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德义等人进入安排好的宿舍,才知道原先想象的转个身都困难已经是好的了,最糟糕的是停水连洗脸刷牙都做不到。宿舍臭烘烘的,尤其是男生宿舍,有浓烈的脚臭味还有洗手间的臭味,而且脏得要命。地上堆满了行李,连落脚处都没有。
他们离家时,带走了一袋米,那袋米现在比纸币还值钱,是他们全家唯一值钱的家当,被骆德义随身携带着,睡觉时就将那米当枕头垫着。
宿舍里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各行各业的都有,素质参差不齐。因此,最重要的是防盗。骆德义出门时都不得不带着这袋米,生怕离开后被人偷走了。
骆德义还勉强忍受得了,在他幼年时候,家里很穷,跟现在比差不了多少。那时候还闹过饥荒,他们家饿得树皮都吃过。现在比起那时候,应该是差不多的了。
骆依依就不一样了,她一进门看到杂乱的宿舍眼泪就刷的流下来了。骆母也大惊小怪地呼道:“天,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这时候,身后一个中年妇女翻了个白眼说:“不想住就滚出去啊,有的是想住的人。”
骆依依听到这话,顿时就恼火了:“喂,你怎么说话的你,嘴巴放干净点!”
那个中年妇女冷冷一笑:“看你就知道是个学生妹,想过的好一点就出去卖呗,反正我见过不少你这种人,为了贪图享受,什么下流事都干。”
骆依依听得脸都臊红了:“滚!”
那个中年妇女眯着眼看着骆依依,忽然几步走上前来,骆依依吓得往后退。那中年妇女伸出一只大手来,快准狠地抓住骆依依的长发,迅速地甩了她两个嘴巴子,直将骆依依给甩懵了。
骆依依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后,跟疯子一样地扑过去,对着那妇女又扯又咬。那妇女抓着骆依依的长发就是不肯放,连连扯掉好几缕骆依依的头发,看得旁边的围观者都觉得替骆依依感到疼。
这一场架以治安管理员的到来而停止了,骆依依满肚子委屈地听着治安管理员训话,心里暗恨,咬牙要爬上高位,来日让这人好看。她恶狠狠地瞪了那妇女一眼,眼刀子早就将那妇女千刀万剐了。
这天,他们吃过早餐,就四处逛,熟悉基地的情况。顺带还想干一件事,那就是打小报告,告那个叫做常新义的小兵见死不救。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当兵的就是该为人民服务,而常新义居然想扔下他们只带着骆长玉走就是不负责任!
他们一路问一路走,最后走到了指挥总部。可是,他们连大门都进不去,因为门口有士兵守着。
“请问你们是谁?”一个士兵客客气气道。
骆德义跟骆依依他们愣了下,骆德义正想开口,骆依依已经抢先一步说话了:“我们来找骆长玉。”
那个士兵又是一愣,说:“骆长玉不在宿舍。”
骆德义忙问:“她在哪里?”
那个士兵狐疑地打量着他们,骆德义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我们是她的家人,所以过来找她。对了,肖将军跟她在一起吗?”
他这么一说,那士兵不由得对他信了几分,便道:“骆长玉恐怕去了食堂吃早餐了,将军的行踪我们就不知道了。”
骆德义等人欣喜若狂,看起来骆长玉的地位还挺高的。他们刚刚打听过了,能进食堂的不是有权就是有势,要么就是有重大贡献的,因为得拿着饭票才有饭吃,而饭票不是普通小老百姓拿得到的。
想到这里,骆德义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好,谢谢你小哥了,我们这就去找骆长玉。”
说完,他们转身就走,竟是连想告常新义的状这事都给抛到了脑后。
现在,骆德义迅速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将骆长玉牢牢把控在掌心。我是她老子,再不济,她也得听我的,骆德义心里想着,不行的话就将她的名声抹黑再说。
几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食堂。骆德义当先走了进去,扫视了一下食堂。在食堂的人大部分衣着整洁,看起来精神面貌比起普通人好太多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剥鸡蛋的骆长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们的早餐是将大米泡在热水瓶里煮成的,泡完后的大米居然还有些内心没熟透,所以吃起来硬邦邦的。这个时候,能吃上鸡蛋绝对是一种奢侈,而骆长玉就正在剥着一个鸡蛋。
他快步走到骆长玉面前,赶在骆长玉将鸡蛋塞进嘴里之前,想要抢走她的鸡蛋。骆长玉左手格住他的手,右手将鸡蛋整个塞入了嘴里,然后不客气地将他推到一边去。
骆德义被轻轻一拨就拨到了一边去,摔倒在地。
他顺势嚎啕大哭起来:“你这个不孝女,巴结上肖将军飞黄腾达后就不要我们了!我是你爸爸啊,从小那么疼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回报我!啊——我真是命苦啊——”
骆长玉丝毫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着面前的小菜,一口一口吃着。食堂里的人虽然纷纷议论起来了,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吃完这些难得的食物。
骆依依看到骆长玉的食物,眼都红了,不由得跟着骆德义大声哭号起来:“姐,你抢走我男友也就算了,可你为了投奔肖将军,连他都踢掉,是不是太无情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就炸了。肖将军,那可是神一样的人物,在上流社会十分出名。见过他的人无不称赞他进退得体,性格果决,是个名副其实的将军。没想到,这么一个人,居然会拜倒在美色之下?
众人再一看骆长玉,果然长得如花似玉,就是说她是电视里的明星也不为过。骆长玉长得比骆依依漂亮,但骆长玉为人保守古板,不肯跟姜昕开房,于是骆依依就趁机而入,跟姜昕搞到了一起。然后,倒打一耙,说是骆长玉勾引姜昕,流言传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原主可没有骆长玉这么良好的心理素质,姜昕诬陷她作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主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自杀。
骆长玉吃完后,才看向身边的两个士兵,说:“这几个人与我没什么血缘关系,是来讹诈的,还不把他们轰出去。”
这话竟是不肯认骆德义他们了,骆德义一急,大声道:“骆长玉,老子告诉你,今天你不认也得认老子,老子就不走,有种就毙了老子!”
骆长玉眼露凶色,伸手抽走两个士兵腰间的配枪,对准骆德义,打开了保险栓。那个被抽走配枪的士兵还懵比着呢,骆长玉的动作一气呵成,实在是快得他没反应过来。
“骆、骆大师,这枪你不能拿!”那个士兵慌慌张张道。
骆德义只觉自己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滴落下来,落入他的眼里,他不得不努力睁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拿枪指着他的女生。
她、她是认真的!有一瞬间,这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我、我……别杀我!”他结结巴巴道。
这时,骆依依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杀人了,杀人了——”
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骆长玉的手,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骆大师,暂且饶他一命,怎么样?”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那人身上:“肖、肖将军——”
那个被夺走枪的士兵咻的一下子立起来,站直朝他敬礼。肖以翔将枪从骆长玉的手上拿了下来,递给那人,说:“连枪都看不好,跑操场二十圈!”
那士兵应了声是,乖乖地去跑操场了。
骆依依看到肖将军的瞬间,眼都亮起来了,眼睛死死黏在他身上,再也挪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