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您带我出去!”
只问仙说话的声音中有着紧张,可此时无论他多紧急都没有用,他发现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这里,黑暗无处不在。
没有猪生狂的帮助,他根本走不出这个地方。
这很恐怖,连他这样的强者都走不出去,甚至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撞不出门道。
这更加证实了这个地方的恐怖之处,若真的开启,对宗门对整个天地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灾难。
猪生狂轻轻的摇了摇头,随着他的摇头,苍白的发丝像是丝绸般慢慢飘动,随着黑暗一起起起落落。
“时间过得真快,终究还是有所限制,造就九变仙魔体竟要如此长时间!”
他有微微的叹息,不是感叹时间过得快,而是叹息造就一无双体质竟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罢了,对这片天地来说,吾从来都是一过客,来时不留一丝痕迹,去时不带走一片时空,因果造化,今后,只在你个人!”猪生狂随后对着黑暗中的鲁孤生所在凭空一指。
“时间加速?”
本焦急万分的只问仙瞪大了双眼,看到了什么,时间加速,一晃千年。
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前方正在经受业火焚身的鲁孤生经历了千年时光,真正意义上完成了蜕变。
“就如此一指,晃眼千年,太强了”只问仙沉默“纵使我东荒宗有祖仙兵荒钟,耗尽底蕴也做不到这一点!”
震撼与恐怖让只问仙心中有千万疑问也无法说出口。
“狐生感谢主上再造之恩!”
鲁孤生从黑暗中醒了过来,一身修为尽失,身无片叶遮挡,转眼间心却已苍老千年,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煎熬,对外界来说他不过是短短十年,可对他来说,却是千年之久。
千年的时间他备受煎熬,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蜕变,千年的孤独,置身于一个人的世界,被业火煅烧的体无完肤,却又经历了一次次的修复。
是真实的感受,一个人千年未眠是什么状态,癫狂,疯子,变傻了。
这些他都经历了,一个人孤独的千年,鲁狐生从最初的憋着一口气盼望着早点结束到后来真的受不了对痛苦与业火焚烧的免疫,孤独的承受着,一次次从心灵上的蜕变。
没有白天与夜晚,苍茫的蓝色与黑色交替,将他的世界全部充斥,直到最后,麻木了他的心灵,苍老了他的心灵,了无感觉,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我,竟也有了千岁!”鲁狐生有点结巴的自言自语“力量慢慢的失去,身体逐渐的异变,如今的我,感觉就像是当年第一次举石头的状态,很弱,但却有着数不尽的精力。可是,并没有力量,反而变得更弱了!”这就是鲁狐生此时的感觉,很糟糕却也很舒服,说不出的异样。
看着猪生狂,鲁狐生的眼神中有着很复杂的思想,言不清道不明。
“天狐血脉,消失了,绝世天资竟也没有了,这。”只问仙不得不惊奇,不得不奇怪,他所有看到的鲁狐生,连他眼中最普通的人的资质都没有了。
“这就是九变仙魔体?”只问仙还有这样的疑问,从猪生狂口中得知这个名字他以后非常的牛逼,可现在看来,他不敢妄加揣测。
“是了,是了,就是这样,当时如此,平凡才是最强大的力量,不是倒退,不是力量尽失,这是从根源上强大,没错,没错就是如此,这种感觉没有错,这条路也没有错,所有的假想终究会有被证实的一天,强与弱本就没有区别,……”
忽然间,猪生狂变得无比的癫狂,飘动的白发像是乱飞的线条,一丝丝清晰可见。
哗啦!
可又在同时,那满头的白发竟然生出黑色,从发根开始,从左半边开始,慢慢的转变为黑色。
如墨一样,转变后的黑发竟然融进了黑暗中,看不到黑发具体所在。
然而,更加恐怖的还在后面,只见那一丝丝的白发竟然开始永无止境的伸长,穿透进无尽深处。
黑暗,依旧是黑暗,此时所见,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
白发长长的扎进了黑暗中,不知伸向何方!
“那是什么?”
鲁孤生突然发生打破了黑暗中的宁静,伸出手指向猪生狂白色发丝消失的地方。
模糊的光影在不清不楚的浮动,好像那消失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在发生,而他却看不到具体在发生着什么。
“奇怪,那些画面忽隐忽现,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鲁狐生揉了揉眼睛
“荒祖,是荒祖,真的是荒祖,那是我东荒宗的荒祖!”
只问仙状若癫狂,两眼痴迷,完全忘了自己立身何处,完全忘记了刚刚荒钟曾起。
“那是荒祖在战斗吗,祖祠最深处有荒祖的挂像,曾在某个时段显化,有幸得见荒祖尊容,那真的是荒祖!”
只问仙肯定再肯定,不由自主的想要跪拜他们东荒宗的祖宗,真正意义上的开宗祖师。
轰!
