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鬼虽说借用别人的身体始终有些别扭,但能活在世上这已经很不错了,于是每个人都想好好寻找理想的人的身体来让自己灵魂附体,尤其是钱小红和陆小英。
“我前世相貌丑陋,在学校里谁都瞧不起我,看到同学们一个个谈情说爱,而我却独坐一旁,想想真羡慕,所以,我一定要找一个美丽无比的尸体附身,我要好好的谈谈恋爱,最好是一周一个,把前世得不了的感情一次性拿回来。”钱小红一脸沉醉,她边说边憧憬着未来,她想一次爱过够。
“你说的没错!”
陆小英听到谈恋爱的事,也似乎触动了她前世那可怜的孤独生活,也因为样子难看,所以也没有人喜欢她,想想那时,她只要在路上行走,看见有情侣相拥着走在她的前面,她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女的掐死,然后换成她挽着那男的手臂;看见人家结婚,也曾幻想过新郎转身抛弃新娘来找她,或者新娘直接死在婚礼上,然后新郎乘婚礼现场的现成设施生拉活扯的要与她结婚,而她还假装不从。
现在想起来还真好笑,而以前来不及做的或者是想做而做不到的,如今可以一次性拿回来。她要谈几个——不!应该是几十个男朋友,要结几十次婚,过足结婚的瘾。
兰静秋也在盘算着,他倒不是想附体于英俊少年的身体上,他要附体于智者躯体之内,以那人躯体在干一番事业,他很相信自己,以前在商场可以叱咤风云,虽说死过了,但现在也可以。
独孤晋中生活于古代,对现代的生活一点也不太了解,所以他只能跟着兰静秋走,由兰静秋提醒他该干啥和不能做啥。
霍聚财心里想到的是找个“富二代”附体,他想继续游戏人间,只是现在的他不再像生前那样愚蠢的浪费光阴,他有了与以前相比有些进步的想法,那就是努力做事,体现个人价值。
至于欧阳青和陈真华两个,一个就想做警察,一个想做公务员。
主意打定,他们就像猎狗一样寻找自己的理想躯体去了。
大家分头行事,钱小红和陆小英两个直接去了医院,她俩就想等在太平间门口,要是有尸体被运进来,她们便可以看看是不是自己满意的。
两个魂魄就这么在医院的太平间外飘荡,她们就这么傻傻的等着,等了很久,总算在不耐烦而想放弃等待的情况下终于看见有两个护士推着一辆放着尸体的担架来太平间,而且更让陆小英和钱小红欣喜的是——她们看见那死去的是个女子,就在两个护士推着车子经过太平间旁边的储藏室的大门前时,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盖在女子身上的白布,露出了女子美丽的脸庞。这女子美丽动人,可称为难得一见的美女。
陆小英和钱小红看的都很满意,于是都想争着要附体,争执不下,眼看尸体就要被运进太平间,此时钱小红提议用“剪刀石头布”来决定谁获得那美丽无比的尸身。最后钱小红赢了,她高兴的急忙飞身而去。
当她的灵魂附体之后,那女子睁开了眼。
这么一睁眼,把两个推车的护士吓得尖叫起来,裤裆流下尿来,先是双腿瘫软倒在地上,之后又挣扎着爬起来夺路而逃。
钱小红哪管那两个护士被吓成什么样子,她只是想着自己总算是个美人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连输给她的陆小英也呆在一边嫉妒不已。于是,她激动得一骨碌翻下担架。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刚一下平台就就如一个软柿子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左脚一点力都使不出来。坐在地上她才想着伸手摸摸那左腿,
这一摸可让她哭笑不得。
原来这是一个刚被截肢出了医疗事故而死亡的女子,换句话说,她要是附在这具尸体上,她就是一个跛子,一个残疾人。
她可不想做什么残疾人,她要的是一个完美无缺身体。
所以她有些失望,低着头遗憾的看着尸体。
那两个护士边逃边叫的喊声引起在医院里不论是医生还是看病的人一阵骚动,大家都问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一个护士慌慌张张的说刚死的女子诈尸之后,人们都好奇的跑来看究竟,尤其是女子的家属,他们将信将疑,冲在“看客”最前沿。
钱小红听到人们的脚步声,急忙翻身躺回平台上去,睁着眼睛看着向她跑来的人群。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娘啊,你活过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径直跑到担架旁,看着明明已经断了气的女儿哭喊起来。眼睛上下打量这刚死去女儿身体,而她自己怀中还抱着那条被锯下来的左腿。这条断腿血肉模糊,一滴一滴的鲜血从断腿切口处滴下来,地上已经有一小滩血渍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怀疑,钱小红也假装刚苏醒而显得虚弱的样子睁着眼睛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中年妇女,听到妇女对尸体自称自己是娘,钱小红相信眼前之人应该是这漂亮女尸的母亲,妇女的哭喊令她也产生怜悯之心,她在心里想着如何收场,因为她是不会选择这具尸体附身的。可是她的灵魂一旦离开这躯体,女子就不会再动了。怎么处理呢?
