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疆说着,就从挎包里掏出了那本厚厚的《太玄洗髓录》。
沙沫转身一看,身体不禁一抽,吃惊道:“你这是哪儿来的?”
“师傅给我的呀!”
“师傅他老人家,竟然把这本书都给你?他,他是不是疯了……?”
沙沫说到“他是不是疯了”的时候,声音故意压得比较小。毕竟,师傅太神通了,即便是她也不敢随便乱说师傅一句坏话。但是此刻,当她看到吴疆手里捧着一本《太玄洗髓录》的时候,她完全蒙圈儿了。
这本修行界人士视为天书一般的绝学,竟然落到了一个少年痞子手里。
沙沫一把从吴疆手里抢过那本《太玄洗髓录》,刚想翻看的时候,吴疆立刻提醒了一句:“喂,师姐,师傅好像说了,这本书你们都不能偷看的。”
沙沫一愣,这才不敢再翻看。
她皱着眉头,怒斥道:“既然不给我看,那你为什么还找我翻译?”
“封雄说,师姐你对文字和算数的造诣最高,所以要来找你。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封雄师兄说,这本书上好像还有气阵。”
“气阵?”
沙沫皱眉,然后凝神认真感受了一下。
果然,数个呼吸后,她手握着的那本《太玄洗髓录》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沙沫感受到了气阵的存在,点了点头:“恩,疯子说的没错,书里果然有个小气阵。”
沙沫一说“小气阵”的时候,吴疆顿时心里就有底了。
“师姐,这么说来,你能够破解气阵了?那真是太好了。师姐,麻烦你有空就给我翻译一下哈,我得急着洗髓呢。”
吴疆这么一说,沙沫顿时吃惊地看了看他,道:“喂,你这个臭小子,你以为洗髓是洗澡呢?你以为,洗髓有那么容易的?有些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洗髓成功呢。而且据我所知,这本《太玄洗髓录》并不是针对普通人的。我曾经听师傅说过,以前有缘看过这本洗髓录的人,他们的洗髓方法都不一样。”
沙沫这么一说,吴疆顿时有点儿懵了。
“我靠,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同样都是洗髓,为什么方法还会不一样呢?”吴疆问。
“那当然。每个人修行的出发点不一样,洗髓的方法自然就不一样。有些人修行是为了养生长寿,他们的洗髓便在于重塑筋骨。正所谓筋长一寸,寿长十年;有些人修行是为了提高真武境界,那么他们的洗髓就在于磨砺金刚铁骨,断绝缠绵之念;这本《太玄洗髓录》是通灵绝学,会根据每个人的特点,给出不一样的洗髓方法……”
“就是说,它能量身定制?”吴疆有些吃惊。
沙沫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我的方法会是怎样的呢?”
“那谁知道呢?要我说啊,就依着你这副痞子德行,估计要吊起来用皮带抽上三天三夜才能洗髓成功呢……”
说到这里,沙沫忍不住又看了吴疆一眼。
别说,刚才在阅览室里没怎么认真看。这会儿沙沫倒是觉得,眼前这个小痞子倒是长得有几分可爱和机灵。尤其是他那高挺的鼻梁和浓眉大眼,倒是会招来一些小萝莉的喜欢。
当然,沙沫显然不是小萝莉。能让她真正看得上眼的男人,恐怕现在还没诞生。
看见沙沫师姐有些出神,吴疆“嘿嘿”一笑:“师姐,你什么时候能破解这本书上的气阵,顺便给我翻译一下呢?”
“不知道!我回去之后自然会找方法。不过,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用的是什么方法。这本《太玄洗髓录》,我得先带回去。回头,我会还给你,并且给你所要的答案。”
说着,沙沫师姐就抱着两本书离去了。
“师姐,你翻译的时候,我能不能在一旁看啊,我想跟你学一学。”
吴疆这么一说,沙沫突然拉下脸来,大声喝道:“住口,不得无礼!”
“为,为什么啊?我就想跟你一起研习一下嘛。”吴疆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一片竹叶就从前方二十米处飞来。
“嗖”
竹叶如刀一般,在吴疆的手臂擦出了一道血痕。
“师姐,你这是干嘛啊?我不过是想跟你一起探讨翻译的事儿,你干嘛打我啊……”
吴疆顿时就莫名奇妙。
沙沫没有理会,只是冷漠地消失在那片竹林中。
直到晚上回到家,吴疆才从封雄的嘴里得知:原来,一个女修行者,一个女念师,若想破解《太玄洗髓录》中的气阵,就必须要做到心身合一。而要做到真正的心神合一,就必须把自己关在一间小房子里,然后沐浴、斋戒、还虚、辟谷……斩赤龙一个月,身心真空三日。
吴疆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封兄,什么叫作斩赤龙?”
封雄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吴疆,你怎么啥也不懂?”
“不懂才要问嘛,封雄,到底啥叫斩赤龙?”
“斩赤龙,就是断月经。”
“啊……”
吴疆一脸黑线,接着问:“那,啥叫身心真空啊?”
封雄摇了摇头,皱眉道:“身心皆真空,你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
“不是吧?真空,你都不知道?”
“封雄,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意思是……”
吴疆抬头看了看封雄那老司机的脸,顿时就领悟了。
原来,真空,就是真空啊!
美丽的沙沫师姐,就为了给自己翻译《太玄洗髓录》,不仅要“斩赤龙”,而且还要“真空三日”,想想都很辛苦呀!难怪,吴疆说要跟她一起“学习学习”的时候,她的态度会那么恶劣呢。
吴疆眯缝着双眼,想着沙沫师姐真空的样子,心跳就莫名其妙地加速起来。
……
夜幕降临。
沙沫抱着两本厚厚的书,回到了丽江花园。
说实话,如果不是师傅的意思,她真心不愿意帮吴疆“翻译”。因为,若想破解《太玄洗髓录》上的气阵,成功地翻译书中的文字,她就得……
“小痞子!贱人!”
沙沫站在丽江花园门口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旁边的保安听见了,还以为是在骂他,顿时吓得把头缩回去。丽江花园里的几个保安,都喜欢偷瞄沙沫,却又都惧怕沙沫。至于为什么惧怕,他们也说不大上来。冥冥中,他们感觉沙沫身上,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场。
沙沫的父母,是国家高级科研人员,而且长年不在本市。沙沫大学毕业后,就职于市里一家文化研究院。丽江花园里的这一套一百七十个平方的高档住宅,其实是沙沫的父亲沙雪森,用他的科研奖金买的。
沙雪森夫妻俩这生育了沙沫这一个女儿,而且两人全身心地投入到科研之中,很少跟女儿住在一起。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亏欠女儿太多,于是就给她买了这栋房子。他们并不知道,女儿除了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之外,还是一名修行者。而且还是一名念师。
沙沫手里抱着那两本厚厚的书,一本是《天篆》,一本是《太玄洗髓录》。想着下午发生的那件事,她到现在都有些不能平静。
虽然修行这么些年,沙沫的境界飞升的很快。但是,说实话,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动手杀过一个人。然而下午,当她看见吴疆轻描淡写地从金蝉脸上将那颗金痣割下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方面,她觉得吴疆是个冷血的家伙;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吴疆做的没有错;
金蝉做的坏事,简直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像金蝉这样的人,就算死一百回都不为过。所以,那一刻,当吴疆用那把六祖方刀将金蝉的气门斩掉时,沙沫的内心是振奋的,激动的,欢呼的。
她喜欢吴疆这样的快刀斩乱麻;
她喜欢看吴疆手起刀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