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我被冷墨一推,跌坐在门口,无奈地笑笑,道:“你厉害!我服!我本以为通过心理暗示杀你,你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没想到,你竟然对这种事也早有准备!”
冷墨道:“如果你仔细观察,早就应该发现这一点。咱们两个人末世以前都不是爱运动的人,体质和那些当兵的相比天差地别。为什么我现在能和他们徒手对抗?这都是从我的感知能力到了细胞级之后,用异能辅助练习的成果。”
何知我挑起大拇指,道:“强!可惜你实力虽强,人品却不怎么样!你这一身本事,如果用于帮助徐公子,要造福多少百姓?可是你却处处与公子为敌。”
“互助会不过是些愚夫愚妇,能有什么作为?孟家一个没落家族,凭什么跻身朝堂?就算联合泉城的剩下三家一起,也不能和公子的雄才大略相提并论!要不是你,徐公子早就整合了基地里的所有势力;要不是你,百姓早就各司其职,安居乐业;要不是你,徐公子就不会在这次血族攻城时内外交困,损失惨重!”
“冷墨,你不要以为自己战斗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次城外被血族杀戮的幸存者,城墙上与血族同归于尽的将士,还有城内每一起冲突中死伤的百姓,其实都是死在你手里!”
冷墨点点头,“啪啪”地鼓掌道:“说得好,说得好!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被徐伟星收买的?难道被带到徐家两天,你就倒戈了?他徐伟星有那么大魅力?”
“我本就是徐公子的人。”何知我昂起头,道:“末世之前,我就是徐家的人。虽然那时候我地位低下,没资格见到徐公子,但是对他的大名早有耳闻。”
“原来如此。”冷墨道:“既然早就是徐家的人,那倒不算是背叛了我们。想来你对徐婉玲曲意逢迎,也是为了更好地接近和监视孟岚了。”
“不是!”何知我忽然面色一变,挣扎着站起身,厉声道:“她还是个小孩子!你竟然能想到利用这样单纯的小姑娘,果然是卑鄙龌龊,心理阴暗!”
冷墨撇撇嘴,道:“徐婉玲在徐家和孟家都不受待见,你既然能来孟园做卧底,难道这些情况都不知道?明知道徐公子对那孩子不好,你还违逆他的意思,和那孩子做朋友,看来你的忠心也有限得很。”
何知我道:“孩子是无辜的,有罪的是她妈妈!孟岚现在位高权重,把那么多人的生死握在手里,大家当然不敢说她的不是。可是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在外面勾搭了汉子,回家抢老公的财产,还想杀了老公自立门户,这种行为和末世前的马宋有什么分别?”
冷墨挑一挑眉毛,认真回答道:“非也非也,这其中大不相同。第一,孟岚不是靠老公生活的,她就是离了婚,生活也不会落魄,这说明徐公子对她无恩。第二,她不是不想离婚,而是徐家和孟家不让她离婚,所以也不能怪她无情。第三,她不是一边讨好徐伟星,一边谋夺徐家的产业;而是亮明旗帜之后,才真刀真枪的抢夺资源,所以又算不上卑鄙。第四,本来没人想杀徐伟星,是他自己横行霸道惯了,欺负到了我头上,这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第五,我可不是徐伟星的下人奴隶,更不欠他什么,就算杀他也不违背道义。”
何知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呸”了一声,道:“强词夺理!哪个犯错的人不是一肚子道理,只不过公道自在人心,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别人也不会接受你的理由。”
冷墨本来也不是解释给他听的,只是因为有其他人在旁边,他才想着就这个问题多说几句,当下转头问道:“你觉得谁更有道理?”
吴雪雁道:“你和马宋的情况当然不一样。不过要是让露露知道你这么说,肯定又要生气了。”
冷墨嘿嘿笑道:“我当然也有错的地方,那些自己犯的错,我都认。但不是我的错,我也不背那些黑锅。这两天我就弄死徐伟星,咱们抓紧时间赶路,这里就留给孟岚和小戚吧。”
何知我插话道:“既然你早就想走,又何必多此一举?徐公子和瘫少爷之间的胜负,与你何干?你要是早点离开,泉城又怎么会死伤这么多士兵和百姓?”
