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齐把安阳青钥带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钟心本来还有些舍不得,毕竟这些日子难得有个人陪着他,再过两天钟离也要走了,他又要一个人,真的好孤单。
但安阳青钥毕竟是人家的女朋友,他总不能强留。
而对于安阳青钥来说,钱齐相比于钟心是她更为熟悉的,所以自然选择跟他走。
“青钥,你是为什么会不记得以前的事?”为了离婚官司的事忙碌了一天,终于歇下来的时候钱齐带着安阳青钥在街上的馄饨摊吃夜宵。
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她吃得很安静,也很优雅,习惯也还和以前一样。
他便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安阳青钥放下了勺子,抬头看他,“一醒来就不记得了。”
钱齐见她露出茫然的神色,便不问了,想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若是逼得她太急,恐怕又会让她难受。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我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吗?”大约是他的注视过分热切,她忍不住疑问。
“嗯,相差很多。”他回想从前她是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能同日而语。
以前是御姐,现在就是软萌的小白兔了。
“不过这样的你也很好。”这样待在这里或许更合适。他摸了摸她的头,心里道。
“嗯,快点吃吧,等下凉了。”安阳青钥只是淡淡回应。
她记忆中已经没有以前的自己,不可能形成对比,好或不好也都只是别人口中的一句话罢了。
吃完夜宵,两个人走在街上。夜风吹来有点点的凉,安阳青钥的长发被风撩起,在夜空中飞舞。
钱齐将自己的厚外套脱下来,在她身上裹紧。
她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
好像这样的相处方式很熟悉,也很舒服。
钱齐回望过去,相视而笑。
斜次里突然冲出来一群人,个个黑衣墨镜,身材魁梧。
那些人冲上来二话不说就要抓钱齐。
钱齐下意识把安阳青钥护在身后。
那些人的棍棒就落在了他身上。
一开始还能抵挡,渐渐的就招架不住。
眼见着他嘴角已经渗出血来,安阳青钥急了,抓住面前黑衣人的手便是一拧。
那人顿时惨叫起来。
她愣住,竟然有这么大力气?
但是也不容她多想,更多的人冲了上来。
她只是凭着本能去防守,出掌,抬腿,旋踢,后压,三两下就把那些人全部打趴下了。
他们也发了狠,群起攻之,两个人抱住她的腿,两个人拉住她的手,一个人手拿木棍往她头上招呼。
她目光一闪,两腿一蹬,双腿犹如灵蛇一般蜷起,以一个常人不可能做出的姿势在空中翻了三百六十度,拳头如风砸向了带头那人,并且以迅雷般的速度夺下了他手里的木棍。
根本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但她就是做到了。
一个个高大的男人看她就像见鬼一样。
“还不走?”她冷冷地一撇。
几个人对视一眼,连忙撒腿就跑。
“你没事吧?”她走过去扶起钱齐。
“没事,你没有忘记武功?”钱齐也被她刚才的出手惊讶了,在什么都记不得的情况下,她居然还可以这么快的出手。
“什么武功?”她很是茫然,“我并不知道,只是情急之下出手。”
“你还是你,青钥,你还是你!”钱齐陡然抱住她,将她搂得紧紧的,欣喜地不住地呢喃,“你没变,你没变,你还是我的青钥。”
“是,我是。”安阳青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激动,却感觉到了他有些不安。她便也反手拥住他,轻轻地安抚。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就把你们打成了这个样子?”秦术望着面前一群俯首哈腰、鼻青脸肿的打手,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表情。
“你们就算自己不顶用,也不用给我说这么荒谬的话吧。”他一声嗤笑。
“不是,少爷,我们真的没有说谎,是真的!”打头的一个人极力争辩,虽然到现在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那就是事实啊。
“就是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少爷啊!”他吓得战战兢兢。
也对。秦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谅他们也不敢说这样的谎话。
他把酒杯放下,让自己的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内,微微闭了眼,俊秀的眉头浅浅皱了起来。
一个女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把他们打成这副鬼样子?
能打是吧,那就再多派几个人去。
然而第二次还是相同的结果,去的人都是挂一身彩回来。
第三次第四次无论他派多少人,哪怕是出动了武警,也还是无功而返。
真这么厉害?他就偏不信这个邪!
