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赵飞走了过来。
刘扬脚步一顿,嗖,拐进了马棚,躲在小黑后面避难。
“出来”赵飞没好气道。
自从昨天那顿饭后,刘扬见他的面就跑,连根毛都没让他碰过。
“不”刘扬果断拒绝,“臭流氓”
“出不出来”赵飞忍着怒气,老子不就是看上你了吗,怕成像是看到了阎王爷,也太过分了。
“就不”刘扬拉着小黑的鬃毛挡脸,“臭流氓,小爷不会让你得逞的。”
刘扬其实是误会了,本来心上人告白是个美好又甜蜜的事情,可偏偏最近赵飞的做法刺激了刘扬脆弱而敏感的小神经,无论是有意无意之下的行为,都被刘扬看成是要整他的手段,因而,刘扬只当赵飞昨晚餐桌上一番作为是在捉弄他,毕竟几乎没有人在认爱的时候讲出“搞上了”三个字吧。
究其根本,又是赵飞一张破嘴惹的事。
“小兔崽子,再不出来信不信老子在这做了你”赵飞火气腾腾,忍不住了。想他近来为了这个小兔崽子辗转反侧,魂牵梦绕,好吃好喝好招待的,最后,小兔崽子竟然不领情。
作为一个憋了将近三十年好不容易快要实现旖旎愿望的中年汉子无法忍受。
双方对峙中,赵飞如炮仗,哪怕一点点火星就要炸,刘扬如浸了水的炮仗,烧透了也不出声。
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小黑动了。
只听“哗啦,哗,哗啦啦啦”
“舒坦”小黑摇头晃脑表示好心情,一个个都来我这里,吓得我都尿了好吗。什么叫做“老子在这做了你”明明是老子的棚好吗?我一匹来自乡下的马真的好长见识,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话说在马棚里来一发不会满身都是虱子吗?
“啊,小黑尿之前不会说一声”刘扬跳脚,鞋上被洒了半泡马尿,骚死人了。
“行了,还不快去洗洗”赵飞觉得丢脸,刚刚的气氛完全散了。
“哦”刘扬也没了斗气的心思垂头丧脑走出来,倒霉的怎么总是他。
“得了,这个样子别到处跑了”赵飞对刘扬道,在人家住着要是染得到处都是尿骚气得多招嫌弃,“屋里等着,一会儿水烧开了我给你送过去。”
赵飞大步流星走向了厨房。
屋里,刘扬面对一大桶水疑惑不解。
“赵哥,洗个脚就够了吧”刘扬对正倒冷水的赵飞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小黑尿了一身。
“哪那么多废话”赵飞用手搅动桶里的水,“给你准备了就洗,磨磨唧唧的。”
“哦”刘扬答应,不过,心道,小爷要洗澡,难道你不应该出去吗?
“怎么了,怕看啊”赵飞站在浴桶旁,抱臂嘲讽,十分欠揍的样子。
“我就怕看,怎么了”刘扬道,成天的就知道欺负我,委屈。
赵飞皱皱眉,心道,坏,要逗过,于是难得道“行了,我出去”。
刘扬松了口气,解衣洗澡,虽然心情很复杂,心上人给准备的洗澡水还是很温暖的,即使心上人完全不着调。
难受,想哭。
屋外不同屋内的阴郁,阳光浓烈,投下浓浓树荫。
云祈与严律两个人窝在桃树下的竹榻上,旁边摆放着各色水果、点心,可谓惬意。
云祈递给严律一个桃子,讨好道“哥哥,给掰开。”
“怎么,想学那《分桃》的故事”严律道,顺从掰开水嫩的鲜桃,留给自己一半,留给云祈一半。
云祈摇头,对严律道,“不过一个任意杜撰的故事,有什么好学的,难道哥哥要学那卫灵公,薄情寡性,待我年老色衰的时候就找个由头将我弃如敝履?”