无声的黑暗却比天雷滚滚还要恐怖,鲁孤生境界不够看不清光影中发生的事情,可他却看得清楚。
荒祖在大战,头顶荒钟,手握天荒戬,血染成赤红色的棕色长袍,血染的黑发滴滴透血,脚底下是血肉模糊,远方是一条血河直通天地,更远放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天开了口子,狂暴的魔气从巨口中滚滚而出,有一全身被黑暗笼罩的东西在魔气最前方,与荒祖在对峙。
“天荒十二式!”
本欲跪下来拜见的只问仙停了下来,光影中的画面再次变了,大战开启,他见到了东荒宗早已残缺的天荒十二式。
而且是真正意义上最巅峰状态的天荒十二式,与根本就没有传下来天荒戬配合,毁天灭地。
只问仙看的痴迷,恨不得要冲进光影中,可见到猪生狂,他立刻马上停下了脚步。
这位太神秘与强大了,他是真的不敢乱其任何事。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前方太惊人了,价值太大了,越是接近,他越能感受到那种来自生命的召唤。
“举天式!”
可就在此时,令只问仙吐血三升的事情发生了。
听到这三字只问仙再熟悉不过,天荒十二式第一式举天式,以手举天,逆天而上,东荒宗残卷中他已经练习了很多很多次了,这个名字他睡梦中都会念叨。
可如今,他竟然从一个小孩子的口中听到这句话,而且这个孩子此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修炼没听过天荒十二式。
“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应该如此才对,还差一点,左偏一点,不对,跟着不对劲。”
鲁狐生忍不住看着光影中的身影自己动了起来,他仿佛能看透最本质的东西,随着光影中的那人自己跟着舞动起来。
并且,随着他慢慢的舞动,好似能够自我进行更改似得,哪里不对劲了,他会慢慢的改正。
这一前一后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实在诡异。
而随着时间的流动,只见鲁狐生竟然轻松的将一个又一个的动作做了下去,很随意,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在跳舞一样,时而跃起,时而漂浮,时而像是小鸟在飞,又如顶天立地的巨人,……
“完全,正确,一模一样,这就是举天式,天荒十二式第一式举天式,竟然没有一丝差别?”
只问仙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眼睛,就连光影中的画面他都忍住没有去看,就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鲁狐生,看着对方完全意义上的将天荒十二式的第一式完全的舞动完毕。
虽然没有露出一丝威力,但那时完完全全的舞动,没有一丝偏差。
到了他这种级别才会明白,要想舞动第一式,没有武王级别的定力,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学习第一式。
可奇迹就真实的发生了。
“轰!”
光影中再次发生了变化,大战到了关键时刻,只问仙也真正的得见了天荒十二式的威能,还有几式他没有见过,也没有流传下来。
可只问仙此时状若癫狂,一心两用,一边看着鲁狐生不停的舞动着天荒十二式,一遍不同的看着光影中的画面。
“仙,何为仙?”
只问仙低迷的自语,在观看荒祖的大战中,他内心对仙竟然有了模糊的定义。
“是了,是了!”
这一刻,只问仙无限的接近了仙,真正触摸到了仙的门槛,甚至,他模糊的感应到了仙门的存在。
“一府蕴五神,本仙,终于感应到了仙门的存在,成仙近在眼前,万万不能急躁!”只问仙活了几十万年的人了,为了成仙忍受了一代又一代,如今触摸到仙门的存在,他反而不急了。
猪生狂此时的状态很不稳定,甚至可以说癫狂,一半的黑发沉浸在黑暗中看不清具体样子,一半的白发却像是三千树根般深深的扎根在黑暗中,将一个地方曾经发生的事情一一探寻了出来,模糊的光影中,甚至有只问仙看不到的东西。
一双眼神很恐怖,辛亏那是在背对着鲁狐生与猪生狂,不然,他们必死无疑。
“执着的,放弃的,对的,错的,得到的,失去的,拥有的,虚妄的,……,很多的事物,吾从来都没有信过,也从来不信,吾的道,就是对的。”
猪生狂站在黑暗中,冷漠而疯狂的自语,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间进入了这种状态,宛如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完全的失去理智,甚至他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危害。
“噗!”
猪生狂突然间喷了一口血,像是急火攻心,伤了身体。
可更加怪异的事情发生,只见他猛然喷出口的猩红的血竟然又回到了嘴中,消失不见,再一看,在猪生狂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血迹,也没有一丝的异常。
“咳咳,咳咳!”
一声老掉牙的咳嗽声,疯狂中的猪生狂竟然苏醒了过来,没有迷惘,没有不可置信,很平淡,对这一切所有发生的事理所当然。
只问仙看呆了,发丝尽头的光影已经消失了,可他想不通的,受伤了还能这样!
“主上!”
鲁狐生踏在黑暗中向着猪生狂跑了过去,他刚刚看到猪生狂吐血了,很担忧:“你没事吧!”
“你若死了,吾也能将你从天地烙印中将你复活,这个世间,没有任何能够让吾死!”猪生狂恢复了寻常模样,再次变得平静与淡然,随着一声落下,“走吧。”移步间,猪生狂再次带着鲁狐生与只问仙,出现在了指仙峰最顶峰,十年前他们就是在那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