被揍的男人把秦术带到了恒道律所,长驱直入。前台的姑娘根本拦都拦不住,两个人直接走到了钱齐的办公室。
“少爷,就是那个,钱齐身边穿杏色线衫蓝色牛仔裤的。”男人捂着脸,指着安阳青钥,犹豫着不敢靠近,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没出息。”秦术拧着他的头一拍,直接丢到了外头。
“女人,转过身来。”他把手操在兜里,迈开大步朝安阳青钥走去。
整个律所的人都在外头探头探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纪更是急得想报警,却被一只大手一拦,手机也被人收了去。
“喂,你……”他刚想抢回来,被那人眼睛一瞪就没音儿了。
好高好壮的人啊。这要是被揍一下会去半条命的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先闪吧。
里间,钱齐拉住安阳青钥的手,缓缓摇摇头,自己正面迎上了秦术。
“请问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
“我不是和你说话。”秦术看也不看他,直接把手搭上了安阳青钥肩膀。
“女人,把脸转过来。”
他用力一扳,安阳青钥便顺着那股力转过了身。
她唇角一拉,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你找我?”
秦术的手一抖,面色勃然大变。
“你,你回来了?”他似是被惊吓了一般,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什么我回来了?”安阳青钥不解地指着自己,她不是一直都在吗?
钱齐却陡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好像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青钥,别理他!”他站起来,冷脸盯着秦术,“这位先生,请你离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秦术依旧将他当做空气,只是盯着安阳青钥看了又看。
他可以确定,他没有看错。
“你居然回来了,你竟然还会回来!”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诡异,痛苦、欢喜、憎恨,甚至还有不可思议以及害怕,种种神色全部揉在一张脸上。
他猛的一下冲过去,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凄厉地大叫:“云倾柔,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他的疯狂一瞬间让安阳青钥有点惊吓,她想辩解,却被他晃得说不出话来。
钱齐上前拉住他的手:“你放开,你在胡说什么,她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滚开!”秦术双眼猩红,挥开他把安阳青钥拦手一抱往外带去。
“你放开他!”钱齐追出去。
立时好几个壮硕高大的男人拥上来,几乎连他的视线都隔绝。
“你放我下来!”安阳青钥冷然地盯着秦术,语气很不好,再不放可别怪她动手了。
“闭嘴!”秦术脚下走得更快。
她无奈地叹一声,手一转扣住他肩膀一抓,双腿一滑就从他怀中脱了下来,不仅站得稳稳当当,而且把他的手反剪到了背后。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却都不由自主发出惊呼。
这感觉就好像看武侠剧一样,简直太神奇了。
秦术也总算明白他派出去的那些人为什么屡屡碰壁,原来如此。
她竟是不知道学了什么怪异的东西。
他仰头哈哈大笑:“云倾柔,你好样的,当初一走了之,如今回来长了本事了!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你打啊,打啊!”
他近乎有些疯狂。
安阳青钥抬手,终究是没有落在他身上。
“我为什么要打死你?这是不对的。”她语气平和地与他商量,“你把钱齐放了,让你的人出去,我就放了你。”
话说着她对他的压制就放松了一些。
秦术也得了这个空,就将身子扭转过来面对她,呵呵地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告诉我你舍不得啊?”他似笑非笑的,抬手抚上她的脸,带着几分**的意味,“云倾柔,如果说你现在想挽回我,晚了。”
他的目光一瞬间转为狠厉,掐住了她的下巴。
安阳青钥吃痛,轻声哼了哼。
但她却并未慌乱。
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他大概是认错了人。
“我先放开好吗,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她搭上他的手,柔声道。
“不是,你骗鬼吧你,你这张脸就是毁了容我也能认出来!”秦术不信,手上更用了力。
她痛呼一声,眸中溢出了水光。
秦术看着,眸中露出挣扎和不舍。片刻后,他终是缓缓放开了手,拽着她往外去。
“跟我走!”
“青钥,青钥!”钱齐看不到,只能扯着嗓子大喊。
“我没事,别担心。”安阳青钥高声回应。
她已经感觉到秦术不会伤害她,她的感觉向来是很敏锐的。
出了律所大门,秦术只顾着自己一个劲儿往前走。
阳光明烈地落了下来,洒在他脸上,竟有几分逼人的味道。
明明已经快要冬天,怎么太阳还是这么刺眼这么**呢?