心下想着,眼珠子转动一下,心里立即有了一个主意,于是她装着有气无力的说:“娘啊,女儿不想死啊,可是我还是要去了,我放心不下你,娘啊,你要保重啊。”这话一说完,灵魂便飘出了体外,那女子的躯体又一动不动了。
陆小英就站在一旁,她一直看着钱小红从附体到离开躯体,看见钱小英一脸尴尬,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
之后,两个魂魄急忙离开医院,只留下那中年妇女和死去的女子的亲人们围着尸体悲天哭地。
两鬼魂又再次来到城里另一家医院,他们继续寻找让自己满意的身体,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钱小红和陆小英不再冒失了,她们这次一定要看清尸体的完整性。
果然,在这家医院她们都找到了自己比较满意的躯体,虽然现在找的躯体与之前的那个比起来稍稍逊色,但相比她二人本身却好的多,至少不会像她们两人没有男人喜欢。
灵魂飘进死者身体,对方便一下子醒来,于是不免遇上上次相同的场景,死者亲属急忙跑来看究竟,有一个老太婆握着苏醒过来的死者的手,哭着激动地说:“孩子,你可活过来了,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这老太婆怎么活啊。”
“娘啊,”钱小红脑海里浮现上次附体情形,认为眼下这老人家便是她的母亲,于是想也不想的说,“女儿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你说什么啊?”老人皱着眉头看着她说,“小红,我是你奶奶啊!”
“钱小红失忆啦?”有人在旁悄声说,“死去又活过来,难道失忆了?”
“她也叫小红?!”钱小红很是吃惊,想不到她找的躯体生前名字跟自己一样,而且也姓钱,简直不可思议,于是便以假乱真的做起了这个钱小红来。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怎么了,奶奶,我是不是失忆了?我现在谁也认不出来。”
听说孙女失忆,老太婆有些沮丧,不过她转念一想,失忆总比整个人整条生命都失去强。她还是很高兴,急忙叫来医生检查一下钱小红的身体状况,一个老中医上前帮钱小红把脉,摸了半天诊断不出身体状况,他很惊讶,呆呆的看着钱小红,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到过像钱小红这样的脉搏啊。
老中医呆滞半天,找不到话说,只能尴尬地对老婆说:“你孙女的身体没有问题,回家休息几天就完全康复了,真想不到,她复元得这么快。”
听说孙女没事,老太婆高兴极了,急忙要求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在大家的相拥下,钱小红——这个有相同名字却躯体与灵魂各异的人出院回家了,她回到老太婆的家里,见这老太婆生活条件不错,一栋豪宅,屋内装修豪华,客厅里有名画装饰,到处金碧辉煌,有前后花园,正前门有一宽阔的绿茵地,四周树木粗壮,此时树叶落尽,无数枯枝张牙舞爪的直指苍穹,尽管如此,也不会影响老太婆的别墅的庄严肃穆以及华丽于富贵,根本不会因为满园有飘飞的枯叶而显得别墅有所萧索之感。
钱小红很喜欢这一切,因为她心里清楚像这样的居所,以后的生活一定丰衣足食,所以她心里满足极了。然后走到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因为兴奋,所以久久不能入眠。
她的六个同伴也不知如何,她开始想起同伴来。
“不过,那也不重要,两天以后,他们就要到废弃工厂相聚,然后谈谈下一步的计划,等到相聚时,一切也就知道了。”她自言自语。
而事实上其他魂魄并非像钱小红一样顺利和幸运,尤其是独孤晋中,虽然他最终也找到了附体对象,而且名字也与死者相同。同样叫独孤晋中,是一个大学生,在大学里学的是金融,而且成绩不错。因患胃癌而死,独孤晋中刚到一家医院——他不知道医院是啥玩意,只是随意游荡来到这里的,他的魂魄飘到医院的走廊之时,先听到一阵嘈杂的哭喊声,也有人们像是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跑动着,总之这楼层里的人们看起来都忙得脚不沾地。不久之后,哭声稍停,便见两个护士推着躺着尸体的推车穿过走廊,走到那太平间去。
就是此人了!独孤晋中想。
于是他急忙附身上去,转眼尸体便睁开了眼睛,同样,这一睁眼,那两个护士便像失了魂一般尖叫着跑了,边跑边喊诈尸了。
她们的叫声引来很多好奇之人,大家远远的看究竟,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妇女跑上前来,远远的瞅了好一会儿,神情也有些害怕,直到确定死者不是诈尸而是复活之后这才扑在孤独晋中身上嚎啕大哭,独孤晋中也不认识他们,睁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当那中年妇女伸手抚摸他附身的躯体的脸庞时,他急忙向一旁躲开,然后说:“孔子曾言,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夫人自重。”
“你说啥?”中年妇女双目大睁,盯着独孤晋中瞧了很久,然后说:“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么醒来就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娘啊,这是你爹啊。”
独孤晋中眼珠一转,这次知晓眼前一男一女是啥身份,于是急忙说:“娘亲,孩儿不孝,让爹娘受苦,真乃大逆不道。”
“这孩子现在怎么说话怪里怪气的?”中年妇女对男子说,“不过,活过来就是最好的。”
“好了,孩子没事就好,先让医生检查检查。”中年男子很高兴地说。
妇女急忙叫来医生,大家把独孤晋中推进病房,医生取出听诊器放在独孤晋中胸前正准备要听,独孤晋中一个翻身坐起,看着听诊器惊讶地说:“此乃何物?为何放于本官身上?”
“傻了吧不是?”一个护士悄声说。
围观的人听到独孤晋中说话,也认为独孤晋中死而复生的惊喜之下又因为他成了一个神经病而惋惜。
“这是听诊器啊?”医生解释说:“你应该念过书,听说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难道你不知道这个?”
独孤晋中皱着眉头仔细地听着,等到医生说完话,他便说:“听诊器究竟乃何物?本官着实不知,阁下所言不错,在下的确读过《大学》,别说《大学》,连《中庸》在下也可说是颇有见地,四书五经可谓倒背如流,故而吟诗作对虽不敢妄称天下第一,可在当时也算名震朝野。尽管如此,在下却不曾在《大学》里见到阁下所谓的听诊器这一奇怪之物。”
说到知识,他几乎是口若悬河,只是,众人却是哑口无言,傻愣愣的看着他。