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那些银针闪闪发亮,每一根都足有十五厘米长。它们毫无规矩地插满了吴疆全身,直接把吴疆插的像个刺猬一般。更加要命的是,位置最靠下的那几根银针,竟然差点儿就插在了他的……
“……”
吴疆感到呼吸急促。
他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别说是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浑身让人插满了银针了。就是平时有人敢拍他一下屁股,都会被他揍扁了。但是此刻,他对面坐着的是五师姐,是一个念师二重境界的绝对高手。即便他心里有所不爽,身体有所不适,也不大敢咆哮。再说,五师姐在图书馆里还救过他一命。
“师姐,你这是干什么?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是谁帮我脱的?还有,我的那双破鞋子呢?你把我鞋子藏哪儿去了?”
吴疆身上被插满了银针,他想爬起来,却又不敢爬起来。因为只要他微微动一下身体的某个部位,他就能感觉到那个部位的银针会更加深入一分。
沙沫微闭着双眼,然后念力感知到吴疆浑身的银针都在不停地抖动,她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臭小子,趁我还没有干完活儿的时候,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要不然的话,凭我这点儿的念力,根本就无法控制师傅的意马神针。”
“尼玛神针?”
“是意马神针,不是尼玛神针。”
“师姐,你干嘛要给我插这个啊?干嘛插这么深啊?”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
五师姐这么一说,吴疆才觉得“插这么深”的确是和谐词汇。可是,这些尼玛神针,实在是插的太深了。吴疆感觉,连他的骨髓都被它插进去了。
“师姐,你赶紧把这些针给我拔了吧,看着都难受。你究竟给我插了多少根尼玛神针啊?”
“一共九九八十一根。我再说一次,是意马神针,不是尼玛神针。”
“意马神针,干嘛用的?不插不行嘛?”
“我不插,你就死定了。”
“那好吧,师姐你想插就插吧,我躺着让你插。”
“你……”
沙沫真想用断金兰花指,直接戳死他。
“师姐,这些阵究竟是干嘛用的?”
“这些意马神针,是师傅前段时间托人送给我的。师傅他老人家说,你全身筋脉已经被一个强大的仙气驾驭着,极有可能会爆体而亡,让我伺机而动为你治疗。这些意马神针,可以保你在一月之间无事。”
“师傅他知道我会晕倒?”吴疆猛吃了一惊。
“当然,师傅是何许人也,他早就知道你私藏了这双破鞋。”
“师姐,你的意思是说,是那双破鞋上里面的仙气,才让我晕倒的?”
“恩,看起来你还不是那么笨。”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以前我也穿过那双鞋子啊。”吴疆有些晕菜。
沙沫师姐冷笑了一声:“世间万物,缘起缘灭。你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无限期使用嘛?”
“师姐,你的意思是说,鞋子里的那一股仙气,也是有保质期的?”
吴疆茫然。
“没错。据我所知,你一共将自己的身体放大和缩小了八十次?”
沙沫这么一说,吴疆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的确已经玩过“放大缩小”的游戏将近有八十次了。而且,每一次他玩的时候,都会闹一些不一样的花样。除了那天去三友银行里面拖了一条十六米长的纸币龙以外,因为好奇,他还去过一次周落霞家,去过一次班主任毛丽琴老师家。
遗憾的是,那次去周落霞家的时候,周落霞已经酣睡了。不过,去班主任毛丽琴家的时候,还倒是赶上好时机了。因为那天晚上,毛丽琴正好在浴室里戳衣服。而且要命的是,毛丽琴老师有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她蹲着戳洗衣服的时候,总是习惯不穿衣服的。想想毛老师戳衣服的样子,都好销魂呀!
“吴疆,你是不是一共穿了八十次鞋子?”
面对师姐的质问,吴疆老老实实地回忆了一下。的确,自己放大和缩小的次数,好像真的有将近八十次了。
“师姐,你的意思是,鞋子的使用寿命就是八十次?而鞋子里的仙气已经让我透支光了?”
吴疆万万没想到,原来那双鞋子这么不经穿。
沙沫师姐躲在屏风后面,认真地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掐算了一下:“吴疆,如果师姐没算错的话,你应该整好穿过八十次青布鞋。”
“差不多吧。不记得是八十次还是八十一次了。”
“不可能是八十一次。”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八十一次,那就爆体而亡了。”
“啊……这么狠?”
吴疆浑身鸡皮都竖起来了。
娘的,他万万没想到,那双破鞋竟然暗藏了这么深的杀鸡。
“吴疆,你以为你穿的是一双普通的鞋子吗?那可是传说中的无距鞋。根据道门法典记载,有缘之人就算能够穿上它,也很难渡过鞋子里隐藏的九九八十一仙劫。一般的常人,只要穿上它立刻就会自燃。”
沙沫这么一说,吴疆顿时想到了青面兽穿上鞋子后自燃的场景。
“为什么会这样呢?”
“鞋子中残存的仙气,虽然有大神通,但仙气也有觉醒的那一刻。而当凡胎宿主穿上第八十一次的时候,仙气再次觉醒并且确认到,穿鞋的人并不是仙人本体,那么它便会逆袭你的筋脉。别说是你个人会爆体而亡了,我估计连你身边方圆十公里的花花草草,都要被你活活炸死。”
“卧槽,这他妈是鞋子啊,还是原子弹啊?”
“你以为呢?你以为那一抹残存的仙气,还不如人间一个屁?吴疆,你记不记得五六年前印岛的那一次海啸?”
“记得啊,那次海啸,听说死了至少一千多人啊。师姐,你该不会是说,也有人穿过跟我一样的鞋子,然后仙气逆袭,引发了海啸吧?”
吴疆这么一问,沙沫便不说话,只是凝神望着窗外。
片刻之后,沙沫才点了点头:“在那次海啸中,有一个六岁半的小孩被淹死了,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拨浪鼓。师傅说,那个拨浪鼓,是小孩在沙滩边捡到的。拨浪鼓的鼓皮,是用一张兽皮做的。小孩淘气,摇了七次拨浪鼓,然后海面就掀起了飓风,紧接着就是海底地震,然后才引发了后来恐怖的海啸……”
“师姐,别说了,我胆小。”
“你小子也会胆小?刚才拿着锯子去医院锯人胳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胆小?”
“师姐,这你都知道啊……?”
“废话,你血债高筑,总有一天也会引发人间海啸的。”
“师姐,你刚才说,那个小孩手里的拨浪鼓的鼓皮是一张兽皮做的?究竟,是什么兽皮啊?”
“师傅不肯说。”
“师傅那么喜欢卖关子?”
“师傅只是说,那是某种一万年前才能看见的兽皮。”
“啊,一万年前的野兽?听着好遥远的样子啊。既然这样,师姐你赶紧把那双鞋子毁了吧,我他妈再也不想见到它了。”
吴疆原来很喜欢那双破鞋,而且不可否认地还偷偷亲过它。现在想想,这双破鞋也他妈够阴险的,原来它是有使用寿命的,原来仙气也是有保质期的。要不是师傅有先见之明,要不是师姐及时赶到,吴疆真就直接爆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