让人难受得紧。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走步变成了小跑,好像后头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似的。
安阳青玥跟不上他,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她脾气也上来了,用力一拽把他拉了回来。
他整个身子被扳了过来,收不住脚往前冲去,便砸到了她身上,两个人一起往后倒去。
好在后头的环卫工人用扫帚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两个人身体。
“唉唉,年轻人,这大白天的注意点影响啊。”环卫大叔操着一口方言喊了一声,看着两个人挤眉弄眼,一副很懂的模样。
安阳青玥完全听不懂,很是茫然的样子。
“胡说八道!”秦术咒了一声,拉着安阳青玥又走了。
这回步子却慢了下来。
车还停在恒道外头,他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沉重的大门一关,他就不再管她,脱了衣服一个猛子扎入了游泳池,扑腾起一阵水花。
来回游了很久,他的心终于稍稍平静了些,天色却已经晚了下来。
他这才想起来那个女人被他晾在了外面。
穿好衣服出去找人,却发现她早就不在院子里了。
真是,乱跑什么!
“云倾柔,云倾柔!”他着急地大喊,上上下下去找。
安阳青玥听到了他的声音,却并没有应答。
秦术在客厅找到她人时才舒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却又是怒火中烧。
那个女人居然在吃东西!
厨房的吴嫂并一众佣人也都毕恭毕敬地候在她身边,生怕有一点伺候得不周到。
她居然在吃东西,他找她那么辛苦,她居然在吃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都不用做事的吗?”他冲过去吼了一声,把人都轰走了。
他抓起安阳青玥的手,恶狠狠道:“你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为什么没有?”她对他一笑,便看见他一愣。趁此机会她便把手抽回来,接着吃。
秦术怔了一刹,看着她吃得那么心满意足的模样,心里头的怒气也消了下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天已经完全黑了,她饿了也确实情有可原。
“饭都做好了?”他坐下来,看着桌上摆着的几盘菜。
这话并没有明确是问谁,但吴嫂却立刻接过了话头。
“少爷,晚饭都做好了,刚才这位小姐说饿了,我们就先端来了一些让她吃。”
“你们真是聪明啊。”秦术阴阳怪气哼了一声。
吴嫂等人立刻有些战战兢兢,这是在怪她们吗?
她们确实自作主张了,她们家少爷还是头一次带回来一个女人,她们想当然的肯定以为这个女人身份非同一般,说不定会成为未来的主母,这才违逆了她们家少爷的规定,对她稍微殷勤了些。
“请少爷恕罪,我,我们……”吴嫂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别说了,把饭菜端出来吧,饿死了。”秦术挥了挥手。
吴嫂应了一声,这才长出一口气。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两个人基本没有交流。
安阳青玥觉得他们家的饭菜好吃,难得的吃得多了些。
秦术本来想说什么,但看她吃得那么认真,好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便不忍心出言打扰。
吃完饭,安阳青玥放下筷子,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秦术的手一僵,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走,你想走哪儿去?”
“回去。”她答得很认真。
“回哪儿去,你就给我在这儿待着!别想再跑!”秦术重重地放下筷子,那声音把吴嫂等人都吓得一怔。
“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我说过了,你认错了人。”安阳iq能够也u并不害怕,也不恼怒。
“我叫安阳青玥,并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她安静地看着他。
“我也说过,我不可能认错,你就算不承认,也别想抵赖!”秦术脸色更加难看。
“唉,跟你说不通了。”安阳青玥有些苦恼。
但是下一刻她立即想到一个可能,好像她忘记了以前的事吧,会不会真是他说的那个人呢?
她叫安阳青玥,只是靳微辰说的,靳微辰还说他们是夫妻,可钱齐说不是。
究竟谁说的是真的?又或者谁都没有说真话,这个人说的才是实话。
那么她到底叫安阳青玥还是云倾柔?
这个认知让她心绪很乱,越想越头痛,越想越觉得迷乱。
她抬手使劲儿敲着自己的头。
“你干什么?”秦术立刻着急,去扯她的手。
“我头痛,什么都想不起来,好难受啊……”越来越痛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拼命地捶打脑袋。
“快放手,快放手!”秦术牢牢地抱住她,压住她的手,可她力气却大得惊人,一手甩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了两道抓痕。
他没了办法,只得死死地按住她双手往地下摁去。
“快,吴嫂,快叫华医生!”