“岂敢,岂敢”严律笑道,“我要学就学那为了妲己负尽天下的大昏君,天天与美人声色犬马。”
严律挑起云祈的下巴,端详道,“果真倾城之色,甚是狐媚。”
“律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正经了”云祈拍开严律作怪的手,接过桃子,边吃边道,“大侠的样子都跑哪去了。”
严律低头轻啄云祈薄唇,无奈道,“祈儿当真是不好伺候的,正经时嫌弃我太正经,不懂情趣;不正经时嫌弃我太不正经,不像大侠,可叫我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云祈假装霸道,“嫌弃我多事?还是嫌弃我事多?不想伺候换个人吧,街上好女众多,可都盯着你呢!没准以后还能得个大胖小子。”
“恁大的醋味”严律哄劝“为时已晚了,可惜我一根筋,只知道对一个人好,别的管不得喽。”
“算你识相”云祈道,而后凑上严律身旁,眼睛带上了几分风情,叫道,“哥哥。”
严律挑眉,手指指了指天空道,“这可是白天。”
“想哪去了?”云祈反驳,装出被误解受伤的样子。
“我错了,是我龌龊”严律赶紧讨好。
“光认错可不行”云祈颐指气使。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你办来”严律严肃道,十分认真。
“你若去了刀山火海,担忧的还是我,不行不行”云祈贴心道,“我怎么舍得哥哥进入险境呢?”
“这可难坏我了”严律配合演戏,“不知祈儿有何好主意,快些教我,也好让我心里好过,不受煎熬。”
“油嘴滑舌”云祈道,“这事情也简单,此处便做得。”
严律安静等待下文。
“你瞧”云祈拿起那盘水果,“准备了多样却只吃了一样,还未吃得痛快,岂不是浪费,就罚律哥喂我吃如何?”
“简单”严律揪下一粒葡萄递给云祈。
“不行,不行,心不诚,意不真”云祈道。
严律想了想,剥了皮再次将葡萄递给云祈。
“不行,不行,敷衍了事,你不爱我”云祈道。
严律暗笑,祈儿定是要玩花样了,总不能次次都是自己吃亏。于是他道,“祈儿,哥哥我愚笨,想不出怎么合你的心意,快些教教我。”
云祈手指戳戳严律坚硬鼓胀的胸肌,笑道“所谓的胸大没脑。”
严律受了骂也不气,反而手指指指自己的头,意思像是说“就是没脑子,空空如也,你要是不教着,一辈子学不会的。”
“也罢”云祈露出惋惜语气,“好好一个英俊儿郎竟是个傻子,也就是我心好,不嫌弃,爱的深,换了别人早把你轰出去自生自灭了。”
严律笑出声来,把云祈扑到在竹榻上嬉闹。
“傻子”云祈笑道。
严律不应,作出痴傻状,眼睛瞪得大大的,口眼歪斜。
“这是中风,哪是傻了?”云祈点评。
“停了,停了,先说说怎么教我吧,要是我真傻了有你哭的一天”严律道。
“也是”云祈拿起严律刚才剥好的葡萄,“看好了,葡萄是这么喂的”
云祈将葡萄含在口中衔住,白齿碧珠,晶莹透亮。接着他仰头凑近严律,嘴角含笑,目中含情,将软口酥唇甜葡萄送上去。
严律哪有不接着的道理。
他亦动作,吞了葡萄享受了酸甜果汁,定是不会放过香软唇舌的,两人就着果汁甜腻,也缠绵了起来。
夏日光影中,云祈与严律两人拥抱厮磨,好不痛快。
有道是:
夏日生春分桃戏,胡言乱语道真心。
碧珠双龙争唇齿,痴儿才知真情意。
日落西山,浮云紫金,云枫来叫二人来吃饭,见了院中情状,一张老脸难得羞赧。
“祈儿,律儿,虽说是在家里,也是有人来回进出的,多少收敛点儿”云枫道,若是晚了些时候怕是要幕天席地。
云祈与严律乖乖受审,小动作为对方整理凌乱衣衫。
云枫深吸一口气,怪不得夫人非要他来叫儿子吃饭呢,果然是没脸看,眼都要瞎了。
