,紧着去四处查看呢。

“不过我觉得她就算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嘛?那就好。”安阳轩更冷静下来,眸色间却还有些微的慌乱,正勉力让它沉寂下去。

“你要是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简万依拍着胸脯保证。

安阳青钥回到清园,正要找温云桐,侍墨却说他不在,一问才知道是去看他父亲去了。

“萧义,快去把他找回来。”她边解衣服边道。

萧义应了声,她的手却一顿,脚步转出来,拦住她:“还是我去吧。”

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慕容折一党极有可能反扑,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没人能预料,还是要小心为上。

她刚走到院子里,就见温云桐回来了,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安阳青霜。

安阳青霜微微笑着迎上来:“大姐,我把人给你安全带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她立刻察觉到不对。

“我去看我爹,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伙人,她们想挟持我,幸亏得她相救。”温云桐想想当时的情况还有些后怕,他真是怕自己被掳了去,又无端给安阳青钥添麻烦。

还好路上碰到了安阳青霜,虽然有点陌生,但他还是认得安阳青钥这个妹妹的。

“也没什么,只不过一些不甘心的跳梁小丑,对付她们倒绰绰有余。”安阳青霜笑容淡淡,倒是把话说得云淡风轻。

安阳青钥心下了然,当时的情况定然有些不妙,不会是她说的那样简单。

她本就派元一元四在他身边保护,竟然还是需要安阳青霜出手,那场劫杀肯定也是早有预谋,危机四伏。

更何况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路上遇到温云桐,肯定是早先便派人跟着他了。

在这样敏感的情势下,有些事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可能就会被忽略,就像是温云桐的安危。

大概是安阳青霜见她考虑不到,便替她解了这后顾之忧。

这或许就是她的诚意吧。

而且还不止这些。

她让温云桐先进去,自己则和安阳青霜在院子里溜达。

“上次的事,多谢你了。”勺儿那一事,她并不曾料到,若不是安阳青霜提醒,恐怕慕容折的计就得逞了。

因为勺儿是安阳轩身边的人,她从来没有存着怀疑的心,所以并不曾防备。

“大姐,我说了我们是一条战线的人,说什么谢不谢呢。”安阳青霜停在一枝花树前,静静地望着她,“不知大姐觉得,我这样的诚意可还好?”

“自然是极好。”安阳青玥回以一笑,看着她的眼多了几分亲近。

“那么大姐以后有事就尽管吩咐,小妹先告辞了。”安阳青霜一拱手,转身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大姐,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但是你也应该明白,越是身边亲近的人就让容易背叛自己,往后你还要多加一些防范之心。”

安阳青玥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不想算计得那样过分,起码保留些人情味儿在里面。

她淡淡点了点头,只笑不语。

安阳青霜这才转头走了。

安阳青玥进屋去,温云桐正好迎出来。她张开手把人揽住,在他身上蹭啊蹭的,蹭得他发痒,往旁边躲去。

她这才放开他:“这两天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刚才差点又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温云桐心里总过不去,一直想着帮她做点什么,但事实上什么偶读做不了,还反而老是惹出事来要她善后。

“这不是没事吗。”安阳青玥刮了刮他的鼻子,轻笑着开导,“何况就算有什么事我难道还保护不了你吗,担心这些纯属多余。”

“是,你最厉害了。”温云桐笑着抱住她,哈哈地笑。

有一个强势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体验呢,就是时时刻刻都得把自己装成小男人。

不过他倒是做得越来越娴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我有点饿了,你去煮点东西给我吃吧。”安阳青玥忽然道。

“煮东西?”温云桐怔了一下,这个,这项功能他好像还不太会啊。

“怎么了,和侍书学了这么久,难道还没学会?”安阳青玥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有意想糗他一下。

“不是,其实我会做饭的。”温云桐哼了声,他以前在外头那么多年都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做饭吗,那手艺可是练出来了呢,只不过,“你们这里的锅灶我不太会用啊。”

“我们这里?”安阳青玥听着这话觉得十分有趣。“难道你用家里的锅灶更会用,是因为习惯?”

“不是。”温云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一不小心又想起来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了,忘了这话是不能说的。

他嗯了好久才道:“反正就是以前会,好久没做了,所以不会了。”

“好吧。”见他窘迫安阳青玥也不再紧逼,吩咐侍墨摆膳,然后两个人一起吃了饭。

摄政王府

慕容折被囚禁在府上,成日地只能喂喂鱼养养花,实在无聊得紧。

折损了邱管家,府上的人也损了七七八八,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她必须赶紧想办法为自己脱身。

“去,把萧云叫来。”他坐在湖边钓鱼,淡淡地对后头吩咐了一声。

慕容彦姝,你以为我被囚禁在这里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吗,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慕容彦姝和安阳青玥吃不了兜着走!