冷墨道:“这你也要怪到我头上?要不是徐伟星咄咄逼人,我何必处处针对他?我还明确告诉你,他的理念,我基本认同,而且小戚也认同,孟岚也认同,但就是不让他做这个泉城的领头羊。这就是‘对人不对事’。他要是足够理智,就把手上的一切资源都交出来,到时候赐他一死。如果还想负隅顽抗,就各凭手段,让泉城血流成河。倘若互助会输了,我就让徐家陪葬!”
何知我一愣,恨声道:“好,好!你这是不给徐公子留活路啊。你确实有这个实力,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呢?只要除掉徐公子,徐家自然败落,你们互助会无论打算做什么,岂不是都容易很多?”
冷墨道:“因为巧合啊。我自从到了泉城,就没闲下来过。开始的时候一心等人,后来被徐家刺杀,再后来互助会已经有了计划,就不让我轻易出手了。我知道,小戚宁愿摆开车马和徐家硬碰,也不想让我执行斩首行动,其实是怕我留下一个坏名声。”
吴雪雁呆呆地望着他,心道:“你不是对我们说,迟迟不出手,是因为徐家和义气堂难得聚在一起,一旦有漏网之鱼,对自己威胁太大吗?”不过她虽然疑惑,还是没有在敌人面前询问。
何知我却冷笑一声,道:“你不出手?用老百姓的血,来换取胜利,难道更善良吗?你们这些人,异能强大,就高高在上,把其他人当成玩物了吗?”
冷墨道:“我自己曾经也是个玩物。要不是末世后努力锻炼异能,可能现在也是个玩物,甚至可能连玩物都不是,也许是一具尸体,一堆烂肉,一滩屎尿。每个人都在从底层往上爬,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上面。不是我们故意去践踏脚下的人,实在是他们没有进入我们的视野……”
何知我骂道:“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胸前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一截刀尖从胸膛伸出来。他努力扭回头,背后露出姜白露的笑脸。
“你们不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吗?”姜白露问道。
“什么意思?”冷墨问道。
“我记得你以前,对死人没有那么多话。”姜白露道:“而刚才你竟然为他解答了那么多问题,这实在不是你的风格。只有一个解释,他在主导你们的对话,让你们不断地说下去。也许他在拖延时间,也许是在打探情报,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必让他继续下去了。”她说着从何知我体内抽出短刀,又在他颈项中一划,献血从两个伤口喷涌而出。
冷墨见谈话对象死了,仔细思考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话多了。这种心理暗示的能力真是防不胜防。对了,那狙击手死了没有?”
“放心吧,狙击手和那个放寒气的人都死了,这下我们能安心赶路了。”姜白露道。
冷墨先点点头,然后目光一寒,道:“本来还想留着徐公子,交给互助会处理。但是今天竟然连续安排了两次暗杀。真是老虎不发威,就拿我当病猫了。”说着站起来走出去。
“你干什么去?”吴雪雁问道。
“先让人来处理尸体,再找老鼠王,让他帮我看看,徐公子想在哪里死。”冷墨道。
“可是你伤还没好!”吴雪雁道。
姜白露拦住吴雪雁,接口道:“我们陪你一起去,这样有个照应。”
王数的分身虽然有大用,但是并没有进入互助会的决策层,因为他和城外的血族军团总是在不经意间互相读取记忆。要想让血族按照戚以方的想法行动,就必须有选择地向王数透露信息,并且还要让他相信这些信息都是真的。好在他虽然能力强大,但是性格软弱,心思单纯,对别人说的话总是言听计从,从不怀疑,更不会反抗。正是这样的性格,让他成了宠物们的小跟班和移动粮仓,同时也让戚以方等人放心地接纳他,而没有对他提防限制。
冷墨在一间仓库里找到王数的主要分身——大老鼠,通过电脑和他交流起来。经过这几天,在戚以方等人的刻意培养下,王数的老鼠分身达到了两千多只,几乎铺满了整个城区。这些老鼠要找到徐伟星的位置,简直易如反掌。
“哦。徐伟星看来被互助会这两天的行动搞得焦头烂额了。竟然亲自会见了小戚。”冷墨在地图上标出会议地点,道:“既然涉及到小戚,那我就多等几个小时。会议结束先和他碰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