“好好!”吴嫂丢下手里的东西,慌忙跑了出去。
打了一针镇定剂,安阳青玥才冷静下来。
“少爷,没事了。”华医生收了药箱,对秦术十分恭敬。
“嗯。”秦术淡淡应一声。
华医生抬头,这才看到他脸上两道深深的痕迹,在白皙的脸上显得十分吓人。
“少爷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他抬手示意他出去。
华医生便不再说,躬身退了出去。
佣人看秦术脸色不好,也都悄悄退了出去。
房内无人,秦术才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安阳青玥的睡颜。
那时候她在他怀里,又是撕咬又是捶打,简直像发疯一般。
“头好痛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她说记不得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认得他?
她怎么会忘记,这两年她都经历了些什么,是不是过得很痛苦,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日日夜夜都不能忘记曾经的点点滴滴,时时刻刻都被思念折磨着?
肯定也是的吧。
否则她就不会回来了。
她回来,一定也是因为想着他,念着他,忘不了他。
一定是这样的。
“叫甘蓝进来。”他坐在床边,低声道。
他声音不大,但守在外面的人很精心,很快便应了声。
没一会儿,叫甘蓝的保镖就进来了。
“去查查,她跟那个钱齐是什么关系?。”秦术道。
“好。”甘蓝应声出去。
第二天安阳青玥醒过来之后,昨天发生的事已经不那么清晰了。
她只是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昨天头又痛了,但为什么痛已经记不得。
她一动,就感受到床上还有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立时吓了一跳。
她忙缩到角落里。
秦术只是躺在床的一侧角落,连枕头都没沾到,一夜都没睡好,醒来觉得头疼背痛浑身都难受。
他揉了揉后颈,完全清醒过来。坐起来就看到安阳青玥所在一边,有些不安的表情。
那样子倒像是防备似的。
他一下子就有些不爽。
“怎么,现在装出一副贞烈的样子,以前又不是没睡过?”他冷笑。
“我不知道了。”她摇头。
反正记不得了,以前睡没睡过她怎么知道,反正现在是不行的。
看她一副无辜的样子,秦术真是又气又无奈。
偏偏还不能发脾气,他是真怕她又像昨天那样难过。
他切了一声,便自己爬了起来。
早饭时安阳青玥仍旧吃得很欢乐。
秦术看着她那模样,突然觉得手里吃了十几年的早饭变得好吃了起来,他奇异地看了看她。
“你们家的饭很好吃。”安阳青玥对着他笑。
他便也咧开嘴笑了:“喜欢就多吃点。”
饭后甘蓝回来了。
“少爷,查到了。她先前并不在钱齐身边,而是跟在钟心身边,好像是钟心从外头捡回来的。她和钟家兄弟的关系好像十分好。”
他们都把安阳青玥当成了另一个人,所以并没有去查她的过去。
“钟心,捡回来的?”秦术对这个说法很是疑惑。
“嗯,就是发生小幅度地震的那一晚,她似乎被吓到了,和钟心被困在了一起,钟心就把她带了回家。”
“他们关系很好?”秦术又问。
“很好,她还一直帮着钟家兄弟和和何家少爷打官司。”甘蓝道。
“知道了,你出去吧。”秦术挥挥手,待他快要走出去后又折了回来,“告诉何玉,这官司不要打了,让他认输。”
“啊?哦!”甘蓝惊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
但何玉听到这个消息就没这么淡定了。
“叫我认输,还要答应那女人的所有要求,为什么?”他简直快要跳起来。
“这个我并不知道,但这事少爷的吩咐,如果何少爷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少爷。”甘蓝低头道。
“不,这不可能,我不答应!”何玉真的跳了起来,“我要去找秦术!”
他冲到秦术家里的时候,秦术正在陪着安阳青玥读书。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轻轻地荡来荡去,手上握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秦术有些疑惑,她从前似乎不是这么好学的人,怎么现在对看书这么热衷呢?