萧云这几日也正在惶惑不安,慕容折被囚禁了,她还在担心敬帝会拿她们这些身边人开刀。每日都提心吊胆,就在这时她收到了摄政王府来人的传信。

一身黑衣的暗卫,将一张纸条送到她手上,她有些颤抖地接过,心中竟有点忐忑不安,不敢打开来看。

自己一个人躲到暗处,这才下定决心打开来,看了一眼就急急地掩上,放在烛火上烧了,然后将自己收拾收拾悄悄地出门去。

那暗卫还没走,她的目的就是把萧云带去摄政王府。

到了王府,萧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直到见到慕容折,她心里才算定了几分。

暗卫已经退了出去,屋内就剩了她们两个人。

“王主,叫下官来是有何事?”萧云坐力不安,半站着看向上首的慕容折。

“你不是看了吗?”慕容折冷冷的。

这个老狐狸就会装傻!

“看是看了,但下官还是要再确认一遍,一时有些不太敢相信。”萧云心内的激荡已经渐渐平息,只是她还是有些惧怕,毕竟这样的事她也是头一次经历。

弑君啊,这可是大不敬!“大不敬?”慕容折冷笑,“大不敬的事本王做得还少吗?”

“萧丞相,这件事你是做还是不做,你就给个准话。若是不做,本王自然还有别的人选。”

萧云想了片刻,笃定答道:“做,下官做!”

所谓富贵险中求,自从她上了慕容折这条船以后,手上做的肮脏事还少吗,反正也摘不清了,何故不为了前途拼一把?

成了之后,她自己荣华富贵不说,女嗣后代也能得到荣荫,往后的世世代代都不用发愁了。

又与慕容折暗中商议一番后,她带着东西出了王府。

除了萧云意外,摄政王一党的人在慕容折出事后都有些惶惶。秋敏更甚,因为她平日里与慕容折过从是最密的。

因为这事,她甚至已经告了几天假不去上朝,实在害怕敬帝会在朝上发难,找个由头将她斩了。

她太在乎自己的脑袋,每天那叫一个寝食难安。

睡都睡不好了,后院里的那些美男自然就更顾不上了。

于是,后院里的男人们就闲得有些无聊,成天的在院子里嬉戏打闹,也没人管。

渔歌便趁着这个时候偷偷地溜了出府。

他浑身上下罩得严严实实,混在人群中沿着小道走,很快就到了一座三层阁楼外头。

熟悉的人,便知道这阁楼便是廊州颇富盛名的飞琼阁,阁中男子皆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他掀开幕篱一角,勾唇淡淡地一笑,抬步走了进去。

他走的并不是客人的道,而是阁中公子专用的小道,除了阁中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条小道直通的是飞琼阁三楼,阁主冷烟的房间。

他推门进去,拱手对冷烟道:“渔歌幸不辱命。”

冷烟懒懒地一摆手,并不说什么,显出几分惫懒的样子。

那意思大约也就是让他下去休息吧。

他抬步刚要走,就听帘子后头传来一个有些娇嗔的声音。

“哎呀,阁主真是偏心,对渔歌这般关照,早早地就分配了任务!”

渔歌回头去看,只见帘子被挑开,一个绯衣男子走了出来,眉心一点朱红,千娇百媚,唇瓣微微勾起,既含羞带怯又无限勾魂。

他手上握着一把小团扇,拦在胸前堪堪遮住了半个下巴。

他眼微斜,对他一嗔:“看看你如今都是有功劳在身的人了,世女可会青眼相待呢,而我呢,终日里还被锁在阁楼里,空有一身本领无用武之地,真叫人憋屈。”

见着往日在一起训练的伙伴,渔歌性子也活络了许多,在冷眼面前也不拘束,当即便回嘴。

“安卿,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可是在外头忙忙碌碌地干事,你在家里歇着反倒抱委屈,我还想像你一样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和伙伴们玩玩闹闹开心些呢。”

“哼,说得好听,那你为何不与我换换?”被唤做安卿的男子将小团扇往他头上一拍,眼一斜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半凝着的眸子仿佛漩涡一般,似乎具有十分魔力,叫人看一眼就能被吸将进去。

尽管看得多了,渔歌还是差一点就陷了进去,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惊觉不对,忙将眼睛闭上,转了一个身面向了别处。

缓过来后他才转身,戳了安卿一指头:“好啊你,居然对我使用媚术!知道你厉害还不成,值得这样显摆。”

他、碧云还有安卿等人虽然是一同受训,也是冷烟亲自选人,一手调教,但安卿是几个人当中资质最好的,接受能力也强,可以说是他们之中最强的媚者。

是以他刚刚动用媚术,渔歌也差点迷失在里头。

“我这是练练手,怕时间长了手生了,到时候万一世女临时有事吩咐,我要是把吃饭的功夫给忘了可就不好了。”安卿握着小团扇在胸前拍了拍,咯咯地笑,立时满室都活色生香起来。

然而他媚则媚矣,却是没有半点风尘气息在身上,举手投足之间倒是说不出的骄矜。若是站出去,说他是大家公子都没人会怀疑。

伪装和表演向来就是他们最拿手的。

渔歌看着他装模作样,不由扑哧一笑,两个人就闹做了一团。

冷烟斜靠在塌上,看着这些自己耗费良多心血培养出来的孩子,忍不住轻轻一叹。

若是媚术,他是他们的师傅,按道理他应该是绝对不会差的,怎么每次在那人身上使着都没有丝毫效果呢。

到底是他功力不如以前了,还是那人定力太好呢。

冷烟盯着媚态横生的安卿,不由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安卿她是没有见过的,若是换他去,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呢?