“行了,回屋整理去,尤其是你”云枫指着儿子道“换身衣服再出来,顺便把脸好好洗洗”。云枫完全不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能把衣服弄成这种样子,而且还满脸荡漾。
“是”两人败退。
云枫叹气,平复心境,自己对自己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两个感情好是好事,恩,好像稍稍能接受了,如果忽略儿子嘴边的东西。
完蛋,心疼。
果然还是不能平静接受。
晚饭时,云枫少有的多喝了几杯。
“来,律儿再来一杯”云枫醉醺醺说,眼神有些晃悠,“恩,怎么两个律儿啊,不管了,喝,爹我先干为敬。”
云枫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当爹的哪能对儿子辈的说“先干为敬。”
然而,这都不重要,丢脸的还在后头。
“祈儿”云枫打了个酒嗝,接着道“你说说爹爹我对你多好,专门给你准备了好东西,等着啊,给你拿来”
云枫晃晃悠悠回了内室,晃晃悠悠又回了饭厅,大手一挥刷刷洒了一桌子的龙阳画册。
一桌人炯炯有神,目瞪口呆,云夫人早就没脸呆下去了,掩着帕子走了出去,回头不忘关门,总不能被下人们看到吧。
“祈儿”云枫拿起一张不能用语言描述的图,拿给云祈开心道“这个好,你多练练,律儿定然喜欢”
赵飞和刘扬埋头在饭里,既不好意思待下去又不好意思错过,心里好纠结。后来云枫的尺度越来越大,两人也羞耻得听不下去,对视一眼,打算逃走。
“站住”云枫恶狠狠指着已经到门口的两人。
“我们,我们吃好了,谢云老爷招待”赵飞难得说话哆嗦,刘扬完全没勇气正视云枫,躲在赵飞身后。
“吃好了?”云枫迷糊,大吼“我不信,坐下,话还没说完呢。”
“云老爷,我”赵飞还想争取一下。
云枫已经来到了眼前,揪住了两人的衣领,说道“坐回去”
赵飞和刘扬痛苦,又不能伤了长辈,只好坐回原位接着倾听,他两人看向云祈和严律,似是问,“你们两个干什么了,把亲爹刺激成这样。”
严律和云祈尴尬笑笑,不说话。
“赵捕快,你也得学学,要不然以后伤了刘小子怎么办”云枫在不知不觉中将战火转向了赵飞和刘扬,“还有,刘小子,赵捕快虽然吓人,跟山匪似的,可有好多小姑娘盯着呢,你也得上上心,你看,这张就不错,好好练练,不懂得地方多问祈儿啊”
云枫将图递给刘扬。
刘扬已经傻了,不知道接啊还是不接,动作迟了点。
“拿着”云枫大声道。
“谢云老爷”刘扬一激灵接过,妈呀,烫手。
“这才对,赵捕快可喜欢你呢,你也得好好报答不是”云枫接着又把赵飞前些日子的作为为刘扬分析,“多好的人啊,可不能放过了,知道不。”又往刘扬手里塞了两张。
刘扬拿着图,瞟了瞟赵飞,既尴尬又开心,既生气又甜蜜。
赵飞虽然也脸红脖子粗,但是真心感谢云枫一番话,心道,云老爷大恩大德他没齿难忘。
赵飞拉起攥着图的刘扬,对云枫说道“云老爷美意,我们这就去练练”
“好”云枫大喊。
于是,两个人成功脱逃。
云祈见有法子,也效仿,“爹,祈儿也去练习了,一定不让律哥逃出我的手掌心。”实话说的非常实在。
云枫欣慰道,“我儿好样的。”
估计是累了吧,云枫“咣当”趴在了桌上,睡了。
严律力气大,负责将岳父送回屋子。云祈一个人在饭厅里收拾,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清晨,阳光明媚,鸟儿欢唱。
云枫拍了拍因为宿醉发痛的头,骤然,身子一僵,扭头对描眉的夫人道,“夫人,我昨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云夫人嫣然一笑,自有深意。
云枫直愣愣倒下,心道,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