她以前可活泼了,上窜下跳的哪儿都要去玩,什么都好奇想掺一脚,现在怎么变得安静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失忆,整个人都变闷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她这样安静的样子才是最美好的。
他笑着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推着秋千。
满脸都是宠溺。
何玉一撞进来就看见这一幕,愣了好久。
“秦术,这,这不是那女人哥哥身边跟着的那个打女吗,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他啧啧地走过去,摇头道,“该不会是因为她长得像云倾柔吧?你可真是长情啊,当年她都抛下你跟别人走了,如今你居然还想着她,而且把这么个同她相像的女人带回家,你昏头了吧!”
他大嗓门一吼,安阳青玥看书的心情就被打断了,她很不爽地抬起头来。
秦术也十分不悦。
“你大呼小叫地做什么呢?”
他将他往外推去。
“算了,你的事我不管,但是我的事你能不能也不管?那个女人要和我离婚,是她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要我答应她的所有条件,你不是时候要帮我解决的吗?”
“哦,你就是阿晴的老公!”安阳青玥起先觉得他面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法庭上见过,她嗤笑道,“怪不得这么让人讨厌!”
“喂,你说什么……”何玉下意识要顶回去,秦术抬眼一瞪,他便蔫了。
这位太子爷他可不敢得罪。
“秦术,她说我!”他指着安阳青玥叫唤。
“说就说了,你嫂子说你几句又怎么样?”秦术揽着安阳青玥,毫不在意道。
“什么我嫂子?我……”何玉看着他的动作,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我知道了,你不会真把她当做云倾柔了吧?”
“告诉你不是的,我早就知道这女人而来,她和钟心走得很近,根本就不可能是云倾柔,她当年可是去美国了的,怎么会和钟心在一起?你别被她骗了。”
“我说是就是,你不懂别说话。”秦术面色沉冷,他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秦术我看你是疯了!”何玉对他一声大吼。
“我不喜欢他。”安阳青玥把书一放,抬头看着秦术微微一笑,“我不想看到他在这里。”
“好,那就让他走。”秦术笑着附和,又对何玉道,“你赶紧走吧。”
“秦术!”何玉大叫。
“快走,再不走我让保镖把你丢出去了!”秦术冷声道。
“你,你不可理喻!”何玉没有办法,又气又无奈地走了出去。
安阳青玥看着他吃瘪,笑得不知多开心。
她转头看着秦术,好像那个家伙很听他的话啊。
她便笑道:“对了,还要让他和阿晴离婚,而且不可以欺负阿晴,要还阿晴一个公道。”
秦术望着她,明了地笑了:“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好,既然是你想要的,那就按你说的做。”
他朗声大笑。
因为安阳青玥这一句话,何玉这场官司不仅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很惨,不仅孩子判给了阿晴,而且何玉的一大半财产都给了她。
何玉简直要无语。
真是气得脑袋发疼,却一点怨言都说不出来。
憋屈死了。
钱齐赢了官司却高兴不起来,他不知道这事和安阳青玥有什么关系,但是安阳青玥现在在秦术身边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钟离,你知道秦术在哪里吗,我怎么才能找到他?”钱齐一脸紧张地拉着钟离询问。
他真的很担心她。
“我知道。”钟离看他着急的样子,便二话不说就带他去了。
在秦术的别墅里,他见到了安阳青玥,笑得很开心的安阳青玥。
“青玥!”他朝她跑过去。
“钱齐,你来了!”安阳青玥笑着朝他走去,却被秦术拦住。
“我不准你过去。”秦术脸色很不好,拳头握得紧紧的。
“干什么?”安阳青玥不解地看着他。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秦术盯着她问。
“我不知道啊。”她一脸的无辜。
本来就不知道,他记不清这些事了。
“青玥,你又怎么了?”钱齐大急,她为什么好像又对他陌生了起来?
“没事。”她对他一笑,又转头看着秦术,“我说过我忘记了很多事,所以现在你们说我是任何人,我都是不清楚的,我不喜欢这么被拘束。”
“不喜欢被拘束,那你喜欢什么,喜欢跟别的男人待在一起吗?”秦术气急捏住了她的手。
“很痛啊,你放开!”他用了很大的力,捏得她好痛,但她不想和他动手,只是紧紧地皱了眉。
秦术听见她呼痛,立刻就放开手。
他看着安阳青玥,又看了看远处的钱齐,恨恨地把手一甩。
“去吧!”