想到此,他打断两人的嬉闹:“渔歌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上次秋敏那件事,你做得很好。”

“那我接下来还有新任务吗?”渔歌恭肃着身子问,隐隐又带着几分激动。

“这些日子你救负责联络各处的情报吧,还有好些官员家里我们大人隐藏得较深,都不敢轻举妄动,你从中交涉联络,互通有无,应该能帮上他们很多。”冷烟道。

“是。”渔歌笑着应声。

这个任务他非常喜欢,既有事做,又不用整天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丑女人还要笑脸相迎。

他兴冲冲地下去了,屋里只留下了安卿和冷烟。

“安卿,你不是想我给你安排任务吗,现在有件事要你做,你愿意吗?”冷烟坐直了身子,有些严肃地问。

见他一下如此正经,安卿不由着紧起来,也正了神色:“当然是愿意的,不知阁主要我做什么?”

“这个吗,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冷烟想了想可能的后果,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遍,“不过这件事的风险可能很大,而且并不是世女要求你做的,只是我需要你做,说不定会惹她不高兴,你还愿意吗?”

安卿一笑:“我愿意。”话到此他又抬头看向冷烟,眼中流露出了不是为了魅惑而存在的如许深情,“我与渔歌我们出身卑贱,自小便沦落风尘被人践踏,若不是阁主你施于援手,恐怕如今我们已经被蹂躏至死,哪还有如今的衣食无忧生活安稳?您的大恩我无以为报,便是为了您去死又有何妨!”

“好,安卿,就冲你这句话,不敢有什么责任我都不会然你一个人担。”冷烟站起来,亦是流露出了海阔云天般的豪情。

既然是自己想做的,那便去做吧,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得那人多一眼相看,他也满足了。

再说渔歌,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七弦琴上随意抹了两把,清清泠泠的声音传出,他便十分享受。

弹了两下过了些瘾,他便来到床边准备休息。

这时却听到外头一阵响动,似乎有急促的脚步声。

三楼里大多数人都不在,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他一时好奇,便推门出去瞧了一眼。

看这一眼可不得了,这不是碧云吗?

他不是早在一个月前就改头换面进了丞相府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而且观他面色似乎十分焦躁的模样,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碧云,你怎么了这样急躁?”他问道。

“我有重要事需要向阁主禀报,可一下跑得太急气没喘匀,你容我歇歇。”换了一副更甚从前的面孔的碧云扶着门框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儿才道,“快带我去见阁主吧。”

“你随我来。”渔歌见他满头大汗,这样紧张的模样,半点不敢掉以轻心,便连瞌睡虫也跑光了。

那之后,丞相萧云就一直因病告假,从未去上过早朝。其家人透露,似乎是年事已高身体不太行了,隐隐有要告老还乡的想法。

又五日后,萧云果然写了请辞折子要进宫面圣。

敬帝听闻这位老臣涕泪纵横地言语一定要再见她一面,亲自请辞,“感动”得稀里哗啦,急急地把她请了进来。

恰巧这个时候,慕容雨也跑来请安,敬帝存着要慕容雨劝劝萧云为大炎江山留住人才的心思便把两个人一起请进了内殿。

萧云大概真是病了,本就发白的头发更是白得一塌糊涂,而且身子骨瘦得不成样子。

她颤颤巍巍地请安,三呼万岁之后将请辞折子递上去:“陛下,老臣年迈,已经不能伺候陛下了,还请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安养天年。”

慕容彦姝看着她老泪纵横,也不接那折子,也不伸手去扶,却转头对慕容雨到:“皇姐,萧丞相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说这么让她回去多可惜啊?”

慕容雨听着她这话十分怪异,萧云不是慕容折的人吗,让她走了不是正好,还留什么留?

她不过是听了安阳青玥的话,想着多进宫和敬帝交流感情,多表忠心,起到麻痹敌人的效果,所以才忍着不耐进宫来这一趟。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顺着她说吧,反正萧云这个老家伙也不足为惧,留着她也不怕。

“是啊,萧丞相确实是国之栋梁,本王也很是舍不得你呢。”她假惺惺道。

“陛下,王主,臣也想伺候陛下,为国尽忠。可是臣的身体实在不行了,咳咳……”说到此处萧云猛烈咳嗽起来,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慕容雨见她这样,便对敬帝摇摇头:“陛下,不如还是算了吧,萧丞相一把年纪,还将她强留在朝中,实在惹人非议啊。”

“那好吧。”慕容彦姝想了想摆摆手,“便准了爱卿所奏。”

“陛下,老臣想在离朝之时,再与陛下饮一杯酒,不知陛下可否给臣这个机会?”萧云又抹了抹眼泪,似不舍道。

“好啊!”慕容彦姝一笑,吩咐嘉禾备酒。

酒水被端上来,萧云捏了捏袖中的东西,心里一阵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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