他转身走远,尽管再不舍,却强自克制自己不回头去看。他怕看了就会忍不住把她捏在手里,再不让她离开一步。
“青玥你没事吧?”钱齐看着安阳青玥,止不住担忧,“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事。”安阳青玥笑得开朗,“他不会为难我,也为难不了我。”
“跟我回去吧。”他道。
“好啊。”
听到她要走了,秦术控制不住急急地跑出来拦住他们。
“为什么要走,待在这里不好吗?”他眸中惊痛,怎么她还是要走吗,她还是要离开他!
“不是,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安阳青玥把手抽出来,神色淡淡,“我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给我一点时间吧,等我弄清楚自己是谁,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的那个人,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可是,我不想现在离开你。”秦术又忍不住拉着她的手,他不想让她走,他不能再接受她的离开。
“找回记忆而已,在哪里不都一样能找嘛。”
“不一样,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做任何事。”安阳青玥神色淡淡,“我只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所以不要强迫我,你家的饭好吃,或许我想吃了还会过来的。”
“好。”秦术面上露出痛苦神色。他不想让她走的,他不想再经受一次折磨,可是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他如果还不放手就是逼她,她会不高兴。
他不能让她不高兴。
“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把我拒在门外。”他又嘱咐一句。
“嗯。”她也点头。
“师傅,那只畜生到底在哪儿啊,怎么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找不道啊?”纳兰生抱住石柱子,不住地抱怨。
这些日子他随着纳兰期到处跑,哪里的角落都要钻了去,真是累得他够呛,他不想再走了。
他走不动了。
“师傅,我们可不可以歇一下啊?”
“不行,晚一天找到鹿蜀,这个世界就会多一分危险,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她,收服她。”纳兰期自己也累得够呛,头发胡子上都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苍老了好几十岁一般,他也很无奈啊,“那只鹿蜀是带着怨气来的,她要报复这个世界啊!”
他抓着头发,有些狂躁。
“可是这几天我们几乎跑遍了全世界也没找到她的影子,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在这个世界出现了。”纳兰生苦不堪言,他真的不想再走,好累啊。
“不,这只能说明她藏得很深,这就越是危险。快走,小兔崽子!”纳兰期对着他脑门上一拍,揪着他走了。
“啊啊,师傅啊,不要这样!”风中传来纳兰生杀猪一般的嚎叫。
这些日子,安阳青玥同钱齐回去之后,每天晚上都做梦,好像能想起来一些事了,可梦境里的景象总是不甚清晰。
她到底是谁呢?她越来越被这个问题所困扰。
明媛得了安阳青玥的消息。
“在昌源小区?”她紧肃了眉头,抬手一挥,“去,把她给我带过来!”
一大清早安阳青玥就听到了吱吱吱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
好久没见过那小东西了,会不会是它回来了?
她在房内四处搜寻,果然看见窗帘后头那一团雪白的身影。
“嘿,你真的回来了。”她高兴极了,连忙把它抱了起来。
夫诸动了动头,伸出舌头在她手上舔了舔。
“你怎么看起来十分恹恹的样子,是不舒服吗?”安阳青玥摸了摸它的毛,抱它抱到了床上。
夫诸把头低了下去,吱吱了两声就就没动静了。
唉……谁叫它灵力衰弱呢,上次为了救她只不过是发起了一场小小的地震,它已经几乎耗尽了灵力,现在还能活着那都算是命大了。
这精神恐怕没个百十年是养不回来了。
安阳青玥看它实在没有精神,便捏了捏它的鼻子,把它塞进了被子里:“你先好好休息吧。”
纳兰生纳兰期再次抓住了鹿蜀,却又一个不慎让她跑了。
“师傅啊,这怎么回事啊,她她又跑了!”纳兰生嚎啕大叫。
“不好,这事恐怕不简单,那不是她的真身!”纳兰期气恨自己竟然现在才看出来,“快,我们去找安阳青玥,解铃还须系铃人。是她招惹来的祸患,怕是还要她解决。”
“人带来了!”明媛等在车上,远远看着阿青扛着一个人跑了过来,便迎了上去。
“是,大小姐,我趁她睡觉的时候迷晕了她。”
“做得好,把她给我从八十八楼扔下去,我要看着她粉身碎骨,死得恶心!”
就在这个时候,靳微辰和靳微遥两兄弟也知道安阳青玥回来了的消息,高兴得要坏了,迫不及待地便要过去见她。
但他们赶到时,只看到急得狂躁的钱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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